“岑福说元明在禅房打坐,时机正好,莫不如去他房间探一探,”陆绎想罢,不顾吵闹的三人,径直离开房间。
元明的房间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陆绎看了半天,只有案几上的花瓶甚是乍眼,“一个清修之人,因何要放置一个名贵的花瓶在这么显眼的地方呢?”陆绎上前,用手轻轻转了一下,眼前的墙壁竟然开了,原来这竟是密室的开关。
陆绎进入密室,并未看到想像中的情景,密室中一排桌子,上面摆放着坛坛罐罐,里面竟全是一些药材,“怪了,难道还有其它机关?”陆绎正打量着,便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陆绎知道,定是元明来了,“怎么办?现在还未拿到实质的证据,若现在摆明,元明定不会承认,”陆绎正思考着对策,便听元明叫道,“陆大人,”
陆绎假装没听见,伸手去拿药罐里的药材。
元明双眼射出狠辣的目光,走近一些,又叫了一声,“陆大人,因何来此啊?”
陆绎转身,好奇地盯着元明,“你是谁呀?你在叫什么?这哪来的大人啊?”
元明似是不信,又说道,“陆大人,你可真会开玩笑,这密室你是怎么进来的?”
“都说了这里没有什么大人,你如果是在和我说话,那我告诉你,我在那儿,”陆绎向外间一指,“看见一个好看的花瓶,我就摸一摸,结果这里就开了一扇门,我就进来了,没想到这里好玩得很,”陆绎笑得极其天真,“你看,这么多好玩的东西,”说着抓了一把药材,“哗~”地一下向空中撒了开去。
元明心疼得连胡子都一哆嗦,赶紧制止住陆绎,“陆大人,这里不是你玩的地方,你赶紧出去,”
“我不,你管我,我就要在这玩儿,”
元明见陆绎不听,伸手拉住陆绎就往外拽。
此时,袁今夏发现不见了陆绎,责备了谢宵和岑福几句后,慌忙四处寻找。
“你放开我,放开,你欺负一个小孩子算什么?”
袁今夏远远听得陆绎的声音,又听到“欺负”二字,顿时急了,紧跑几步,见元明正拉扯着陆绎,急忙喊道,“大师手下留情,”
元明见是袁今夏到了,将陆绎松开,又向前猛推了一下,冷冷地道,“袁姑娘,陆大人身体有恙,便要看好他,莫让他乱走,以免坏了丹青阁的规矩,”
陆绎向前踉跄了一下,正好扑到袁今夏怀里,搂着袁今夏委屈地说道,“姐姐,他是坏人,他不让我在这里玩,他还动手打我,”
“乖啊,不怕不怕,”袁今夏知道此时不宜和元明撕破脸,便说道,“大师,大人现在只有八岁,不过是一个孩子,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别和他计较吧,”
元明看了看陆绎,“哼”了一声,“小孩子也要守规矩,”
陆绎指着元明,“他就是坏人,姐姐,别听他的,那里有好玩的,姐姐陪我一起去玩好不好?”说着摇晃着袁今夏的胳膊。
“好了,好了,乖,跟姐姐回去,大师,对不住了,”袁今夏边说边拉着陆绎往回走,陆绎噘着嘴,“就不嘛,不嘛,我就要玩,”
“听话,跟姐姐回去,”
元明见两人走远,又冷哼了一声,“堂堂一个锦衣卫,也不过被老朽wan nong于股掌之中,”
袁今夏将陆绎拉回房间,绕着陆绎身前身后仔仔细细看了半天,“还好,还好,没有受伤,要不岑福还不碎了我呀,”
陆绎看着袁今夏担心自己的样子,很是感动,可听着她碎碎念,又有些觉得好笑。
袁今夏见陆绎无事,才将心放下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伸手倒了一杯茶一仰脖喝了下去,抹了抹嘴,将气喘匀了,看着陆绎,郑重其事地说道,“小绎儿,今日姐姐不得不对你说一些事情了,你这么大了,也该懂事了,”
陆绎看着袁今夏认真的样子,配合着道,“姐姐说便是,”
“你听好了,眼下丹青阁是一个危险之地,那个,就刚才拉扯你那个老道,他可是个危险人物,你千万莫惹了他,万事有姐姐在,对付他那样的坏人,姐姐一根小手指就够了,听懂了没?以后你莫乱跑,有事先跟姐姐说,”
陆绎听袁今夏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一时忍不住,笑了一下。
袁今夏见状,站起来走到陆绎身前,掐着腰,教训道,“你还笑?你到处乱跑,你惹祸了知不知道啊?”说罢伸手便在陆绎屁股上打了一下。
陆绎哪里受过这等待遇? 一双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
“你呀,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极易打草惊蛇?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小绎儿,以后要听姐姐话,知道吗?”
