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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活了半宿,到卯时,虞清欢才躺在榻上。

陌风推门进屋,走到榻前,虞清欢一脸懒洋洋的模样,“千觞,方才那江家二小姐倒是很中意你呀,江家有钱,若你能与二小姐结亲,将她拉拢,日后倒是能在小宇的复国之路上锦上添花。”

陌风闻言,心中一惊,他确实很想帮虞清欢的忙,拉拢江家,可用色相去拉拢,却是他宁死也不愿意的。

陌风心系虞清欢,此生只想伺候虞清欢一人,所以他不愿再献身于别人。

陌风双膝跪地,神色低落,低头不语,但心脏却砰砰乱跳。

虞清欢知他心思,问道:“你不愿意呀?”

见他还是低眉不语,虞清欢轻笑,“你不愿意我也不逼你,只要你今晚取悦我的时候,伺候的好,让我满意,我就留下你,如何?”

陌风见事有转机,才磕头道:“谢主子!”

陌风起身就主动脱起了衣裳,虞清欢嫌他动作太慢,便伸手将他拉到床榻躺好,自己翻身坐在他腰间,粗暴的撕破他的衣衫。

衣衫被撕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陌风抿唇不语,那双勾人的眼中瞬间染上情欲,勾魂摄魄,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让人看着想狠狠蹂躏。

虞清欢在陌风耳边轻轻吹出热气,声音低沉,“千觞,我想听你呻吟,看你淫荡的样子。我想听你哭着叫出声,好不好?”

陌风闻言,耳根瞬间通红。他平时与虞清欢交欢时,虞清欢从不对他说这些,也对他没有多大要求,他都是随着虞清欢心意而来,但是他也从来不会叫出声,不管多疼,哪怕精虫上脑,快感传遍全身,他宁可将嘴唇咬破,也不会床叫。

可今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要求?陌风不清楚但也不敢去询问。

可只有虞清欢知道,她的房间外,沈洛轩正在趴墙角,她就是要故意气气沈洛轩。

虞清欢的手主动攀上陌风的手,十指相扣。

她语气魅惑的问道:“千觞,是能还是不能啊?”

不能意味着他今日伺候的不好,陌风不想被虞清欢送给别人,所以他只能妥协,尝试着发出他心里认为最羞耻的声音。

陌风耳边听着虞清欢说的淫词艳语后,脸颊红的好似能滴血一般。那一晚,陌风为了能让虞清欢满意,他全身绷紧,一手和虞清欢的手扣在一起,一手死死握着身下床单,为取悦虞清欢,他仰头挺胸,抛开了他所有的尊严,在屋里哭着呻吟一夜。

而那一晚也让在屋外偷听的沈洛轩,心碎了一地。听着虞清欢和别人的床笫之欢,无法诉说的痛让沈洛轩疼到撕心裂肺,疼到流下了酸楚的泪。

一晌贪欢后是一夜好眠。

第二日日上三竿,陌风才从床榻缓缓醒来,看着趴在自己怀中的虞清欢睡的深沉,他轻轻动了动身,但没想到熟睡的虞清欢却在陌风身上无意识的蹭了蹭,这一举动虞清欢将陌风压的更死。

陌风怕吵醒了虞清欢,便只能静静的躺着不动。

虞清欢熟睡时很安静,绝美的面容令陌风不自觉的伸手抚摸了上去,滑嫩温热的触感让陌风更加眷恋。

陌风因自己是双性人,身体有缺陷所以不敢跟身份高贵的虞清欢表明心意,可是爱一个人,他的心是隐忍控制不住的。他平时不敢大胆的去拥抱虞清欢,不敢去亲吻他,就连在床榻交欢时,想主动将他欺于身下的勇气都没有,可现在,趁她睡着,他才敢大着胆子再抱她一次,吻她一回,这一吻虽如蜻蜓点水般短暂,但却是能让陌风记得一辈子。

这短暂的一吻既是陌风对她的爱意也是尊重,陌风对虞清欢是绝不会做趁人之危之事。再加上他知道自己是从污泥脏水中摸爬滚打而来,这样的他,又怎么能脏掉他心里爱了十年的虞清欢呢?

