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姐姐,我们分头行动,这事儿宜早不宜迟,”
“好,”上官曦也站起来,迟疑了一下,又停了下来,回头看向杨岳。
杨岳会意,笑道,“这几日谢宵可撒了欢了,日日拽着岑寿喝酒,想来岑寿的酒量已经练出来了,”
陆绎抿了一口茶,低头笑了一下。
袁今夏便蹭到陆绎跟前,问道,“可要陪我一起吗?”
“走路要当心,轻着些,慢着些,我就不去了,我和杨兄在这里等你们的好消息,”
“好吧,”
袁今夏和上官曦分头去找谢宵和洪媚。
袁今夏转到荷花池附近,便听见隐隐传来一阵嬉笑声。
“昭儿,成儿,藏好了吗?”
“好了,”
“我们要开始找了,”
“哎呀,昭儿和成儿在哪里呀?你看到了吗?”
“没呀,你呢?我也没看到,再去那边找找,”
袁今夏听着声音,有娘、姨,云儿,洪媚和洪娇,原来都在这里。
转到荷花池边,便见一群大人,假装转悠着在找两个娃娃。
那两个娃娃可不就趴在假山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小屁股翘着,还在窃窃私语,时不时捂住嘴嘻嘻地笑。
袁今夏憋着笑,心道,“娃娃们会糊弄人,这群大人也愿意陪着胡闹,”
林菱看见袁今夏过来,比划了一个“嘘”声的手势,指了指两个娃娃。
袁今夏走到近前,小声道,“姨,这两皮猴子又开始淘气了是不是?”
林菱低声笑道,“哪里就淘气了?就你要求高,昭儿和成儿不过才21个月,”
袁今夏眉毛一挑,笑道,“我也淘气一下,姨,您看着,”
袁今夏蹑手蹑脚走上前,伸出手在两个娃娃小屁股上各拍了一下。
两个娃娃“咯咯咯”笑着,手撑着石头回头看,见是娘亲,便动作利落地爬起来,双双抱住了娘亲的大腿,“找到了,娘聪明,”
众人闻听,哈哈大笑,袁大娘道,“我们玩得好好的,偏就你不按规矩来,倒显得我们个个笨得不行,”
袁今夏蹲下,问道,“昭儿,成儿,有外祖母、姨外祖母,还有云儿婶婶,媚姨和娇姨陪着玩,可开心?”
“开心,”
“那,娘现在有件事要跟昭儿和成儿商量一下,可好?”
“娘请说,”
“娘现在有事要和媚姨说,能不能将媚姨先借给娘一会儿呢?”
“当然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
“我们喜欢媚姨,一会儿娘要还给我们,”
“好,娘答应昭儿和成儿,”袁今夏安抚好两个娃娃,冲着林菱笑道,“姨,昭儿和成儿说话越来越利索了,是不是说明昭儿和成儿很聪明?”
林菱笑道,“这倒是和你极像,你小的时候也是这般,比同龄的孩子说话都早一些,”
袁今夏开心地说道,“原来是这样,昭儿和成儿终于有和我相像的地方了,”
两个娃娃可不管这些,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冲着娘亲一字一字地说道,“娘-做-事-要-雷-厉-风-行,”
袁今夏“哦”了一声,问道,“雷厉风行,这是跟谁学的呀?”
“爹爹,”
袁今夏拉着洪媚离开了众人。
“今夏姐,单独找我出来,可是有事?”
“媚儿,娇儿已经许了岑寿,定好三年之后便要成亲,姐姐想问你,你可有许配人家?”
洪媚微红了下脸,轻轻摇了摇头。
“那,你心里可有喜欢的人了?”
洪媚又摇了摇头。
袁今夏拉着洪媚的手,轻轻拍了拍,“媚儿,你是个好姐姐,洪伯伯和洪伯母过世后,你便担起了照顾娇儿的责任,也因此将自己耽误了,”
“今夏姐,我爹和我娘没有兄弟姐妹,二老病故后,这世上我便只有娇儿一个亲人了,我不照顾她谁照顾呢?我对娇儿好是应该的,”
袁今夏笑道,“是啊,你为了照顾好娇儿,也为了你们自身的安全,还练就了一身‘刺猬’的本事,”
洪媚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说道,“什么都瞒不过今夏姐的眼睛,”
“媚儿,你看那边,”洪媚顺着袁今夏手指的方向,不远处,上官曦和谢宵正在说着什么,谢宵的动作很大,又是弯腰又是双臂划拉的。
“媚儿,看到谢宵啊,我就想笑,我小的时候就见过他,他呀,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偏偏还是个热心肠,人又仗义正直,只是脾气粗糙了些,遇事不太动脑子,长相嘛倒还说得过去,也算是个翩翩公子,”
袁今夏边说边用眼瞄着洪媚的表情,见洪媚微蹙了下眉毛,眼睛盯着谢宵的方向,似乎想到了什么,便继续说道,“谢宵虽然是乌安帮少帮主,但从不仗势欺人,还常常救济贫困百姓,当年倭寇来犯,他还主动参军抗击倭寇,立功无数,就连祁将军都夸他是一员猛将,”
洪媚听罢,眉毛已经渐渐舒展开,笑着问道,“今夏姐,您这么不遗余力地夸奖谢宵,可是想要说什么吧?”
