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事情都理顺,祝晓敏抽空去了趟基地,找到何亦舟,先打听陆明峥那里的情况。
何亦舟只能说:“嫂子,里边各方面都有专人照顾,他们只负责研究,别的我也不知道。”
这孩子也专说实话。
祝晓敏点点头,拿一套新织毛衣的给他:“有机会的话,帮我给明峥送进去。”
虽然不知道,陆明峥还在不在基地,可是从这里送的他,就权当他还在研究中心。
何亦舟答应的痛快:“好!”把毛衣接了过来。
祝晓敏这才又打听段立毅的情况。
何亦舟有些诧异:“之前他本来是分去肃州做研究,三年前受伤,身体再适应不了那边工作的强度,申请了转业,他原本是晋省一个县里的人,那个级别也不可能回县里,就转去了平城,在政法系统工作。”说完问,“嫂子,怎么想起她来?”
说起来,从他们在火车上第一次相遇,到现在已经九年,还真的奇怪祝晓敏还记着段立毅。
祝晓敏没有回答,只是问:“他家里怎么样?”
何亦舟想一想说:“普通干部家庭,家里兄弟姐妹四个,上头是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下边有一个妹妹,妹妹是他受伤之前的几天结的婚,小夫妻还陪着父母赶去肃州看过他,看起来兄妹感情很好。”
“他哥和姐姐都顾着孩子,没能过去,倒是都托妹妹带了钱和一大堆吃的。”
这么看,家庭也不错。
祝晓敏点点头,接着问:“人品呢?性格怎么样?”
何亦舟听出些异样,可还是答:“我和他从新兵营就在一起,后来又一起被推荐上军校,人品自然没有话说,至于性格……”侧头想了想,才点头,“嗯,那家伙是我们几个里最风趣的,也最吸引小姑娘,就是自己不开窍,这都三十好几了,也没正经谈个对象。”
祝晓敏也认真想想,好像当初说瓷窖口是花果山的就是他,也忍不住笑起来,追问一句:“在军校的时候,也没有谈个女同学?”
“没有没有!”何亦舟连连摆手,“倒是有女同学往他跟前凑,人家说是什么不懂,他当真的,给人家细细的讲解,人家说什么东西搬不动,他就说让人家好好练练。”说到后头就笑,忍不住问,“嫂子,是有什么事?怎么想起问他?”
祝晓敏也不瞒着:“你知道,我最初在平城工作两年。”
就是他们上军校那两年。
何亦舟点头。
祝晓敏说:“就是那时候一起工作的一个女同事,段立毅像是对她有意思,关系到她一辈子的事,我自然要打听一下。”
何亦舟一脸惊喜:“真的?这小子终于开窍,知道追姑娘了?”说完又笑,“嫂子,如果他品行有问题,转业也绝对进不了政法系统。”
说的也是!
被他一说,祝晓敏也跟着笑:“这么说倒是没有问题,那就看两个人能不能处得来了。”
这件事情问好,回去就给何兰芳写了信,也就放下心里一桩事,就把精力都放在日常的工作生活里。
在龙城,段思宁被迫搬出部队大院,等到她终于把自己的事处理好,组织部那边就传来祝晓敏要调去省国资委的消息。
段思宁恨的咬牙,立刻往国资委王长东那里递消息,要把祝晓敏的路堵死,把她留在纺织厂。
可哪知道,隔了一个月,居然得到祝晓敏调动回京进了国家经委的消息,真是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陆明书听到,也是说不出的震惊,张口结舌的问:“怎么可能?就是我们跑明惠的分配,也托了多少关系,这个女人怎么可能有这么硬的后台,可以把她调去部级单位?”
段思宁摇头。
她也不明白。
可自己母女两个人被那个女人搞到被迫转业的地步,现在陆明书的作风问题还有不少人质疑,那个女人倒是一路高升,她怎么能够甘心?
只是,经过那长达大半年的举报,现在龙城那些原本互相扶持的关系都有些松动,不大敢插手她们的家事,京城那边能动用的,就只有陆家几个直接的关系。
可是那些人看的,也是陆正的面子。
就在母女两个合计各处人脉的时候,陆明惠打电话回来,一张嘴就抱怨:“妈,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把我弄回去,我在这里要烦死了。”
“明惠!”听到小女儿的声音,段思宁有些无力,“现在不是妈不给你想办法,是你爸那里压着,不让你回来,你那些叔叔那里,他都打了招呼,你让妈找谁?”
陆明惠尖声问:“为什么?不是只让我来基层锻炼两年,这都一年多了,怎么还不行?”
段思宁“嘿”的一声,“就是那个女人,她不知道怎么挖出好几家人的私事,天天举报,话都递去你爸那里,提了几个条件才肯和解,其中一条就是,让你三年之内留在农场。”
“凭什么?”陆明惠整个人都炸了,“她凭什么让我在这鬼地方呆三年?我大哥呢?他也答应?还有我爸,他怎么说?我才是他的亲生女儿,他有没有搞错?”
“你爸答应了。”段思宁直接甩锅给陆正,“他不答应,那个女人就会不断的举报,你不知道,你范伯伯家里都被她闹的鸡飞狗跳,我现在都没脸见他们呢。”
“妈,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对付不了那么一个女人?你找人直接找上门,把人弄回去关到服软为止,反正你是她婆婆,她还能把你怎么样?”
“她调回京城了!”段思宁说的时候,又不自觉的咬牙。
“什么?”陆明惠尖声喊,“军需部?她是不是抢了我的位置?她把我困在这里,就是为了抢我的位置,对不对?我大哥呢?是我大哥帮她办的,对不对?”
“不是,她去了国家经委。”提到陆明峥,段思宁也冒火,“我打过电话找你大哥,研究基地说,你大哥去执行任务了,问去了哪里,他们不肯说,问什么时候回来,他们说不知道。”越说越气,咬了牙说,“肯定就是听着那个女人的话,躲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