虞清欢教了陌风武功,教会了他杀人,虽然,虞清欢的性子阴晴不定,可十年的相处,也让陌风明白,虞清欢表面喜欢乱杀无辜,实则她最是心软。

她虽对下属严格,动不动就会给出严厉的惩罚,但她从不会真要他们性命,反而只要下属对自己绝对忠心,虞清欢就不会亏待他们,她对父亲虞笙孝顺,对弟弟虞君卿关怀备至,对虞国乃至百姓更是仁至义尽。

大虞二十七年,匈奴率领二十万大军攻下平莞,襄州和池州,打算直取邑都。

当这二十万大军到达邑都城楼下时,邑都城里人人自危,百姓更是被吓的恨不能投奔寒国,求取平安。

大虞的朝堂上乱成了一锅粥,此等危急存亡之秋,人人都想着活命,因此又会有多少人会担心皇室中人的安危。

那一年,留守在皇城中的大军也就五万左右,并不是匈奴二十万大军的对手。见此情形,虞笙都已经放弃了希望,他本想将十岁的虞清欢派自己身边最信得过的护卫偷偷护送出城,可性子刚烈的虞清欢非要和虞笙乃至整个虞国誓死共存亡。

那一年,虞清欢才十岁,武功也刚刚突破八品。

但八品的武功却给了她莫大的底气,让她敢带领城中的五万大军与匈奴决一死战。

她先是命人将皇城里所有的火药兵器全部备好,然后紧闭邑都城门,只守不攻。邑都城门楼高墙坚,匈奴大军硬是强攻了十天十夜都不曾攻下,她后来又集结百姓,让百姓团结一心,在城中安心种植谷道,生产粮食,让将士秣兵历马,养精蓄锐。

一晚子时,趁匈奴大军熟睡时,虞清欢带了一百人趁夜偷袭,虽最后还是被匈奴巡夜的士兵所发现,但那一百人忠心护主,护着虞清欢一人逃了出来。

虞清欢逃出来时,还顺手烧了他们的粮仓。

曾派去平莞城的将军被杀后,匈奴人便割下将军的脑袋拿到襄州向邑都派去襄州的将军示威。

一开始本是一场大战,可站到最后,襄州将军带去的将士全部战死,这位将军才放弃了希望,弃城而逃。

而丽州的守城将军也都因贪生怕死而带着手中将士全部逃跑。虞清欢出了邑都先是号召还未沦陷的鄞州,施州和乾州藏在那里的士兵,后又找到这些弃城而逃的将军将他们全部召回。

这弃城而逃本是死罪,但虞清欢在找到这些将军后,却告知他们,若他们肯将功折过,带领手中士兵,杀回邑都,勤王护驾,她便以公主的身份赦免他们死罪,并且让他们在朝中依旧做官。

将军们皆知,虞清欢是虞笙最宠爱的女儿,虞笙对虞清欢可谓是爱若珍宝,宠入骨髓,便信了虞清欢。

同时,又被虞清欢的大义之举,不杀之恩所感动,便纷纷随着虞清欢杀回邑都,击退匈奴。

而在杀回邑都的路上,更是截断了给守在邑都城门外二十万大军送粮的匈奴官员及手下。

这一战,虞清欢率领诸位将军和他们手下的士兵来到邑都城和匈奴大战,邑都城里的五万大军见虞清欢带着援军而来,便大开城门,带着火药兵器出来和援军里应外合,共同奋战。

匈奴因粮草不足而战败,被势如破竹的虞国将士打的落荒而逃,他们本是要退出邑都,怎奈虞清欢却断了他们的后路,将匈奴二十万大军及将军全部杀死,一个不留。

此后,虞清欢乘胜追击,亲征襄、池两州,最后攻入平莞城,将匈奴攻陷的土地一一收复。

这一战,虞清欢挽狂澜之既倒,扶大厦之将倾。让寿命将近的大虞王朝又多存在了八年。

可八年之后,虞清欢却还是没能逃过亡国的命运。

那两国之战的争斗,她输的彻底,但她并不是败给了沈洛雪,只是败给了虞朝政治上的腐败。

那一战虞清欢不仅丢了尊严,沦为亡国公主,更是差点丢了性命。那一战她问心无愧,对得起虞国万千百姓,可是当她听见平莞城的百姓成为中原被抛弃的民众时,她还是自责了。

两国之战那日,虞国百姓将虞清欢当做虞国的神,虞国的希望,只因她不仅仅是虞国公主,更是人人称颂的天下武功第一人,无人能敌。

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虞清欢的战败是虞国子民所不能接受的,因此,她也被一些虞国子民所记恨着。

“唔……想什么呢?”

