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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绝不是巧合。

避雨的酒肆里,盛煜安就在等他。

他视若无睹,吃完馎饦,就和温慕匆匆赶去鬼门关。

——我会去见你。

如他所言,盛煜安从酒肆尾随他,跟到黄泉渡口,再上船与他相见。

云昭冷着脸,揽住温慕想起身,却见孟瑶拿出两个瓷碗放到木桌上,又取下腰侧的酒囊往碗中倒。

“这是我阿娘熬的孟婆汤,可香了。我敢说,是鬼界最好喝的孟婆汤。”

“你们尝尝,不收钱哦。”

孟瑶将两个碗,一碗推到云昭面前,一碗推至盛煜安面前,言语间满是骄傲。

云昭默默坐好,深吸了口气。

他现在下船,也就只能避开一时,还显得怯懦。

孟瑶没察觉到船内异常的氛围,依旧大大咧咧地笑着,“阿爹要开船了,等天黑走夜河不安全,我现在就得下船。”

“多谢阿瑶。”

盛煜安坐姿很端正,他朝孟瑶微微一笑,比常人都要好看的手端起了瓷碗。

孟瑶对上那张温润如玉的笑脸,耳垂肉眼可见地泛红,从见到这位仙族,她就移不开眼。

她去找阿娘,进了小巷,有不善的鬼民冲出来想抢她的魔晶石,是他出手相救,一剑毙命。

救下她后,剑修哥哥就给了她一袋仙界的灵珠,要买她阿娘做的孟婆汤,带回宗门。

谈吐温雅,出手大方,已然超过九王大人,成为她的新偶像。

剑修哥哥说要去酆都,她自然愿意领着他上阿爹的船。

“酆都城最近不安全,剑修哥哥,仙君哥哥,一定要小心。”

孟瑶嘱咐完,才依依不舍地跃下船。

“阿爹,你们走吧!”

渔船缓缓移动,驶离黄泉渡口。

船上的遮篷内,自从孟瑶离开就没人说话,只有神智不清的温慕发出一声梦呓。

云昭垂着眼眸,端起桌上的孟婆汤,抿了一小口,尝到了米酿的香甜味。

孟瑶倒没夸大,确实比曾经他在酆都城喝过的孟婆汤要美味。

盛煜安一直盯着对面的云昭,喉结在细皮下滚了滚,他才开口:

“师兄。”

“好久不见。”

眼前的人不是冒牌货,是真实的,唯一的,离他不过一臂之遥,他伸手就可以触碰。

“我一直很……想见你。”

盛煜安眉眼含笑,向来镇定自若的语调带了不易察觉的颤音。

“师兄。”

云昭垂睫,只是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眸对上盛煜安温润的琥珀眸,微微笑道:“你是长空剑宗的长老,我一阶散修,哪配做你的师兄。”

“师兄是在怪罪我么?”

“何谈怪罪?”

“不是怪罪,那便是训我不是。”

盛煜安看着云昭的脸,眼神直勾勾地对上那浓墨似的眼眸,唇角扬起温柔的笑,“我向你认错。师兄,想怎么罚我,我都认。”

如此语气,倒像是回到年少时,盛煜安故意输给他,被他训斥。

云昭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所以他不愿与盛煜安打交道。

云昭暗暗咬了牙,“别装傻,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盛煜安嗯了声,眉眼含笑,嗓音徐徐,“师兄不愿认我,心里恨我,不想见我,我都知道。”

“不,你不知道。”

云昭吁了口气,表情舒展开来,“我现在很好,不再执迷于过去,从未有过的清醒和自在。盛煜安……”

云昭平静地道:“我不恨你,也不怨你,只是想你能放过我。”

盛煜安微微眯起眼,温声道:“师兄这话的意思,是想与我一刀两断,从此只作陌路人?”

云昭瞥了他一眼,近乎默认。

“我不愿意。”

盛煜安定定地对上云昭的眼眸,“师兄,我做不到。”

“这有何难?”

云昭皱起眉,语气有几分不耐,“不要跟着我,回到仙界,回长空剑宗做你的长老,修你的通明剑心。这很难吗?”

“很难。”

盛煜安闷闷笑了声,眼眸中的暗色稍纵即逝,“即便是我,也做不到。我做不到……”

云昭抿住唇角。

他说得已经够清楚,可是每每都会陷入僵局。

“我生以悦我,而非他人所困。”

云昭放缓语调道:“煜安,以你的心智,一百年过去应看得比我要清,又何必沉沦,何必执迷于局中?你们要的人不是我,是裴卿尘的大弟子。他可以不是云昭,可以是别人……”

“不。”

盛煜安胸口钝痛,他出声打断,嘴角的笑意僵住,“不会是别人。”

渡船在此时猛地摇晃,隐约能听见汹涌的风浪声。

云昭面前的那碗孟婆汤只喝一小口,汤汁飞溅,滑到桌边,云昭下意识伸手去扶碗,手还没碰到碗,就见整张木桌从眼前消失,连同那快要滑落的孟婆汤碗。

竟被直接纳入了空间。

云昭愣了一瞬,伸出的手还未收回,手腕已被盛煜安抓紧。

盛煜安朝他又凑近了些,指腹按住他手腕上的脉络,跟着他起伏的心跳一同喘息着。

那对琥珀眸有几分咄咄逼人,“师兄,你错了,那个人只能是你。”

折篷内并不宽敞,船身还在水浪中晃动,盛煜安突然如此贴近,云昭难免有一丝乱了心神。

他往后挪了下,用力甩开盛煜安的手,又伸手揽住温慕,防止他神智不清撞到脑袋。

盛煜安看了眼温慕,视线重新落在云昭的脸上。

那清俊的面容上,不像最初的冷漠疏离、游刃有余,被他抓住手腕,才露出一丝慌乱。

盛煜安微微笑道:“师兄刚才说的话,全是气话,不作数。”

云昭绷着脸,恨不得给这张笑脸一巴掌。

油盐不进,厚颜无耻。

船头突然传来一阵惊呼,船身晃动剧烈,在风浪里飞起,又摇晃着坠入河面。

“是水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