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孩子在外面玩饿了,回家找吃的太正常不过了。
姜浩跑回家,气喘吁吁的四处乱瞅。
姜母眼都没抬,直接说道。
“吊篮里有干粮。”
姜母和大姐姜芳正在缝补衣服,姜母从一个残破的袖口抽出针线,抬起来的手足有一尺多高,一根麻线也跟着针从袖口钻出来一尺多高。
此时姜母才停下手中动作,抬头瞅了瞅姜浩又问道。
“又去玩水了?你哥呢?”
“他还在玩呢,我饿了。”
说完,姜浩就要搬凳子。
山村多鼠,吃不完的干粮如果放在桌柜上,一会就有老鼠偷吃。
于是山村人想了一个办法,在堂屋正中房梁上栓一根绳子,绳子离地七八尺的高度吊一个篮子,吃不完的干粮就放在篮子里。吊篮四下不靠,老鼠也进不,人在吊篮下走路也不会受影响。
此方法虽不能完全杜绝老鼠偷吃,也能防个十之八九。有的时候也不知那老鼠是怎样进的吊篮,一伸手就会摸到老鼠,人和老鼠都会吓得尖叫声不断。
当然这个高度,姜浩是够不到的,只能搬凳子爬上去才能够到吊篮。
“我来帮你。”
姜芳放下手中针线和衣服,也抬眼瞅了瞅姜浩笑道,满眼的温柔。
姜芳言罢,伸手搬过一个方凳,踩在上面,伸手摸了一块干粮递给姜浩。
姜浩伸手接过干粮,立即就咬了一大口,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别噎着,慢点吃。”
姜芳看着狼吞虎咽的姜浩,从凳子上爬下来,伸手从灶台上取过一个瓷碗放在桌子上,又抱过陶罐边倒水边说道。
“大姐真好。”
姜浩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话,一边继续四处乱瞅,很快就看到灶台上倒扣的笸箩。
姜浩接过姜芳递过来的水碗,几口喝完,然后把水碗往灶台上一放,顺手掀开笸箩,那里面正是杀好的山鸡,还有一碗鸡血。
“别乱动,小心打翻了鸡血挨揍”。
姜芳又倒了一碗水,然后放下了水罐,看姜浩毛手毛脚,马上提醒道。
“鸡肠子扔哪了?”
姜浩望向姜芳问道。
“爹跟大哥带着鸡肠子去后山做陷阱打猎了。”
姜芳回答道,也不疑有它,又对姜浩说道。
“换身衣服吧,别着凉。”
“不用,我吃完还要去抓鱼。”
姜浩说完,嘴巴继续吃干粮,眼睛却盯着鸡血,不知在思考什么。
姜芳听完,皱了一下眉头,想要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就走回去捡起针线和衣服,继续缝补衣服。
不一会,姜浩就已经吃完干粮,又端起水碗喝光后把水碗一放,顺手把鸡血碗端起,转身就往外走。
“娘,大姐,我玩去了。”
“嗯”。
姜母答应一声,继续缝补衣服。
她太清楚自己的儿子了,不到晚饭时间不会回来的。
姜芳抬头看了一眼,也没言语,稍后又像是想起什么,放下衣服站了起来,准备去把笸箩扣在山鸡上面,只是定睛一看,鸡血碗不见了。
“娘,小弟把鸡血拿走了。”
姜芳迟疑了一下,才转头对姜母说道。
“告诉他,糟蹋吃的,今晚没饭吃。真是一天都不让我省心”。
姜母头也不抬的吩咐道。
姜芳一听,马上追了出来。
姜浩一走出大门外,就准备跑路。
然而刚一起步,鸡血就差点洒出碗外。
姜浩只好改为快步前行。
姜芳刚出大门就看到前面不远处,小弟正歪歪扭扭快步走着,两手还端着东西不敢摆动,马上就追了上去。
……
山溪边,大家正等的心烦之时,就见远处有一高一矮两个人快步走来。
正是姜芳和姜浩。
众人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尤其是姜地内心惴惴不安。
“有怪鱼?”
姜芳一到山溪就对着姜地问道。
姜芳追上姜浩劝姜浩回去,姜浩死死抓着鸡血碗坚决不回去,最后在大姐的逼问下,也只好实话实说,姜芳不放心也就跟来了。
姜地跟其它众人都指向山溪大石头缝隙,七言八语的讲完了事情经过,同时姜芳也知道了姜浩衣服湿透了的原因,听到众小孩撒尿时,姜芳也是羞红了脸。
“鸡血在这了,你们打算怎么用?”