这迷糊的声音将陌风的思绪拉回现实,陌风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虞清欢那双朦胧睡眼,看着她一边哈欠连天,一边将下颚枕在自己胸膛上磨蹭,陌风抱在她后背的手自觉松开,他将虞清欢身上的棉被往上提了提。

陌风柔声问道:“浮生,要起身吗?”

虞清欢只觉刚睡醒的头昏昏沉沉的,她声音软软糯糯的应道:“再躺会吧。”

陌风笑道:“好!”

虞清欢轻阖双眼,一脸埋在陌风那厚实的胸膛,他双手抱着陌风的腰,从陌风胸膛里传出模糊不清的声音,夸奖道:“昨晚你表现的不错,我就不让你去伺候江柳儿了。”

陌风一想到昨晚心里就会莫名升起一股羞耻感,再感受着全身上下的酸痛和想到虞清欢在自己身下刻下的印记,一身吻痕时。他害羞的将虞清欢身上的棉被继续往上提,没过虞清欢的头,盖到自己脖颈处,而后抿唇不语。

虞清欢一抬头,就看到被褥被拉过头顶,她整个人被埋在漆黑一片的被子里,她两手按着陌风的肩胛骨,往上移动,肉体之间的碰撞让陌风感觉全身酥酥麻麻,但又不敢动弹。

虞清欢将头枕在陌风肩头,伏在陌风耳边调戏道:“千觞,你这身子可真是叫人欲罢不能啊,昨晚的表现让我很是满意,你若能日日都像昨晚那样让我开心,那我就将你留在我身边一辈子不送人。可好?”

陌风气息一滞,捉住重点,“在你身边一辈子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可不管虞清欢说这句话有意无意,但陌风却都听了进去。因为,若真能在虞清欢身边一辈子,那是陌风求之不得的。

陌风微微点头,急忙应道:“好,千觞以后一定会让你满意的,只求你不要把我送人,好不好?我想在你身边一辈子!”哪怕,这一辈子,并不长久。

虞清欢亲了一口陌风的唇瓣,笑道:“真乖!”

语毕,便从陌风身上爬起,陌风也从床榻上起身下榻,手脚麻利的给自己穿好衣服后,便去伺候虞清欢梳洗打扮。

时间一转,就到了未时。江柳儿才刚刚梳妆打扮好。

这三日被绑在柴房,她是饭也没吃好,觉也没睡好,所以今日一个安稳觉才会让她起的这么晚。

洗漱完后,她又觉腹部饥饿难耐,刚准备出门寻觅吃食时,只见房门外站着一个身穿青衣的男子,玉树临风,温润如玉。

此人正是自己的哥哥——江玉松。

江玉松见到江柳儿,立马上前慰问,她被歹人绑了三日,这三日可是急坏了江玉松,但幸好她没事,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面前。

江柳儿受苦三日,见到江玉松后,她那苦涩的泪水瞬间流出,她一把冲进江玉松的怀抱,放声大哭。

江玉松将她揽在怀中,心疼道:“对不起,柳儿,是哥哥没本事护好你,那晚哥哥去找你却没找到,是哥哥太笨,让你受苦了。”

江柳儿抽泣着,一脸懂事的安慰江玉松道:“没事,哥哥,对不起,是我不好,当初你不让我跟来我偏跟着,现在倒好,我没能力保护自己也就算了,还给你们拖后腿。哥哥,昨晚我见到了轩哥哥,他没怎么理我,他是不是因为我拖了他后腿,所以他生气了?”

“傻丫头,怎么会呢?他可把你当妹妹看,所以他不会生你气的。”

“妹妹?”江玉松的一句无心之言让江柳儿瞬间怒上心头,她松开江玉松,语气刁钻道:“哥哥,你什么意思啊?我喜欢轩哥哥你是知道的,我不想让他把我当妹妹,我想嫁给他。”

面对江柳儿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江玉松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和颜悦色道:“柳儿,并非哥哥反对你和他在一起,只是,他心中已有一人,名叫虞清欢。”

江柳儿辩解道:“我知道,可是虞清欢已经死了。”

江玉松语重心长道:“她死不死不重要,重要的是虞清欢走进了他的心。在御王心里,这世间不会再有女子能入的了他的眼。而且,御王是想要天下的人,他心爱之人已死,那他的重心就只会在天下,就算他看重大局,因为江家而要娶你,可娶了你之后,他不爱你,对你弃之以鼻,这样的爱情又怎能长久呢?还有,若他真能因为利益而娶你,那他也能因为利益去娶别人,当他后宫佳丽三千时,没受过苦的你真能忍受吗?”

