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内再度响起欢快的机械欢迎声。
沙发里阖眸养神的人闻声睁开眼睛,微微侧过头想要看看是哪个委托人这么晚还来。
然而才看清那人身影,她眉梢轻挑,淡声道:“燕峥?”
“谁?”
回应她的却是从楼梯口转出的楚沉瑜。
青年一手扶着木雕护栏,一手随意擦着头发,墨色发梢还在往下滴水,润湿衣领边缘,她仰起头晃了晃,将水珠甩进毛巾。
洁白脖颈舒展,期间一点细微弧度伴随动作起伏,又落定。
燕宁眨了眨眼,自觉挪开视线,只看向门边站着的两座雕像,“钟队,你们怎么来了?”
新雨后混合泥土的淡腥味在空气中搅动,雨滴扑簌簌迎面而来,浇湿鬓发,产生一丝冷意。
钟司厘浑身抖了抖,回过神,疑惑地问:“你又怎么在这?”
虽然这条路跟回燕家是同一条,但远离闹市,偏僻不好找。
燕宁大晚上闲得没事乱跑到这,还是跟一个....嗯?
钟司厘眼光顿时定在前方青年身上,嘴皮子翕动,表情略显惊讶,“宋兮月家软...等等等等,阿峥,你干嘛?”
他皱眉捂住左手臂使劲搓,都没把刚被掐的那股麻劲搓下去。
燕峥收回手,没答,缓慢呼吸新鲜空气,缓了一会感觉没那么难受,抬头望向跟青年聊得正热的妹妹,面色稍沉。
“宁宁,很晚了。”
冷硬嗓音似盆冰水突兀地泼进炎热溶洞,凝固出一层冰渣。
燕宁刚软磨成功让楚沉瑜将自己从黑名单放出来,闻言揉了揉眉心,有些困倦地开口:“有什么话想问就问,不用拐弯抹角。”
钟司厘默默后退,绝不参与两兄妹之间不见刀光的战争。
而处于舆论中心的楚沉瑜则毫无所觉,依旧该干嘛干嘛。
先是下单工具零件,医药用品,最后才看起衣服,一买就是购物车直接清空。
她轻呼口气,觉得解开布条后浑身都舒缓了。
布条遮掩身材什么的办法太老旧,要穿干脆穿束.胸.衣完事。
等到她买完东西准备劝人离开关门时,一抬头,却发现燕家兄妹分别隔着沙发站立两侧,面容略有几分不同,表情却如出一辙的冷漠。
“我今晚只是去见个刚到上京的朋友,回来时恰巧碰到楚先生。”燕宁眸子眯起,“很奇怪么?”
理由无懈可击。
燕峥余光瞥到她身旁低头玩手机的人。
灯光里,青年颈侧乌黑发丝半干,湿漉漉搭着边缘,遮盖住隐约的青筋。
他丝毫不怀疑,要是自己稍微用力点,就能折断他的脖子。
无可言喻的燥郁自胸腔浮现,燕峥神情严肃,“没有。”
话是对燕宁说,目光却始终望向楚沉瑜。
后者若有所思地敲击手机屏幕。
终于,钟司厘讪笑,硬着头皮横插进三人里,当和事老一样劝:“你哥就是担心你在外面受伤,最近确实危险,他也是害怕。”
说完又转过脸,“阿峥你也是,燕宁见个朋友而已,你别那么紧张...”
燕宁嘴角勾了勾,赞同点头,而后反手倏忽攥住了楚沉瑜衣袖。
楚沉瑜:“?”
钟司厘笑容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