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站在小潭边上,嘴角轻扬,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此刻,月光依旧皎洁,
洒在流淌的小溪流之上,如晶莹剔透的繁星在跳跃舞动。
“你并非真打算让我离开,我也没想过要放过你们,如此一来,算是扯平了。”
安歌看着蓝光水幕中,两位一动不动的随从,淡淡自语。
言罢,安歌双手快速施诀,
腰间储物袋内甲片瞬间飞出,闪烁着红芒朝水幕中的断眉随从眉心射去。
“喀。”
一声轻响,甲片从断眉随从的眉心洞穿而出,半点血迹未沾。
接着,安歌施诀的手再次挥动,水幕中的甲片同样击穿了圆滑随从眉心。
“这致幻天水阵,
本就是为你俩准备,今日这般结局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安歌心中想罢,
便将一道法力打到水幕之上,水幕则从中间上下分开渐渐黯淡,最后完全消散。
“扑通。”
随着阵法被安歌停下,两位随从便重重倒地。
安歌并未立即查探两人的尸体,
而是抬手向小潭一招,一块圆形的淡蓝阵盘,从小潭中飞出落到他手中。
安歌看着手中的阵盘,心中不由想道。
“为了能顺利逃脱,我可花了全部家当,这就看看是否能在你二人身上找补回来。”
安歌收起阵盘,蹲下身来,
伸出双手按在两人身上,将注入他们体内的物质收取后,然后才开始翻找两人的储物袋。
很快,安歌便将两人的储物袋,及那块红黄相间的小印握在手中。
他当即释放神念进行探查,
发现虽然也是认主的储物袋,但品质明显逊色于自己身上所携带的两个。
“等彻底安全后,再慢慢抹去他们原有的认主痕迹。”
心中这样想着,安歌将战利品收起,站起身来,仰头看了一眼夜空。
“已经耗时太久,城中的结丹组比赛应该在天亮前便会结束。”
“到时,关皓必定会追查到此处,得赶紧离开。”
想罢,安歌手中凝起一团火焰,随手就丢向了地上的两具尸体。
接着,他将赤红竹筏取出,御空向西,离开了此地。
就这样,
此地只剩两堆灰烬,在微风中被点点吹散,两人彻底从世间除名。
其实,
这圆滑随从,也是死得冤枉,可以说完全是被断眉随从所连累。
安歌,从始至终都没想过要动手,他清楚,一旦动手,两人必然会陷入不死不休的局面。
在全神贯注对敌的情况下,他难免会无暇顾及阵法中的断眉随从,
万一断眉随从趁机破阵而出,那么他的处境便岌岌可危了。
而且,同时操控两样法器对现在的他来说太过消耗法力,到时照样处境堪忧。
而安歌,
早在与他们同行的那段时间里,将两人的脾性与关系摸得一清二楚。
这圆滑随从,可以说是三人中的智力担当,遇事非常冷静。
断眉随从则比较冲动,
而且脑子像是少根弦似的,还喜欢拍关皓马屁,但总是说错话引得关皓不悦,
每次都是这圆滑随从从中斡旋为其解围,明显两人关系非同一般。
因此,安歌基于,既知两人性格与关系的情况下,针对性的展开了自己的计划。
他在布置法阵时,
就预料到这断眉随从,定会因冲动不顾劝阻,陷入专为他精心设置的陷阱之中。
而安歌也料定,
在暴露出自己的修为后,圆滑随从定会因为小心谨慎,不敢贸然救人,怕还有什么陷阱。
至于动手,两人皆属后期,肯定不是短时间能分出胜负的,
而且,圆滑随从、始终忌惮安歌那能让他法力运行不畅的手段,所以只能谈条件。
一切,
就如安歌所设想那样,圆滑随从可没有就此放过他的打算。
任他离开,不过是为了帮助断眉随从尽快破阵,救出人后还会重新追击。
安歌离开后,
圆滑随从首先用神念仔细的探查了周遭,确认安歌并不在附近。
他才开始试探阵法,可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于是,放心地踏入了阵法范围。
然而,就在他凝起法力准备攻击阵法光幕时,
四周突然蓝光闪烁,一圈水蓝光幕以小潭为中心瞬间就将他笼罩在其中。
同时,
困住断眉随从的火阵也立时消失,两人还来不及交流,便陷入了身处大海的幻境中。
而安歌,飞出了四五里地才停下身形,
足足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敢返回,于是便有了开头安歌斩杀两人那一幕。
…………
“牵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不知那牵引我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是否真跟我的失忆有关。”
此时,安歌御着竹筏来到了一个小镇上空,他正一脸复杂的凝望着远处的矮山。
“牵引的源头就是从前方传来,可这为何会是个凡人城镇。”
安歌心中满是困惑,他降低了竹筏的飞行高度,缓缓的朝前方的矮山而去。
然而,
越是接近矮山,他脑海中对这座矮山的印象就越加清晰。
在他的视野内,
分明看不到矮山下的木屋,但他的脑海中却浮现出一栋二层小楼的影像。
当他飞近见到了二层小楼的一角,
他脑海中又开始浮现出屋内的房间布局,仿佛身临其境一般。
短短两三息,
安歌便已经将竹筏悬停在了小楼的上空,他立刻俯视着下方的一切。
小楼左边是一个天然的浅水池,右侧则有一条小径通往山后。
“难道,
我曾在此居住过,脑海中浮现的那几个人影究竟是谁,跟我是什么关系。”
安歌的双眼微微闭合,满脸沉思之色,
但无论他如何思索,始终无法看清那些人影的模样。
安歌在来到小楼时,早已经将神念释放而出,发现此地并无人居住,他打算进楼看看。
于是,他控制着竹筏向地面落去。
“嘎吱”
安歌首先推开一楼的大门,从摆设来看这是一间客厅。
他一边轻抚着房间中央的方桌,一边沉浸在那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怪异感觉当中。
很快,
他仔细的将一楼里里外外看了个遍,接着,便出了门,踏上了右侧的楼梯,登上了二楼。
“对这名字的印象为何这么深,难道他是我什么人。”
在二楼的一个房间内,
安歌正抬手张开抓着自己的太阳穴,未被挡住的下半张脸呈现出极为复杂的神情。
而他垂下的另一只手中,正抓着一个灵位牌,上面写着“师叔吴为之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