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璃。”
迷迷糊糊之间,叶长生说出了这两个字。
远处,
看着仍旧躺在海面上的男子,姜悦画摇了摇头,也没收回“衍天玄露”,转过身子,玉足迈步,打算离开。
之前,小世界中,借叶长生的天赋神通治疗了体质缺陷,大约一月内,缺陷不会再犯。最后关卡,又是因为之前那事的缘故,叶长生神通迟滞一瞬,身死道消。想了想,她送出“衍天玄露”这等疗伤圣药,想着还个因果。
没想到,对方受的损伤太过严重,衍天玄露发挥不出作用。
既如此,便罢了。
衍天玄露固然珍贵,但她也不作收回,权当作,给一个死人的谢礼吧。
然而,就在姜悦画身形缓缓淡去,姬潇湘悲痛欲绝,想要强行打破屏障,带着叶长生尸身离开之时,变故突生。
天与地,海与空之间,一道嗡鸣骤然响起。嗡鸣声短暂持续一阵,只见海面,靠近男子身躯的近处破了个洞,洞口黑黢黢的,自内里刮来阴森彻骨寒风。一只洁白如玉,指甲上涂着红色蔻丹的手伸出,来到男子面前,在他身躯上轻轻一扯。
咔嚓——
叶长生身上,一条银白色锁链断裂,缓缓消失。
扯断锁链,玉手消失,空间裂痕愈合。
红色枫叶出现,愣了一下,缓缓回到虚空之中。
原本濒死的叶长生手指动了一下,睁开眼,眼瞳之中没有颜色,恍若透明的玉。叶长生起身,盘坐在地,身躯之上衣衫碎裂,露出焦黑的身躯。
天空之中似有一道道光辉洒下,落在男子身躯之上。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男子焦黑的身躯开始“蜕皮”,光滑洁白的肌肤长出,断裂而血肉模糊的骨头眨眼愈合,长出皮肉。
修为逐步升涨,直至金丹一重。
这还没完,男子新生肌肤上起了变化,一道道玄妙至极的纹路浮现,遍布周身。太虚之焰,青莲之火,琉璃晶焰,以及若水,涅盘神火等等出现,化作道韵环绕周身。
最后,三花聚顶,五气朝元道基缩小,回到男子眉心。
而小腹内,一颗圆润,无色透明的金丹缓缓形成,漂浮在丹田之中。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而且发生之时,周遭时空恍若冻结,无论是人,物,还是景尽数陷入静止。
待到一切恢复正常,时间,海面,天空,以及周围的人与物恢复活动。
姬潇湘眨了眨眼,向前一看,看到三丈外,叶长生盘坐在地,一幅突破成功,正在巩固修为的模样,眼中满是不解。
“长生!”
不过,姬潇湘并未多想,快走几步,有心扑进叶长生的怀里,却还是在他身前几步停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看着他,轻声道,
“你还好吗?”
听到这话,叶长生摇了摇头,示意他没事后,继续盘坐在地,调理灵力。
而另一边,远处的海面上,看着这一幕,姜悦画嗓子发干,红唇颤动,见叶长生成功渡劫,没说一句话,也没要回衍天玄露,径直选择离开。
刚刚的那一幕虽然短暂,且时空停滞,但她看到了。那从虚空中伸出的手,还有那片红色的枫叶,那只手的主人她无法感知,但那片枫叶上的气息,她观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仙。
而且,是一尊强大到,无法想象的仙人。
片刻,叶长生吐出胸中浊气,活动了下筋骨,起身安慰了姬潇湘几句,伸手擦去她眼角残余的泪痕,两人一狐回到客店。
这次渡劫,算是九死一生地渡过。好在,有红璃之前给的那片红枫叶,不过可惜的是,红枫叶用掉,之后再遇到危险就得靠他自己了。这次渡劫也教会了他一个教训,修仙修为与实际实力之间的差距不能过大。
否则,等数十年,或者数百年之后,元婴劫的时候,他面对的便是合体境天劫,那么,估计,大概,九成九的可能,过不去。
四月七日,
叶长生离开山岳关,与姬潇湘分别,准备前往轩辕皇朝,去云莱域。
灵玄门,青霄宗,还有其他几个宗门的联合大比在五月举行,持续一月时间。也就是说,要想回灵玄门,甚至回清风镇坊市,最早,也得等到六月。
之前,在云莱域争夺秘境之时,听闻云莱域妖族众多,与妖有关的宗门也不少。想了想,叶长生将雪瑾送回冥幽洞天,吩咐柳琴心,诡老,还有沈思琪他们看好洞天,他简单伪装一下,去云莱域看看,有没有什么用得上的功法。
。。。。。。
云莱域,
妖祖庭地。
巨大的石柱丛林遮天蔽日,高耸的树木长满每一处角落,殿宇,亭台楼阁,无数建筑如同一座庞大的城池,屹立于深谷之中。
这里是妖祖庭地,传闻上古妖族曾经的居所,也是云莱域妖族,乃至修仙界妖族心目中的圣地。驻扎在此处的妖族并非其他,而是近年风头正盛的敖族,敖族并非龙族,硬要形容的话,他们应该唤作,“蛟”。
再具体点,应该类似于蛟与龙,或者龙与其他物种的杂交?
反正,妖族几个强大部族对敖族的称呼是,伪龙族。这个称呼已然能够说明一些问题。
庭地最深处,一座高大而气势磅礴的殿宇内。
一男一女两名妖族跪在地上,他们头生双角,手脚裸露出的皮肤上长有鳞片,面容上带有些惧怕之意。
在一男一女两姐弟正前方的座椅上,坐着一位中年男子。
从外貌来看,中年男子同样是敖族,头生两角,手脚长着鳞片。中年男子面容威严,严格来说,中年男子的面容并非人脸,而是更偏向于妖。所以,在旁人看上去,中年男子有些“可怖”。
大殿之中只有三妖,姐弟二人跪着,中年男子也不开口,一时间,殿内气氛有些压抑。
过了大概两刻钟,就在姐弟二人膝盖开始跪的略微疼痛的时候,座椅上的中年男子终于开口,话音威严,带着浓浓的责备,
“敖苒,敖隼,你二人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