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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了闭目,扫下一片淡影。

细尘浮在他垂落的发丝旁,被余晖照的发光飞扬。

“咳咳……”忽然,他抬袖低咳两声,声音沉闷隐忍,像是有意压抑什么。

但燕从灵嗅觉何其敏锐,几乎瞬间就捕捉到那股极淡的腥甜之气。

“太子殿下?!”

她坐直身子,想扶但手伸一半还是缩了回去,改向软纱车帘,“殿下,这附近正好有医馆,属下送您过去……”

“不必如此费心。”宁君瞻摆手,“孤这是老毛病了。”

动作微顿,想起他在吴皇后那样的邪祟跟前养了这么多年,燕从灵不由生出几分怜悯。

“殿下没有请过大夫诊治?”

就算太子府的那些人手不靠谱。以他的身份地位,私下悄悄另寻人调理身子,也不算难事。

“咳、咳咳咳……”

“殿下?殿下?!”

此前,从未见过太子在人前暴露,可想而知这些年忍的多么辛苦。

今日许是被她知道了的缘故,竟前所未有的难以忍受,肺腑又痛又痒犹如火灼。宁君瞻一只修长白皙的大手紧紧掩着唇,但还是有鲜血从指缝间疯狂渗出。

燕从灵吓了一跳,这下也顾不上什么君臣不君臣,男女不男女了。

急急忙忙从乾坤囊中取出药丸,胡乱一把塞到对方嘴里。二师兄的药见效向来快,但这么多下去,宁君瞻唇角依旧往外冒血,像是漏水的水袋,根本止不住。

他脸色苍白至极,无力倒靠在少女肩侧。

却还是秉着礼节,只枕了一小角借力,不敢逾越。

血珠不住滴落,将她的袖口染红一片。燕从灵不清楚他从前发病是什么样子,此刻却实在吓人,她还是不死心建议。

“太子殿下,臣女送您去白术大夫那里吧,她医术超群,兴许能够为您解忧。”

为了不引起注意,方便后面所安排的事。涂家父子还借住在她医馆里,宁君瞻身体里的蛊如果只是用于控制,说不定能有法子解开。

可太子摆手拒绝了。

“不用,孤这病是治不好的……还是回去吧,别给他人带来祸事。”

两人非亲非故,见他这般坚持,燕从灵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安静递送药丸。好在过了一会儿,血确实越流越少了。

宁君瞻一张脸还是苍白的厉害,薄薄纸片般仿佛一碰就会碎掉。

他目光在车窗外流连,一行行树影轻扫过眉眼,“前面就是吴府。”

燕从灵不明白这句突如其来的话,只点头应是。

她一只手还托在对方手肘下,半扶着人。能感觉到对方身躯的紧绷,以及血液的加速流动。

车轱辘滚动,前面有参天树荫遮蔽,马车内陷入短暂的昏暝。太子的声音恰时响起,掺了一丝低哑。

“孤就是在这里,第一次看到你。”

从前只是见过,但吴府才是真正看到,记入心里。

燕从灵月下斩阴槐,其实不止姚家。

只不过被编写进故事,传于说书人之口的,是姚家这次。

许多人不知道她也曾砍吴家槐,更不知道那夜的清风明月里,有少年心弦拨动,随枝叶轻颤。

“燕姑娘。”

突然被喊,燕从灵一怔,视线下意识同他相对。

短短几息之间,气氛凝滞,宁君瞻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树影轮转而过,残阳重新跃上衣袂。

两人的面容也逐渐清晰起来。

少女正在认真注视他,那双瞳眸漆黑如墨,显出不符合岁数的深邃。只要离的近了,才会发现底下一片澄澈。此刻,其中流露迷茫不解。

“殿下?”

缓缓收回目光,宁君瞻轻声笑道,“没什么,你到家了。”

印象中的太子长年阴沉着脸,大概没几人见过他笑起时的模样。

竟如雪霁天晴。

燕从灵怔了下,赶忙道谢。抬头才注意到门前站着一道颀长影子。

那人一手撑伞,一手扶在车帘子上,月白衣角在耀阳下扬起。见到太子时,表情难看的厉害。

不加掩饰。

前世让楼弃雪计较了一辈子的七王,真实是个女儿身。这次好不容易提前知道了,没想到还有另外一个隐藏款,在觊觎她。

两人视线无声地在空中交汇,擦出看不见的硝烟。

燕从灵没有注意到,但她是知道狐妖的醋劲,简直就是醋坛子成精。

等到反应过来,她已经钻入对方伞下。十二骨绘着桃花的油纸伞隔开暑气,也挡住宁君瞻的目光。

楼弃雪照例先打量她一遍,确定没受伤表情也没什么不对,这才酸不溜秋地开口。

“那个太子什么时候这么热心?”

这些人都没有自己的娘子吗?怎么一个两个都盯着他的不放。

前世除了一个宁封离,因为燕从灵的特殊重视态度,让他如鲠在喉,破防发疯。

其余大多数,都只暗暗吃醋。

要是耳朵和尾巴眼下是显出来的,铁定会是炸毛状态。

燕从灵两眼往上望了望天,有些无奈。

“今日太子帮我解了围,又盛情相邀,总要给几分薄面。”

她开始尝试同他好好说道。

楼弃雪似乎愣了很久,紧接着眼眶有些发红,“我知道,你做事都有你的道理在……”

他每每气恼的,是她连提都懒得提一嘴的敷衍和不在意。

“这事和你没关系,都怪别人。”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楼弃雪依旧是那套她总有理由,错都在别人的流氓逻辑。

燕从灵有些好笑。

禁妖令之下,楼弃雪只在家守着,不敢随意出门走动。他伤势未愈,燕从灵如今也不提让他回陵城了。

“我托烧饭大娘从二师兄那里拿了些灵草,你自己炖了补一补。”

她翻出乾坤囊,一大把菜似的,不用想都知道岳凌恒的那个药园子,估计被薅秃一块。

接连两次的折尾,终于让她意识到,这就是一只脆皮狐狸。

楼弃雪收了伞,亦步亦趋跟了进来。原本还是受宠若惊的表情,在看清楚那些所谓的灵草之后,瞬间黑了下来,“燕从灵你什么意思?”

“这些都是补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