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我终于要忍不住的时候,12月的满月之夜到来了。
尽管是祈祷了一个月,当夜的雨水直接浇灭了我。
你可以永远相信,多雨的英国伦敦,总是会在你出其不意的时候给你来一夜暴雨。
第二次阿尼玛格斯试验,失败。
Auditorium礼堂
第二天,詹姆斯和西里斯就看到我生无可恋地瘫在长桌上。
“昨夜下了好大一场雨……”詹姆斯还没说完就受到了两边对他飞来的眼刀,他虚咳了几声,“英国的春季最不缺少的雨水,或许你可以在秋季试试?在去年的秋季,就很少下雨。”
第二次的试验是我费了好大的精神力才坚持过来的,却在一场雨中浇灭了希望。不过现在哀怨也没什么用,自己心里调节了一会儿。面对长桌上美味的早餐我又恢复了精神,因为一个月都没好好吃饭,此时的我将悲愤转为干饭的动力。
——满月之夜
一路沿着偏僻小道来到霍格莫德郊外,夜里的凉风夹杂着令人发指的尖叫声。我们寻着那毛骨悚然的叫声走去,一栋老旧到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废弃棚屋立于稍显贫瘠的地上。不过靠近它之前,我们得翻越大概有两个小孩这么高的栅栏。
饱满膨胀的月亮在夜幕星河中俯下满目疮痍的身躯,它愈靠近,照在霍格莫德的月光愈是明亮得骇人。声声入耳的嚎叫声从尖叫棚屋里传来,撕裂了全身皮肉般痛楚才能发出如此凄惨的叫声。
三个小孩蹲在高高的栅栏下,都因这划破天际的嚎叫而感到脊背发凉。
“这是狼人的叫声吧。”詹姆斯示意我们身体再放低一点。
西里斯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满月是唯一触发狼人变形的原因,而且这里是霍格莫德郊外。那些村民不敢靠近这里,尖叫声传到那边显然会被认为是鬼魂在干坏事。”
“你们上次翻过栅栏了吗?”我忽的问道,在他们俩个看来我又不像是会冒险的人,但他们不能否认有时候我的胆子确实比中国火球龙还大。
詹姆斯并没有反对我的想法,他观察了一下棚屋的情况,然后指向栅栏边上的那棵大树。“如果依靠那棵树的藤蔓,应该能翻过去。”说完他就第一个跑了过去,在拉扯树上的藤蔓测试松紧的时候,仿佛是无形的引诱,让他抬头望向那个诡异的月亮,而片刻清醒后他就撇开头系紧了藤蔓。
詹姆斯第一个翻过了栅栏,西里斯打算让我先过去。“要我帮你吗?”
“我应该可以的。”我对他笑了一下,让他放心。而后踩着詹姆斯为我们凿开的栅栏,拉扯藤蔓向上用力地爬去。
西里斯在下方时刻关注我的情况,不过如我所说,一切安全。
我顺利地翻过栅栏,等西里斯翻过来之后,我们三个猫着腰慢慢靠近尖叫棚屋。
随着距离的渐近,贫瘠的土地因为棚屋内的巨大动静震动,一声声刺耳的尖叫让我们都不约而同的竖起寒毛泛起疙瘩。
詹姆斯用一颗小石头击打棚屋,棚屋像是坚硬的石英石完全没有一丝破损,而且没有可以进去的门和窗。当詹姆斯近一步拿起离棚屋最近的大石头的时候,他发现了在棚屋的下方有一处破裂的木板。
通过木板应该能看清里面究竟是什么怪物,要近身查看的詹姆斯被我拉住。
“这个棚屋密不透风,只有这个地方是……”“嘭————————!”一声巨响从棚屋下方传来,接着是锋利牙齿互相摩擦发出的咯咯声音。
“Lomus!”西里斯举起魔杖,光亮一下闪到里面的怪物。
那个怪物很快适应了强光,它恐怖的面容终于露了出来————狼人。正如我们所料,这是一只狼人。
它短促的野兽喘息声,还有它脸上惊心的抓痕让我高高悬起的心脏被狠狠揪住。
它那双属于野兽的野性眼睛还氤氲水雾,它的身躯比正常的狼人更要弱小更要憔悴,可怜的狼人忍受变形的痛苦不断抓伤自己。
而现场只有我知道它是谁……
Remus.
