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是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
经常“全力倚父”的朋友都知道:老头越努力,我们越幸运,爆金币就完事儿了。
在帝乙的庇护下,姜承乾就非常地岁月静好。
外界的滔天风浪,丝毫影响不到帝庭深宫。
姜承乾这个被全天下热议的“小公子”,依然过着朴实无华且枯燥的“储君”生活。
这一日,姜承乾盘身而起,忽然指着陈貂寺道:“仲父,你身上怎么有这么多讨厌的味道?”
陈貂寺闻言一愣:只因姜承乾所指的位置,恰好就是他身上的暗伤所在。
“区区致命伤,何足挂齿?”
陈貂寺心中微动,当即笑道:“这是仲父的功勋章,亦是赢伯寿那个老匹夫的软肋所在。”
若是没有这些累累伤痕,他如何能拿捏帝乙?
不过此时,陈貂寺更多的却是试探。
只不过他把这份试探,隐藏在嬉笑怒骂的玩笑中而已。
而面对陈貂寺的试探,姜承乾却并无隐藏的意思,反而祭出了必杀技。
“我不喜欢这些味道,它们太臭了!”
姜承乾摇了摇头,忽然闭上了眼睛,眉心陡然显出一道熠熠生辉竖纹。
一股浩瀚无极的气机,毫无征兆地从他的身上弥漫而出。
忽然间,只见他伸出莹白如玉的小手,好似晶莹剔透的水晶一般。
渐渐的,姜承乾的身形、痕迹,气息、气机,竟然都已消失不见,变得无形无相,好似融入了天地。
唯有浩大无方的恢宏意念笼罩下来,让陈貂寺不由得身形僵硬、惊骇欲绝。
下一瞬,一丝丝精纯的元炁,从天地各处弥漫而至,渐渐地渗入陈貂寺的体内。
让他老迈的身躯、沉疴的病体,在此刻竟如万象更新一般,渐渐恢复了生机。
元炁者,先天而生,天地之本源也!
此时,此刻。
姜承乾以“盘王命格”沟通此界,将最精纯的本源勾连而出,温养着陈貂寺的身躯。
竟是让他沉疴尽去,好似重获新生一般。
原本必须要以秘法压制,才能维持状态、勉强不恶化的暗伤,此刻竟然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甚至于,他强修“惊神剑典”而造成的“道伤”,本该不可逆的催谷,竟然都从本源层面,消解了七七八八。
一时间,陈貂寺顿觉神清气爽,仿佛如释重负,又好似脱胎换骨。
“呼……”
陈貂寺吐出一口浊气,不由得心中狂喜。
看着又从虚无中勾勒成型的姜承乾,眼神中充斥着难以置信的惊骇,以及遮掩不住的宠溺与欢喜。
“小君儿,你在做什么?”陈貂寺瞳孔地震,语气温和地循循善诱道。
“我在赶跑那些讨厌的味道呀!”
姜承乾歪着头“恃幼行凶”,眸光澄澈见底,充斥着清澈的“蠢萌”。
陈貂寺这一身暗伤,完全断绝了他的前路。
不止终生都无望陆地神仙境,而且寿元也大大地折损,最多也就还能活个五六十年的时间。
这是姜承乾万万不能容忍的!
陈貂寺的前半生,都在给帝乙卖命,后半生总该轮到给他“姜帝主”卖命了。
正所谓:帝主轮流坐,迟早到我家。
这大秦是帝乙的,也是姜承乾的,但是归根结底,还是他“姜帝主”的。
凭什么陈貂寺给帝乙卖完命,就只能再活几十年啦?
最起码也得活个几百岁,再给他“姜圣王”卖命几百年吧?
当然啦,这种“资本家听了都得流泪”的“路灯雅座”想法,肯定是不能直白地说出来的。
毕竟,真诚是必杀技,但傻缺不是!
“好好好!好孩子!”
陈貂寺继续笑着说道:“能不能告诉仲父,你是怎么做到的?”
对于姜承乾写了个“解”的行为,陈貂寺并不以为意。
小孩子嘛,词不达意是很正常的。
姜承乾才刚满月没几天,就已表现出了如此神异,可谓是“夙慧天成”。
总不能要求他跟大人一样,言语间逻辑缜密、有条有理吧?
在陈貂寺看来:姜承乾的表现,已经坐实了他的“圣王之兆”、“天帝之姿”,还要什么自行车?
“先这样,再这样,不就行啦?”
姜承乾比手画脚,祭出了“三步走”大法。
将一头大象关进冰箱,需要几步?
第一,把冰箱门打开,第二,把大象关进去,第三,关上门。
什么?你说你做不到?那关我什么事?
