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袁今夏见陆绎还没休息,也没敲门直接就进来了,又反身将门关上。
陆绎看了一眼,带着些许不解,“你来做什么?”
袁今夏神秘兮兮地又向门口看了一眼,才走到陆绎跟前,压低了声音道,“大人,二胖无缘无故消失,如果按小新的说法,二胖死了,岑校尉也勘察过并无外人进入丹青阁,那么凶手就只能是内部的人,”
陆绎带着些许戏谑的味道,“袁捕快是要教我如何侦缉吗?”
“不不不,卑职哪敢?卑职的意思是,这凶手只能是元明大师或者三瘦,除非这丹青阁中还有其它人隐藏着是我们不知道的,以卑职看来,那元明大师满脸横肉,目光中时常带着狡黠,看着甚是不善,”
陆绎说道,“观人面相可推测人性之七八,但人不可貌相,也有例外,”
“是,大人,话是这么说,那三瘦呢,瘦瘦小小的,看起来胆小怯懦,可他尖嘴猴腮的,那双眼睛贼兮兮地,总是偷眼看人,颇让人费解,”
陆绎笑道,“袁捕快,按你的说法,此二人皆非善类,那何人才是凶手啊?”
“大人,您先别急,卑职刚刚去看过小新,他情绪已经稳定了,据小新回忆说,他进入二胖的房间后,见二胖倒在地上,胸前有一大滩血,他当时确实吓到了,手中的粥碗掉落,就在他要张嘴喊出来时,他发现窗前有一个黑影一闪就不见了,”
“黑影?”
“是啊,卑职也有再去过二胖的房间,仔细推算过,那个时辰,并不会有树影在窗前晃动,所以如果小新真的看到了黑影,那只能是人,”
“还有呢?”
“小新说,因阁中只剩下元明大师,二胖、三瘦、他师父,还有他了,所以每日餐食都是他师父还有二胖、三瘦三个人轮流负责,今日本应是二胖当值,但二胖摔伤了胳膊,小蓝又陪着咱们,所以是三瘦在做,小新端的粥也是从三瘦手里接过来的,那么问题就来了,如果三瘦那个时间一直在伙房,凶手就不可能是三瘦,除非……”
“除非他武功高强,轻功绝顶,能在短时间内往返于厨房和二胖的房间,”
“对,如果排除三瘦,就只剩元明大师了,可小新又说,他因害怕跑出来大喊大叫时,在走廊遇到元明大师了,且元明是向着二胖房间的方向走来,这就奇怪了,如果是元明大师做的,那么他应该避得远远的才对,他有很多种方法可以制造不在场的证据,为何偏偏要在那个时候露面呢?”
“元明大师是个深藏不露之人,我仔细观察过,他懂得炼制丹药,还会些医术,也有些武功底子在身上,若他还会其它什么手段,也不足为奇,这阁中不过他们几人,他若不露面,谁又能替他证明他有不在场的证据呢?”
“大人也是这般觉得,对吧?元明颇有种老谋深算的意味,那,大人是觉得元明神秘?所以这两日对他都未曾进行实质性的询问,想要再观察观察?”
陆绎点了点头。
“大人,要不要我们正面接触一下?看看他们的反应?”
陆绎摇了摇头,“仅凭猜测,且又不能推断哪个才是凶手,只会打草惊蛇,况且最重要的一点是……”
不等陆绎说完,袁今夏笑着抢了话道,“大人,我明白,”
陆绎笑道,“袁捕快明白什么了?”
“大人,这最浅显不过了,元明和三瘦,不管谁是凶手,那他们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呢?这是最重要的,对吧?”
陆绎没说话,只是抿嘴笑了笑,喝了一口茶。
“哎呀大人,卑职只是身体略有不适,又不是脑子出了问题,大人刚刚看卑职好像看傻子一般,”
“不适?可是哪里不舒服了?”陆绎听罢有些紧张起来,一双俊目盯在了袁今夏脸上。
“没,没有,就是那个……”袁今夏活动了下手腕,“好像没有原来有劲儿了,不过很快就能好了,我出来前,林姨也叮嘱过,说要有个过程,让我不必担心,保管恢复后还能跟以前一般活蹦乱跳的,”袁今夏见陆绎神色紧张,又赶紧说道,“其实我现在也活蹦乱跳的,不信大人您看,”说着蹦了几下,还转了一个圈。
此时房门被推开,“大人,卑职……”
袁今夏被冷不丁进来的岑福吓了一跳,险些跌倒,陆绎手疾眼快,一把扶住,柔声道,“小心着些,”
岑福见此情形,愣在门口,张着嘴,咽回了后面的话。
“谢谢大人!”袁今夏迅速推开陆绎扶着自己胳膊的手,尴尬地笑道,“那个,岑校尉,我正在向大人汇报案情,”
陆绎倒是面不改色,似乎什么都未发生一般,重新坐好,翘起了二郎腿,“有什么发现?”
“大人,卑职带人巡视时,发现蓝青玄在后院中久久徘徊,卑职暗中观察,发现他甚是在意那荷花池和假山石,不停在那附近走动,似乎在寻找些什么,”
陆绎听罢,没应声,食指轻轻地有节奏地敲着桌面。
袁今夏嘟囔道,“小蓝,这怎么可能?他去那里干什么?”
此时,蓝青玄耷拉着脑袋,心事重重地从门口走过。
袁今夏看了陆绎一眼,出声叫道,“小蓝,”
“啊?”蓝青玄心事重重,本能地应了一声,继续向前走。
袁今夏走到门口,又叫道,“小蓝,这么晚了,你干嘛去了?”
蓝青玄回头,呆呆地道,“我去后院转了转,袁姑娘,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啊?”说完打了一个哈欠,转身晃悠悠地走了。
袁今夏转身回来,关了门,“大人,蓝青玄的举动甚是奇怪,要不要我去好好问问他?”
“不急,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对了,请林大夫和丐叔一事,你安排妥了?”
“妥了,您放心吧,大人,我都教好谢宵怎么说了,林姨一定会来的,”
陆绎笑笑,“就这么自信?”
“那是,”袁今夏得意洋洋地笑起来。
岑福见两人情形,便悄悄退到门口,开了门出去了。
“哎~这还讨论案情呢,岑校尉干嘛去了?不会也像小蓝一样困了吧?”
陆绎看着心无城府的小丫头,心道,“这个傻丫头,这么晚了,也不知避嫌,只一心把案子挂在嘴边,”便有些严肃地说道,“那你还不走?”
“啊?”袁今夏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陆绎,陆绎无奈,只得用眼神向窗外示意了一下。
袁今夏此时方才反应过来,慌忙说道,“卑职打扰大人休息了,卑职告退!”说完一溜小跑到了门口,反身关门时,嘻嘻笑道,“大人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