可现在的我即使知道了他是谁,我也无法帮助到他。
它好像失去了对人类的是非判断,但它并没有完全失去人的理性,没有失去莱姆斯的忧郁。
“嘭嘭嘭————!”尘灰随着撞击四处飘散,狼人因为强光的刺激不断地撞击那块松动的木板,我赶快让西里斯把魔杖的光亮熄灭,詹姆斯把我们往后拉“你们还呆站在这干什么,等着被当成晚餐吗!快走!”詹姆斯拉动呆滞在原地的我,拖着我走了好几米。
情急之下我挣开詹姆斯的手,快速地跑到距离那块木板的几米处。掏出口袋里的一管药剂,向狼人短短的鼻子上砸去。“I'm sorry…but it can make you feel better.”我再往它的脸上洒了亮片细粉。
趁着狼人被药剂砸中的时刻,詹姆斯迅速地把那块大石头重新塞回来那个空隙处,西里斯拉住我的手臂,三个小孩往栅栏处跑去。
就算再狠心的月光想要将它唤醒让它继续承受痛苦也没有了办法,因为那是加强的无梦酣睡剂(使服用者沉入无梦的睡梦)。
“你往他身上洒了什么?”西里斯将手在我面前挥了挥。
詹姆斯举着魔杖照亮前方,生气地转过头,“究竟是怎么了?你要是再待在那里一秒,你就不在这个美好的世界了!”
“一管加强的无梦酣睡剂。”
詹姆斯摇摇头,他总觉得这个狼人看起来很熟悉,“你让它睡觉了?也该是这样,它们看不见月光就不会那么难受了。这么诡异的满月可是折磨它们的唯一因素。”
“你们害怕狼人吗?”
他们俩个都一齐回答道,“不。”
西里斯的侧脸在微凉的光芒下颇像雕刻品,他认真地说道:“还记得早年的狼人袭击事件吗?那些被狼人袭击的孩子不是生来的狼人,他们无法为自己选择。”一直以来疑惑自己记忆里缺失的那块在见到狼人的那一瞬间被填补,他也终于想起那晚在尖叫棚屋里见到的让他毛骨悚然的生物是什么,他的心莫名的悬起。他总觉得蹊跷,他现在还想不清楚。“詹姆斯,如果这个狼人是被感染的,并且是我们朋友的话,你怎么想?”
仅照亮前方的亮光,也照亮到了诧异的詹姆斯,他思忖了一会说道:“如果我们的朋友变成了狼人,我想我们都不会让他一个人独自面对的。”
悬起的心脏在这一刻安全落地,我轻轻地喘息。
“我向狼人散了亮片细粉,希望这会让它看起来不这么吓人吧。”
上帝视角——满月之后
莱姆斯的脸上又新添了几道疤痕,本来红肿的额头消下去了一些不过还是能看得出来印迹的存在。他提着像空气的手提箱回到男生宿舍里,当詹姆斯和西里斯、彼得看到他回来的时候都向他扑了过来。他牵起虚弱的笑容,饿瘪的肚子虽然在抗议他不快点去吃饭,但他明显更喜欢和朋友待在一起,告诉他们自己很好。
詹姆斯咧嘴笑了起来,每次莱姆斯回来的时候他都会使劲地揉一把莱姆斯手感极好的头发。
詹姆斯和莱姆斯坐在大床上。
莱姆斯正在和西里斯谈论着这趟回家的时候,那只不乖的小兔子怎么挠伤他的。詹姆斯看到莱姆斯浅棕色的头发上像是有星碎般散布着小亮光,他装作大大咧咧地摸一把莱姆斯的头发,然后躺在莱姆斯背后的床上。举起的双手在阴影下闪着细小的亮光————亮片细粉。
詹姆斯的脑中联想起这两件事,他得出了一个令他惊到沉默的结论。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