陆绎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怎么?你还不服气?姐姐说得不对吗?”袁今夏说着伸手在陆绎的脸上轻轻掐了一把,突然眉眼都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哎呀,原本呢我只是想摆一摆姐姐的威严,没想到小绎儿的脸蛋又软又嫩,好可爱呀,”
袁今夏兀自调侃着,没想到陆绎一伸手将她的手抓下来,“看来袁捕快很喜欢在我生病的时候占我便宜,”
“啊?”袁今夏一惊,瞪大了眼睛盯着陆绎,“这神情?这语气?这,这……”猛地挣脱开陆绎的手,向后退了几步,“你,你是陆大人?”
“怎么?需要我证明给你看么?”陆绎习惯性地负了手,向前走了几步,一双俊目盯在袁今夏脸上,既威严又柔情。
袁今夏惊喜道,“天哪!大人,您好了?您什么时候好的?”
“去元明房间之前我便好了,”
“嗯?”袁今夏疑惑地瞪大了眼睛,“原来大人早就好了,那么刚刚大人是在演戏喽,演得可真像,不过……”
袁今夏的表情一变再变,从惊喜变得有一点点委屈,又伴着些手足无措,小嘴不自觉嘟了起来。
陆绎有一些心疼,却故意问道,“怎么?你这是什么表情?”
“大人,您可知道这些时日以来,卑职茶不思饭不想,只因……”袁今夏看了陆绎一眼,更加委屈了,险些掉下泪来,将头扭到一边,“大人还故意捉弄卑职,病好了也不跟卑职说一声,”
“原本应告诉你的,只是刚刚谢宵那么一闹,没来得及,你莫想多了,”
袁今夏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陆绎的声音温柔得似乎能掐出水来。
“看什么?不认识了?”陆绎微笑着,语气依旧软腻。
“大人,您,是原来的大人吗?”
陆绎神色一转,“袁捕快, 谁是小屁孩儿?”听到这兴师问罪一般的语气,袁今夏确定这还是原来的陆大人,可是……
袁今夏想到今日晨间,谢宵闯进她房中的闹剧,她对陆绎说的那句,“哎呀,和你一个小屁孩儿也说不明白,你乖乖听姐姐话就好了,”袁今夏一双大眼睛骨碌来骨碌去,“难道大人都还记得?”袁今夏一捂脸,心里哀嚎一声,“天哪!”
“想什么呢?”
袁今夏双手手指间扒拉开一条缝儿,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大人,您都记得呀?”
“记得呀,”
“那,您记得多少?”
“都记得,”
“啊?”袁今夏“扑通”蹲了下去,死命捂住脸。
陆绎忍着笑,说道,“袁捕快处处以大局为重,应当奖励,这样吧,从现在起俸禄再加倍,”
“真的?”袁今夏从指缝间看了看陆绎,见陆绎丝毫没有调侃的神色,便慢慢站起来,小心地说道,“大人,那过去的事儿,咱不提了?卑职定当竭尽全力,助大人破案,”
“好!”
听到陆绎肯定的回答,袁今夏开心地笑了。
“我恢复之事,暂且不要透露给任何人,”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哼!又一副阎王脸,”袁今夏嘟囔了一句,见陆绎盯着自己,便又笑道,“大人风采依旧,卑职喜不自胜,恭喜大人,贺喜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