袁今夏笑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累,媚儿,我便直说了吧,我想给你和谢宵作个媒,不知你对他可有意否?”
洪媚一听,有些害羞,低了头,半晌才小声说道,“今夏姐,我相信两个人在一起是缘份使然,可是缘份也终归是给有缘人的,我与他,不知是不是那……”洪媚停住,脸更加地红了。
袁今夏明白了,“媚儿,我们都算是江湖儿女,不会惺惺作态,若你们果然有缘,便又是大喜一件,走,待我去问问便知,”
两人一抬头,已不见了上官曦和谢宵的身影,“咦,人呢?”袁今夏左右看了看,知晓上官曦定会回到厅里,便拉着洪媚说,“先不管他去了哪里,走,我们去厅里说话,”
“师姐,你就不要管太多了,这事儿我自有主张,”谢宵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厅里,一屁股坐在陆绎旁边。
上官曦一脸尴尬地跟在后面进来,看了看杨岳,轻叹了一声,坐在杨岳旁边。
杨岳一见两人情形,便知晓上官曦与谢宵的谈话并不愉快,赶紧出声打了圆场,“谢宵,这几日天天拽着岑寿喝酒,可是爽快了?”
“爽快什么?岑寿这小子酒量实在差得很,对了,这事儿还就得怪你,”谢宵转向陆绎,“你怎么就没教教岑寿喝酒呢?这男人嘛,不会喝酒那就算没本事,”
陆绎转着茶杯,也不看谢宵,说道,“如果喝酒能定义男人的本事,那谢少帮主自问算得上是好男人吗?”
“切,”谢宵嘴里不满,可却不能再说什么,若论喝酒,他可比不过陆绎。
上官曦看了看谢宵,“谢宵,现下当着陆绎和杨岳的面,我有几句话要和你说清楚。我说的话你可能不爱听,可我毕竟是你师姐,如果我说得对,你多少总得听一些吧?我不想做你的主,也不想替你决定什么,我只是想劝你,该收敛收敛性子,该成家立业了,你不考虑自己,也总得考虑考虑谢伯伯吧?”
谢宵摇晃了两下身子,坐得稍稍直了些,说道,“师姐,刚刚我不是有意顶撞你,我也想成家立业,可这总得有姑娘愿意嫁给我吧?”
上官曦一听,有门儿,便笑道,“谢宵,总算听到你说这句话了,既然你有意成家,那师姐给你介绍一位姑娘,可好?”
“师姐,你成天除了和杨岳在一起,便是接触咱们乌安帮的人,哪有……”
“哎,谢宵,你可别看不起师姐,”上官曦笑道,“眼下咱们这里便有一位合适的姑娘,”
“这里?”谢宵端起茶杯,漫不经心地问道,“谁呀?”
“洪媚,你可中意?”
谢宵“噗”的一声,将刚含在嘴里的茶喷了出来。
“师姐,你说那个母老虎?”
此时袁今夏和洪媚正走到门口,听见二人对话,便停下了脚步。
洪媚听得谢宵叫她“母老虎”,怒极,伸手便要推门进去理论。袁今夏急忙按住了,摇了摇头,示意她继续听下去。
陆绎看看门的方向,轻轻“咳”了一声。
谢宵又说道,“师姐,你是不知道,洪媚那个脾气,动不动就又踢又打的,谁受得了?”
陆绎冲着谢宵使了个眼色,又“咳”了一声。
谢宵没明白,看了看陆绎,“干嘛呀,挤眉瞪眼的,不就浪费一口你的茶吗?”
陆绎实在嫌弃,不再理会谢宵。
“谢宵,洪媚表现出来的并非是她真实的脾气,你想,她父母双双亡故,家中只有她和洪娇,她不学会保护自己,保护妹妹,还能怎样?再说,她对你那脾气,还不是你惹的?你那性子有时候就像个三岁的孩子,要我说,就该有洪媚这样的姑娘好好管管你才是,”
谢宵耷拉下脑袋,片刻没有说话,眼前浮起了和洪媚在一起的种种。
那日两人斗嘴打闹,他险些跌倒,洪媚伸手去拉住了他。
他不能吃辣,洪媚却极其喜欢,听他说过后,后来再用饭便再也没要过辣的菜。
来的路上,他赶车辛苦,洪媚专门在中途休息时,装了水带着放在他身边。
岑福成亲那日,他喝得酩酊大醉,恍惚中记得也是洪媚悄悄递了茶水给他。
谢宵想着,便说道,“师姐,我说实话,洪媚虽然厉害了些,但确实是一个好姑娘,人善良,长得又好,”说着叹了一口气,“唉,就算我有意,人家也未必看得上我,师姐就不用费心了,”
上官曦一听,喜笑颜开,“有你这句话就好,若你们果真有缘,便想逃也逃不掉,”
袁今夏在门外听到此,看了看洪媚,笑了,低声道,“媚儿,你呢?怎么想?”
洪媚小脸通红,挣开袁今夏的手,跑了。
袁今夏哈哈笑着,推开门,两手一掐腰,冲着屋内的人挑了挑眉。
陆绎见状,赶紧上前,将人稳住,轻声道,“又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