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嘛,永远觉得自己值得更好的,去年的衣裳配不上今年的自己……
杜兰月将静竹喊过来,告知她将外面排队等候的前十位请进来。
一楼有茶水间,虽说地方不大,但好歹有座位可以坐,比在外面等候要好得多,还会让人觉得宾至如归。
当然,前十名享受的优待,其他的还要在外面在排队一会儿,也便于形成虹吸效应,算是自发给他们做广告了。
五月的天气已经热了,外头没有树荫,不少人已经等得有些焦躁,这般操作却如同一股清流,让人心里舒服的很,即使那些依旧在外头等着的,也有了盼头,看着前面已经减少了不少人的队伍,也觉有望了,既然店家这么讲究,她们等等也就罢了!
还有不差钱的顾客,可以直接进入店里选择胭脂水粉,家中有负责梳头上妆的丫鬟,让她们帮忙上妆也是一样的,只要东西好便不怕被糟蹋。
胭脂水粉之类的,何二郎跟吴文才是不懂得的,不过他们也可以在旁边协助帮忙记账,这般便有不少年轻姑娘的眼睛,时不时装作不经意地飘过来。
杜兰月只笑笑不做声,让人看看又会不缺胳膊不缺腿的,夫君这般好模样儿,总不能藏在家里吧?
“何兄?”
“俞安兄!”何二郎见来人不由一愣,急忙放下手里的笔,上前拱手道,“没想到俞安兄真的能拨冗前来,赶紧请进吧。”
杜兰月一瞧,这男人大概二十五六岁,身着一身紫袍,袍子上绣着大朵半开的紫荆花暗纹,眉目疏朗、身量颀长,眉宇间一派凛然之气,处处透着高贵跟不容侵犯的威严。
他身后跟着亦步亦趋的两个随从,皆不似寻常人家的小厮,身着黑色劲装,眼神犀利,脚步轻盈,杜兰月虽然不会武功,但不妨碍她能感知到这两位定然是个中好手。
正思量着,不知道二郎何时结交了这般人物,便听到何二郎唤她的声音。
“月娘,这位是俞安兄,忠义伯府的长公子。”何二郎介绍道。
杜兰月来不及考虑其他,行了个标准的福礼道,“公子里面坐。”
什么忠义伯府,她是一概不知的,不过阿娘崔氏应当是知晓的,只这位公子在此档口过来,应是跟二郎关系极为不错的。
谢俞安从容回礼谢过,只淡淡看了她一眼,目光里闪过一丝惊艳,便跟着何二郎进去了。他心里存了要见见这位传说中状元夫人的心思,据说这何勉之天天按点儿回家,怕不是家中有河东狮?
今日一瞧,竟然是个美艳无比的女子,心道纵然如何珩一般才华横溢,也难过美人关呀!你我皆凡人呢!
这般,似乎是窥见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一般,倒觉得两人的关系又亲近了几分。
见过杜兰月,便也能同他那位表姐知会一声儿了,这状元郎家的夫人虽不怎么出门,但也并不是传言中的貌若无盐,反而是难得的好颜色。而从刚才勉之将自己介绍给她的情况来看,他对夫人也是敬爱有加,这般倒是恩爱夫妻无疑了。
说来惭愧,他此次来竟是还带着任务,若不是玉娇公主多次上门找到母亲这里,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掺和这个事儿的。
忠义伯府的姑奶奶是先帝的妃子,玉娇公主便是寄养在她名下,因着玉娇公主幼时便被谢妃抱到膝下,两人之间的关系同亲母女也无差别了,至于同忠义伯府这边,自然也差不到哪儿去。
若单凭这层关系,忠义伯府还不至于有如此地位,怪就怪在虽忠义伯府没什么超然的优点,但谢俞安的一母同胞的姐姐小谢氏,竟然在前些日子入了宫,成为皇后的热门人选。
作为未来皇后娘娘一母同胞的兄弟谢俞安,今科也是榜上有名,探花郎的名号可谓是实至名归。
可想而知,如今的忠义伯府是多么的如日中天!
如今,这谢俞安在翰林院任职,同何二郎算是同僚,对于这位文采斐然的农家子,谢俞安刚开始还有些不服气,只以为他得了前国子监祭酒张老相公的提点,才得以在殿试里大放异彩。
不过,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谢俞安对于何二郎的印象很快有了一个大转变。这状元郎不仅不是那死读书、读死书的书呆子,反而在吏政上有深刻的见解,颇有几分经世致用之才。
一来二去,在外人眼里十分倨傲而不自知的谢公子,渐渐同这位翰林院的小小修撰有了交集,且友谊还要日益加深的趋势。
不少人也因此对何二郎也热情了几分,当然也有的以为这何大人竟然是一个趋炎附势之辈,官场之上想要借力不算难为情,可这般也太心急了些。
但这何大人却好似不知道一般,依然一丝不苟地校对国史,查阅资料,每天按时上下班,人也低调谦虚,颇有几分大相之风。
在外人眼里当是如此,可跟他接触久了的谢俞安,却深知他只是单纯地有着经世治国之心。单就这份心智,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的。
所以,他本身是不愿意掺和这事儿的。
答应玉娇公主的请求?虽也是无奈之举,但也有自己的小九九。
虽然玉娇公主是孀居的妇人,但也是金枝玉叶,自然不是普通的寡妇所能比拟的,配上何珩,也算是相当。可这何珩毕竟是状元郎出身,这般雄才伟略,恐怕也不愿意尚公主,到时候恐怕是圣上也不会同意!但他这表姐说了,愿意寄养在忠义伯府名下!
这算是个好主意,这样一来,可以拉拢何勉之,又避免了他驸马不能担任要职的弊端,简直是一箭双雕!
有了今天这一出,谢俞安便觉得这事恐是不成了,何兄夫妻关系这么好,根本容不得有人插足,一国的公主又何至于如此倒贴?何况,玉娇公主即使真能说服陛下寄养在爹娘名下,难保陛下不会多想,这位年轻的帝王向来都是喜怒无常的。
这样一想,谢俞安便安心下来,同何二郎一起谈论起来。
“勉之兄,没想到兄岳家这店铺开业甚有新意,想必日后定然能日进斗金。”谢俞安此前已经在外头站了一会儿,他名下也有铺子,营业的套路也知道不少,这般有趣的方式却是头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