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反了天了!
二狠子要挖南蛮子的眼珠子,因为他听说,南蛮子的眼珠子格外“贼”,黑灯瞎火也能看见埋在土里面的金子。
“用帮手吗?”李仁之语出善意地问,实则则是虚头巴脑的空话。
二狠子是怎样一个人物,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爷儿们行走江湖,耍得就是一个光棍儿。
“不劳李老当家费心,我自己能行。只是还得辛苦老当家多等几天。”二狠子语出惭愧,颇有些尴尬。
“几天?”楚三代李仁之发问。
“三天!”
“说话可得算数!”楚三语气生冷,咄咄逼人。
“算数!”
二狠子把话说完,起身就要告辞。
李仁之也不留他,却还是客气地送他到了院套以外,目送他远去后,与楚三回到了客厅当中。
“是冲我来的。”李仁之十分肯定地对楚三说。
“会是谁呢?”楚三拧着眉头,苦思冥想。
“你找人查一查。”
“行。我这就找人去查。”
楚三答应完,起身离坐,刚要往外走,就听李仁之叮嘱道:“这事别告诉陈左。”
楚三不解,却也不敢问为什么不能告诉陈左。于是说声好,兀自走了出去。
李仁之的脑子不简单,他认准了这件事情并非二狠子有意糊弄他,而是有人诚心跟他作对。
半路截胡,看来是不想活了!
......
截胡者,孔令真也。
孔令真将宝珠亮给老九和于天任。
于天任诧异,他问:“凭这个就能当皇帝?”
老九在他肩上搡了一下,“要光凭这个就能当皇帝,干脆你当不得了吗?”
孔令真急忙帮腔:“你当了皇帝,老九就是娘娘,我怎么着也得是个军机处行走的差事,对吧?”
于天任不好意思地傻笑两声,“我哪有那个命。再说了,当皇帝有嘛好的,干嘛都不自在,连出个门上趟茅房都得讲排场,不够叫人烦的。”
老九莞尔一笑:“说得好,当皇帝就是不自在,远不如当个普通人好。咱就拿住在张园的小皇帝来说,过去他想开着轿车满街跑,他还没那个造化呢。你再瞧他现在多逍遥,整天开车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跳舞就跳舞,想打球就打球,不比他过去在紫禁城里面过得舒心。”
“你一说小皇帝我倒想起来了,李仁之想坐龙椅,小皇帝能乐意吗?”于天任直愣愣地问。
老九撇撇嘴,说:“小皇帝手里没权,他不愿意能咋地。他那些顾命大臣们现如今都在租界里面花天酒地呢,谁还顾得上管他愿不愿意。”
“那北洋那些大佬们就能眼巴巴看着一个乞丐头子登基大宝?”于天任挺着急似的问。
“我也纳闷,李仁之的胆子再大,难不成还能大到一点儿也不担心北洋那帮子大佬们生气......”老九蹙着眉头,面露难色。
孔令真搭腔道:“李仁之不简单,没有制胜的法门,绝不会贸然行事。”
于天任看着孔令真,“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孔令真耸耸肩,没说话。
“你把我好哥儿们的珠子换成了核桃,我真担心李仁之会找他的麻烦。”于天任替二狠子担起心来。
老九说:“你当珠子给了李仁之,李仁之就会说话算数,跟他搭伙对付童金光、芶雄呀?”
“你是说李仁之是在戏弄二狠子?”
“你说呢?”老九反问。
于天任愣住不说话,好半天才点了点头,嘟哝:“我就知道李仁之不是个玩意儿。”
“现如今避水珠有了,只要你拿到避火珠,李仁之的皇帝梦也就算做成了。”老九打趣着说。
“快打住吧,我才不去拿什么狗屁避火珠。再说了,避火珠在谁身上我都不知道,我就是想拿我也不知道找谁拿去。”于天任带着不屑的口气说着。
孔令真说:“别急。很快你就知道在谁身上了。”
于天任斜眼晲着孔令真,“真的?”
“山人不打诳语。”孔令真摇头晃脑,像个老学究。
“嘁。”于天任白了孔令真一眼,“你手段比我高得多,你咋不去拿?”
孔令真挤了挤眼,诙谐一笑:“我不能去。我认识那人,那人也认识我,我没等靠近他,他的马弁就开枪把我崩了。”
“啊!”于天任瞪着眼珠子,“身边有带枪的马弁?这不是要我死吗?”
“死不了。马弁也不能随便开枪打人,你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珠子拿到手,然后你就脚底抹油麻溜走人,到那时马弁就算想开枪打人,也不知道该打哪一个。”
孔令真说话好轻松,于天任却把两个眉头拧成了疙瘩,先是看了看老九,接着看了看孔令真,苦笑一下,“既然避水珠已经在咱们的手里,咱把珠子毁了,光剩一颗避火珠,凑不成一对儿,姓李的照样当不了皇帝,何苦非要把避火珠要拿到手呢?”
“你当是帮帮我,不行吗?”老九在一旁用央求的语气对于天任说。
“帮你?”于天任不解地问:“你想干嘛?”
“想救人。”老九说。
“救人?”于天任更是不解,“救谁?”
“你想知道?”老九问。
“不想知道,可——又想知道。”于天任如实说道。
老九无奈一笑,“你不信我?”
“不不,”于天任赶忙说:“我信你。可我就是......就是想要知道真相。”
“也好。”老九又是一笑,“等天黑了,我带你去见他。”
于天任不问为何非要天黑出门,他知道老九这样做的目的是不想有人看见。
的确,这世上之人多有秘密,既然是秘密,自是不想被他人窥看的。
也好,不看也罢!
一切任由人揣测,至于各自的命运,不过是人世间的一场游戏罢了。
至此,一部残卷暂且搁置,各位看官且回家吃饭,待大狮另一篇拙文发表,再看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