反正我告诉你方法了,怎么做那是你的问题,要好好反省自己。
这么多年了,有没有好好修炼?修为有没有进步?
听完姜承乾的“解释”,陈貂寺的心情很像哔站网友最爱发的一个弹幕:啊?
又像是一个普通人,看到了手搓核弹的教程。
不能说是洞若观火,也能说是一窍不通。
“咳咳,君儿能否说得更详细些?”陈貂寺有些尴尬地追问道。
姜承乾闻言两眼一翻,“就那样啊,仲父笨死了。”
说着,他又比划了一阵,口中嘟囔道:“嗯…我困了,要睡觉了。”
话音未落,姜承乾倒头就睡,转瞬间便已进入定境。
婴儿般的睡眠,就是如此让人羡慕。
经常参加街头无限制格斗被Ko的朋友都知道:这种婴儿般的睡眠到,底有多难得,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轻则脑震荡,重则全身不遂,最好运的就是当场去逝。
一般人最好不要轻易尝试,试试就逝世。
看到这一幕。
陈貂寺的心里只有一个感觉: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看向姜承乾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欣慰与炽烈。
为姜承乾“当牛做马”,拼命扶他登基的念头,更是前所未有的强烈。
念及于此。
陈貂寺拂袖转身,当场表演了一出好似“明暗凯转化”般的变脸。
冷冽如冰的眸光当中,蕴藏着酷烈的杀机。
君儿如此纯孝,又有圣王姿,外面竟然有人敢诽谤、诋毁于他?
真以为黑冰台的剑不利,老夫杀不动人了吗?
他不杀个人头滚滚、血流成河,都对不起“君儿”的一片孝心。
“外界流言不休,定是有奸贼推波助澜,毁谤帝子,当诛之!”
片刻后,陈貂寺直入明堂,身形好似鬼魅般凭空显化。
一现身就对帝乙说出了这番杀气腾腾的话。
帝乙闻言有些狐疑地看着陈貂寺,“仲宣何以至此?”
外界的流言蜚语,不是他们预料之中的事情吗?
甚至于,许多流言就是黑冰台放出去的。
不是说好的“让子弹飞”,好好钓一波鱼的吗?
怎么陈貂寺忽然狂暴起来了呢?
最重要的是:帝乙敏锐地察觉到了陈貂寺状态的变化。
不止是心态忽然变得暴躁,就连身体好像都已恢复到了巅峰。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君儿孝感动天,有圣王之兆、天帝之姿,如何能让人如此诋毁?”
陈貂寺眼眸中杀机肆意,“先前不动手,是因为我不宜轻易出手,免得牵动体内伤势。”
“可是现在,君儿已出手为我祛除隐患,我又岂能坐视不理?”
“我今已恢复巅峰,正欲试剑天下,寻求晋升天人的契机,彼等鼠辈合该有此一劫。”
话音未落,陈貂寺的体内弥漫出强横无匹的剑意,好似日月当空一般。
看到这一幕。
帝乙不由得脸色剧变,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与气氛。
差点没忍住操起手边的棋盘,当场砸破这个老匹夫的狗头。
汝听听,此人言否?
陈貂寺表面上是在向他请示,出动黑冰台镇杀那帮鼠辈,顺便汇报姜承乾表现出来的神异。
实际上却是在凡尔赛,向他炫耀姜承乾对他的“孝心”。
这让帝乙如何能忍?
朕才是君儿的亲生父亲,你这老奴在狗叫什么?
明明是我先来的,凭什么让你这老奴捡了个大便宜,先我一步享用君儿的“孝顺”?
甚至于,帝乙都忍不住有些后悔,让陈貂寺当姜承乾护道者这件事了!
这叫什么?这就叫引狼入室啊!
不过帝乙也清楚,相对于这些“小事”,陈貂寺的状态恢复,才是最关键的事情。
他们之前定下了许多计划,如今都需要为此做出调整才行。
最重要的是:姜承乾表现出来的神异,更加坚定了帝乙的决心。
本就有内定心思的他,此刻俨然已经决定要对大秦朝堂进行大整顿了!
毕竟,君儿如此圣主,又岂能被彼等蝇营狗苟之辈所牵绊?
他的征途该是横扫天下,再续大秦五百年国运。
甚至于杀上九天,为人族道统注入最为强大的动力。
念及于此。
帝乙当即按下心中的酸涩,佯作淡然道:“此小事尔,仲宣自行处置即可。”
“朕眼下正有一件事,需要你为朕参详一二。”
你不是跟打了鸡血一样,准备开狂暴了吗?
那正好,朕就狠狠地给你压一波担子,让你给我们父子“当牛做马”。
在名为“嫉妒”的恶魔驱使下,帝乙毫不犹豫地把自己挂在了“路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