姜芳朝一众小孩问道,姜芳年龄虽大,但是这种抓鱼围猎活动参加的并不算多。
“我们来抓就好了,姐姐你站在旁边看着就行。”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道。
众人一看姜芳不是来阻止他们抓鱼的,一下子就兴奋起来,大家开始按照原先商量好的方案,躲在巨石背后,姜地接过鸡血碗,走到搭好的陷阱旁边。
蒋芳顺手搂过姜浩,也站在山溪旁边观看,也是满眼期待。
姜地端着鸡血碗,从大石头缝隙开始,慢慢的倒出鸡血,顺着封困水道逐步往岸边移动,边移动边倒鸡血,最后碗彻底空了,姜地直接把碗往岸边水坑一扔,人立马就躲到远远的等待着。
众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山溪,鸦雀无声。
鸡血在水中慢慢的化开,从开始的血滴血线血块,逐步扩散变大变淡,又在水流的带动下,布满整个封困水道,部分鸡血顺着水流方向,已经开始流出封困水道了。
许是怪鱼刚吃了灰雅鱼,也或许是鸡血量不够,
过了一刻钟,怪鱼还是没有露头。
李二狗已经忍不住抬脚上前准备用棍子戳石头缝了。
突然,在大石头上面的方程左手疯狂摆手,右手食指贴紧嘴唇发出噤声的标志,并且身体开始慢慢后退
众人顿时一喜,料知那怪鱼出现了。
李二狗也马上停止动作,静静等待着。
姜浩本来也想凑上前看看,也立即不乱摆动了。
山溪巨石下,怪鱼先是伸出头,那嘴里满是细小的牙齿,头向两边摆动看了几眼,然后安静的停在缝隙处不动了。
又等了一会,怪鱼才慢慢游了出来。那怪鱼从头到尾足有两尺多长,头部浅黄,从头部到背部黄色逐步加深,整个背部呈现一种金黄色,腹部的颜色稍淡,整个身子圆滚滚的,似蛇而不是蛇。此刻怪鱼正往顺着水道向鸡血碗的方向游动过去,就在怪鱼尾巴刚刚脱离石头缝隙,方程把长条石往下一推:
“噗通~。”
伴随长条石入水声响起,巨石下的缝隙也被封住,然后方程和其他伙伴开始向巨石下扔碎石头。
怪鱼听到尾后有动静,可能是感觉到危险,先是转头就想再钻入缝隙中,奈何长条石头已经堵住大半缝隙,怪鱼已经不能轻松钻进去,怪鱼只能拼命往缝隙里面。这时上方的碎石已经落下,那怪鱼受惊,立即又回头乱窜。
其他伙伴见状,也挤到封困水道旁边,有人开始扔石头吓唬怪鱼,有人用棍子驱赶怪鱼。怪鱼游向岸边感觉岸边水势越来越浅,又疯狂回游,小伙伴又一起驱赶,怪鱼一时间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在水道中来回疯狂游动。
小孩子的喊叫声,石头入水的噗通声,棍子敲水的啪啪声,怪鱼疯狂摆尾掀起的水花声,一时间山溪边乱声一片,好不吵闹。
姜浩也努力挣脱大姐姜芳的搂抱,伸腿踏进浅水区,淌水挤到水道围石旁边,紧盯着在水中快速游动的怪鱼。姜芳担心姜浩摔倒磕碰坏了,也赶紧跟着走到姜浩背后,跟姜浩一起观看水中的战斗。
虽然大家的石头和棍子一刻没停,奈何在水中怪鱼顺着水道来回游动速度极快,棍子石头十有八九都是落空,根本没伤到怪鱼,那怪鱼在水中乱窜嘴巴半张牙齿外露,也是极为疯狂,大家也不敢下手去抓,一时间双方战斗陷入胶着。
姜浩所站位置,因为水流冲击,水道围石上方有一块拳头大的碎石脱落下来形成一个空隙,那怪鱼来回穿梭游动都无法逃出生天,在贴着水道游动中,突然发现有空隙,立即往水面一跃,顺着拳头大的石缝空隙就要翻出封困水道。姜浩一看大急,想也不想弯腰就用小手去堵水道裂缝,接着就听到惨叫一声: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