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阳看着神色紧张的三人,
“发生什么了?”
“你们回来之前,天上突然砸下来一阵大雪,这四周光秃秃的,我们躲也无处躲,只能抱在一起,蹲在地上,尽量减小目标,
那雪下得实在奇怪!”
“不过是鳄鱼的眼泪,”仓图拍了拍次旦肩上的雪,
“不必害怕。”
“鳄鱼是什么东西?”
“走吧,离开这里。”
仓图没有向次旦解释,转而向前走去。
这时,这个已经陷入地下的小镇,冻结成了一片透亮的厚冰。
乐阳抬头望天,隐约还能望见灶神星君的身影。
几人起步前,皆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向着脚下的小镇,深深鞠了三躬。
他们的脚踩过曾经生机勃勃的小镇,踏过了凝结着生命的大地,接着向前去。
原本预定在这个小镇停留,补充能量,买上一些干粮。
现下,看着地图上的位置,他们离下一个小镇,至少还需要十天的路程。
身上的干粮已经所剩无几,勉强能够撑过五天。
往前走了大半天后,仓图心中忧虑愈重。
“休息一会儿吧?”他转头看向身后几人。
得到大家的点头,仓图带上次旦,向前去探查着。
几人在一处大石边暂时休息了下来。
仓图将包裹着剑鞘的赤剑放置在地上,升起温暖的火焰来,
“此地没有合适的避风处,我们休息一会儿,便快些离开,往前去找可以歇脚的地方。”
大家围坐在火焰周围,将冰冷的手伸出去烘烤着。
仓图盘坐于地,冥思静气,以意念传音回崖漠。
“静英姑姑,您为何还不拟诏,以告天下?”
远在崖漠的静英站立在岩浆沸腾的山巅之上,俯瞰脚下万民。
闻得耳边微小的声音,静英一手负在身后,眼前黑色的浓烟弥漫在她的眼前。
她一身青麻色长袍,腰间扎着青玉带,黑发用银冠高束。
岩浆刺眼的火光,映在她的脸上,将她的英气衬得十足。
“你本就是崖漠的人,这是谁也改变不了事实,
图儿,姑姑只是想告诉你,不管何时,崖漠都与你同在。”
“姑姑,我明白,
可是崖漠生灵何其无辜,
若是因我,害了崖漠,我该如何面对自己,面对你们呢?
姑姑,快些发出诏书吧!”
“图儿,崖漠从来不畏惧外界的一切,也绝不会被吓退。”
“可是姑姑,只有您拟了诏书,我才能放手前行,
日后,若有变故,亦不至于让崖漠受到牵连,
只有这样,我才能放下顾虑,完成我要完成的事情。”
“不,图儿,姑姑相信你,
你的心思善良,思虑周全,
不论你做什么,有什么样的决定,都不会往恶的路上去,
崖漠始终是你的家,我不会拟诏的。”
“姑姑……”
“你不必再说,堂堂崖漠,与自己的前任君主撇清关系,只因害怕受到牵连,
这是在打崖漠的脚,我永远也不会这样做。”
“姑姑……”
“你且大胆去走你的路,不必顾虑,也不必担忧。”
仓图还想与静英争论,但是那边却已经关闭了意念传音。
静英不愿听到仓图瞻前顾后的话,他太善良,便会是的他总是顾虑。
有了崖漠为后盾,在外面没有人能够轻易地欺负仓图。
同时,若有人想要对他动手时,总要忌惮崖漠的存在。
于此,静英回到王殿,拟出新的诏书,
“大王仓图,游历人间,崖漠众生,盼大王早日归来。”
静英命人将新的诏书发了出去,此举便是昭告三界,仓图在三界的地界上,若是有人伤害他,崖漠绝不会罢休。
同时,这样便也将仓图推到了明面上。
诏书一处,各处便得知了崖漠踏足三界的消息。
不过,崖漠很显然高估了他们在三界的恶名。
原本以为会引起三界震动,导致各方对崖漠蠢蠢欲动看法的大臣们,等了又等,却发现一点水花也没有激起。
静英待在书房里,神色淡然地翻阅着手中书籍。
崖漠从未在三界作恶,相反,为了维护其稳定,以其大王献祭。
若是崖漠王族的牺牲,三界便都要多上一件不得不应对的烦心事。
世上没有那么多英雄,亦不是所有人都能舍生取义,以个人的死,换取众生的活。
几人稍作休息,仓图收起赤剑,沿着地图上的方向,继续走着。
有仓图的法力在,几人不用担忧没有水喝。
但是没有果腹的食物,脚不停歇的赶路,很快便让他们的脚步慢了下来。
前方虽然大石林立,但是却没有一处可以避身的地方。
天色暗得极快,仓图在一处较大的石头下,用赤剑将地面开辟干净。
几人坐下来,松了松腿脚,眼皮便也开始打起架来。
乐阳倚靠着石头,身上有大圣送来的大氅后,她便再也不用往手上哈气取暖了。
从早到晚,她的全身上下,都如同架着一个小火炉一般,暖乎乎的。
次旦和次仁脸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不过留下的疤痕,实在难以消除。
两人脸上的笑容,也愈来愈放松。
白玛总是埋着头,不敢面对大家的目光。
“白玛。”
幸亏有仓图的法力在,白玛虽然不说话,但只要她内心是愿意的,大家便能通过意念传音与她正常交流。
白玛听到了仓图的声音,瞬时抬头向仓图的方向看去。
不用寻找,她早已经在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无数次确认了他的位置。
但她的目光总是撇向别处,从不与仓图正面相对。
“怎么了,仓图大哥?”
“饿不饿。”
“不饿!”白玛下意识便说自己不饿,根本没有考虑过咕咕叫的肚子的感受。
她不想有任何惹人讨厌的举动,不想让仓图觉得她事情多。
“我都听见你的肚子叫啦!”仓图说着,不禁笑了起来,将身前揣着的一块烤饼递给白玛。
被仓图戳穿的白玛很是不好意思,特别是在听到他那么多的笑声后。
她没有想到,仓图大哥笑起来,是这样明朗。
因为害羞,同时又感到一丝窘迫,白玛并没有接仓图递来的烤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