“可是,死人终究是活不过来的。只要我有一颗足够炙热的赤诚之心,我相信他的心就算是一颗顽石,我也能给他暖化。毕竟,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江玉松无奈的笑了笑,对她的天真摇了摇头,“傻妹妹,你是真的单纯啊。御王喜欢了虞清欢十年,当年,两国之战时,虞清欢身死后,御王在邑都也就是曾经的虞国帝都找了一块风水宝地,花巨资盖了五座陵寝,头一座藏着虞国君王,后面一座藏着的是虞国的皇亲贵胄,还有两座葬在一处,左边墓碑刻着左碑文臣榜,右边是右碑武官录。而虞清欢的墓却单独造了一座,那座墓建在邑都公主府。当年虞国公主虞清欢的公主府本是要被强行烧毁,是御王不惜动用手中的五十万大军才将公主府保下。御王还在御王府和轩府给自己单独各建了一块墓,墓碑写的是虞清欢之夫——沈洛轩之墓。就凭这些就能看出虞清欢在御王心里的位置无人可替。还有,虞清欢身死,也死了御王的心,那御王在府中为自己打造的墓碑就是最好的证明。现在的御王已是无心之人,既然无心,你又怎么可能将他暖化呢?”

江玉松轻叹气,“柳儿,最是无情帝王家。出身皇室不能选,可能做帝王的人都是冷血无情的。他们为了皇位可以不择手段,牺牲身边所有人,为了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们也会如此。所以柳儿,哥哥真的不希望你嫁给御王,不然,你这一生都不会幸福。”

江柳儿何曾不知这个道理,但是她就是打从心底喜欢沈洛轩。只是没长大的她,忽略了一点,她到底是喜欢沈洛轩什么呢?仅仅是相貌吗?

江柳儿心里一团乱麻,她瞬间心浮气躁,不耐烦道:“行了行了,不讨论这个事了,哥哥,我饿了。”

看着江柳儿耍小性子,江玉松宠溺的笑了笑,命令道:“来人!”

从围墙外飞进一蒙面黑衣人,是一女子。黑衣人规规矩矩候在一旁。江玉松嘱咐道:“经这一事,你也受惊了。我已经安排了人,将你送回繁州。等会你吃过了,就随暗卫回去吧。”

江柳儿关心道:“那哥哥你呢?”

“我办完事就回去找你。”

江柳儿乖乖点头,跟着蒙面人离去。

江柳儿刚走,沈洛轩却在瞬间出现在江玉松面前。江玉松行了一礼,“御王!”

沈洛轩轻笑一声,调侃道:“你倒是教妹有方啊。”

江玉松行了一礼,“舍妹不懂事,让王爷见笑了。”

“我是在夸你,玉松,若你那番话真能劝退她,那我还要谢谢你。”

江玉松轻笑一声,“这取决于她的一念之间,但她若能权衡利弊,就终有一日会想通,那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沈洛轩不解,“她是你亲妹妹,你不该对她了如指掌吗?”

“是,她是我亲妹妹不假,但她的想法由她自己而定。我作为兄长,只能建议,不能替她做决定。”江玉松话锋一转,“御王,玉松想斗胆问您一句,当年天下第一的虞清欢真的死了吗?”

沈洛轩知道江玉松看出了些许端倪,他反问道:“何出此言?”

江玉松也毫不避讳,直接开门见山道:“那晚我见到了凌云霄时,就隐约感觉虞清欢并未死去。凌云霄是虞清欢的贴身佩剑,既是贴身之物,虞清欢绝不可能将此剑送给一个外人,所以她能给的除了您外那就只剩六皇子沈洛璟。据我所知,沈洛璟对虞清欢的爱已到生死相随的境界,若虞清欢真的死了,沈洛璟绝不会独活。”

沈洛轩心中醋意大发,他轻蹙秀眉,“你就这么确定,虞清欢身死,沈洛璟不会独活?”

“情至入骨,生死看淡。爱到深处无怨尤,碧落黄泉,相依相伴。”

沈洛轩心中苦笑,沈洛璟,原来全天下所有人都觉得你比我更爱虞清欢,可是,难道这世间只有你一人会为了虞清欢,碧落黄泉,生死相随吗?

沈洛轩心烦意乱,他不再想和江玉松闲聊,便转身施展轻功离去,瞬间消失在江玉松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