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种异肢突变的情况，在泰坦之城很常见吗？”走在路上，韩战好奇地问。
“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朱蒂反问。
“因为刚才看你的表情很镇定，好像司空见惯的样子。”
韩战回想起之前朱蒂呼叫戍卫部队时的神态和语气，都不像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
朱蒂听到韩战这么说，嘴角噙着淡淡笑意，“你的观察很敏锐。”
“没错，异肢突变在泰坦之城很常见，人体和异肢之间无法百分百融合，总会有这样那样的排异行为。剧烈一点的排异行为会造成性命损伤，而轻微的，就有可能是异肢突变。”
“异肢发生狂暴错乱，是异肢突变的常见表现。”
“只是近几年突变的频率增加不少，可能跟泰坦之城城区对所有人开放也有关系，选择做异肢融合手术的普通人变多了。”
听上去好像异肢突变是异肢和人体融合之后的必然趋势，但泰坦之城的大多数人明知道风险，仍然趋之若鹜。
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哪怕商见钺也无法改变。
异肢能够改变一个普通人的一生，无论是能够探查扫描的异眼，还是能够装载超重型武器的手臂，又或者是能喷射火焰的双腿，甚至是机械巨蟒。
只要装上异肢，他的人生就会发生改变。
而泰坦之城有太多普通人，渴望这样一个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和异肢异变相比，他们更害怕的，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
韩战摇了摇头，没有去评价泰坦人的这个选择。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他无权评价，也无权干涉。
“说点别的吧。”似乎是感受到话题氛围有些沉重，朱蒂主动换了一个话题，“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请伱吃饭吗？”
“为什么？”
“因为自从上次泰坦之城一别后，我就再没有找到机会，好好感谢一下你。”朱蒂笑着说道。
“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还深陷在泥沼，无法脱困。如果不是你，商见钺也不会注意到我，还让我当他的管家。”
朱蒂不蠢，她把这些看得很明白。
韩战听完以后，嘴唇微微抿起，没有做声。
“我们到了。”两个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一个餐厅门口，朱蒂停下脚步说道。
韩战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餐厅上高高挂着的宣传牌和店名，令人炫目的霓虹闪烁，“赛博餐厅”四个大字，真是店如其名。
门口是两个模样俏丽的脏辫女孩，她们站在赛博餐厅外，负责吸引招揽过往游客。
当朱蒂带着韩战走进赛博餐厅的时候，两个女孩看到朱蒂时的表情似乎有些意外和惊喜。
但出于她们正在担任的身份，最终还是坚守在各自岗位上，只是抱以更加热烈的笑容。
朱蒂也是一样。
“你认识她们？”韩战坐到座位上以后，好奇地问。
朱蒂微微颔首，也没有否认。“那两姐妹是双胞胎，她们和我一样，都是曾经在黎明长街的住户。”
“别看她们表面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实际上她们的五脏六腑都已经被异肢替代，曾经遭遇过的不幸，让她们一直在泰坦之城的底层艰难生活。”
没想到只是随口一问，竟然还有这样的故事在里面。
韩战了解过黎明长街，那里居住的，许多都是像这对双胞胎姐妹，还有以前的朱蒂那样，艰难求生的人。
这个时候，一个双脚被平衡车异肢替换的服务员，端着食物“走”过来。
“朱蒂姐！”看到朱蒂时，服务员也和门口的门童一样，面露欣喜，“好久不见了！”
“是啊。”朱蒂跟她寒暄了一句。
“这是你的男朋友吗？长得真帅！”服务员目光落在韩战身上，忍不住夸赞道。
朱蒂脸上笑得更灿烂了一些，不过她还是摇了摇头，否认道，“不，他是领袖邀请的客人。”
“啊，啊。”服务员了然地点点头，没有再打扰他们的继续用餐。
看到这一幕，韩战若有所思。
“先是门童，然后是服务员，她们都跟你很熟络的样子，再加上她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异肢存在，看上去又不是那种追求异肢强大的人。”
“难道说，她们都来自黎明长街？”
“更大胆地猜测一下，难道这个赛博餐厅，是你开的？”
朱蒂听到韩战的话，诧异地张了张嘴，一双美目盯着韩战，惊讶道：“你居然连这都能猜到？”
倒也不完全是猜的。
只有这样才可以解释，为什么这些装着不怎么实用的异肢人士，却能够被餐厅委任工作。
要知道，餐厅可不是做慈善的地方，除非，他们之间有什么必要联系存在。
比如，朱蒂。
“我是在黎明长街长大的，那里的人帮了我很多，所以在我成为商见钺的管家以后，我也尽我所能，去帮助更多黎明长街的人。”
“赛博餐厅的确是我开的。”
“在这里面的服务员也好，厨师也好，包括门童，用的都是黎明长街的人。”
“他们的身体都遭受过重创，不得已换上异肢，也只能在底层生活，还要承担异肢突变的风险。”
所以朱蒂将他们招揽到自己的赛博餐厅，让他们担任餐厅的雇员。
因为餐厅名字叫做“赛博”的缘故，哪怕是不知情的客人进来，看到这些拥有异肢的服务员们，也不会感到奇怪突兀，反而会觉得这很“赛博”。
不得不说，朱蒂的确是用心良苦。
“有多少人能够在飞黄腾达之后，还想着回报自己生活过的地方，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朱蒂，在这一点上，你做得很好。我敬你一杯。”
韩战端起手中的酒杯，酒杯里面是蓝色的液体，泛着幽幽荧光。
朱蒂抿嘴浅笑，她问道：“你还记得，这酒杯里面装的是什么饮料吗？”
听到朱蒂发问，韩战哑然失笑。
“当然记得，这应该是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你请我喝的，‘精神小伙’。”
“那么，正式祝我们重逢愉快？”
朱蒂说完，歪着头，有些俏皮地看向韩战，同时伸出手中的酒杯。
韩战也和她一样，伸手碰了一杯。
“重逢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