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晓敏点头,凑上去又亲亲女儿,再蹲下来搂着儿子亲亲,这才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下车。
小陆也爬到车窗上,眼巴巴的看着她和冯文明走远,几乎哭出来:“妈妈不要我们了。”
“别胡说!”陆亦抱抱妹妹,“有坏人又偷我们,又偷爸爸,妈妈要打坏人,爸爸说了,妈妈是真的勇士。”
话虽然没错,可是听着就有点别扭。
陆明峥叹口气,看着祝晓敏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这才把女儿抱腿上坐着,柔声哄:“小也,等妈妈把这里的事办完,我们就接她回去,好不好?”
小陆也立刻点头:“嗯嗯,我们接妈妈回去,我们家有大院子。”
陆明峥笑起来:“嗯,我们去住大院子。”
父子几个人说着话,隔着车窗,见其他旅客也已经开始上车,陆明峥让两个孩子坐在窗边看热闹,自己收拾东西,准备哄两个孩子睡觉。
看着很快就要发车,火车已经开始鸣笛,车门关上,车身发出一下震颤,却见有一个人拎着行李进了车厢,手里的票和门口的座位对一下,直接向中间过来,到陆明峥身边一停,直接坐去陆亦坐着的下铺,向陆明峥笑望。
听到有人过来,陆明峥下意识的回头,一眼看到来的人,瞳孔有一瞬间的收缩,很快冷了脸:“你怎么在这里?”
“怎么,大哥不想见到我?”陆明惠含笑看着他,“我也去京城,想不到这么巧,和你一趟车。”
陆明峥伸手把儿子抱过来,放在女儿身边,这才坐在孩子们外侧,冷声说:“希望你不要打扰我们。”
陆明惠皱眉:“大哥,你就不问问,我去京城干什么?”
陆明峥:“不关心。”
陆明惠也不生气,从包里拿出一包零食,对着两个孩子晃晃,笑笑的说:“小亦,小也,我是姑姑,这个是巧克力哦,特意给你们买的,想不想吃?”
“是坏蛋。”小陆也口齿清楚的判断。
陆亦没说话,却严肃的点了点脑袋,表示赞同。
陆明惠笑容稍稍落下来,指着自己说:“我不是坏蛋,是姑姑哦,你们没听到,我喊你们爸爸大哥,我是你们的小姑姑。”
小陆也还分不清“大”和“小”各种不同的用法,听她在“姑姑”前边加了个“小”,就自己也加上,“是小坏蛋。”
陆明惠忍不住笑起来,伸手去摸她的头:“你才是小坏蛋呢。”
“别碰她!”陆明峥手一伸,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陆明惠,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碰她的人就是你。”
“大哥!”陆明惠委屈的喊,“事情都过去三年了,我也付出了代价,你一定要抓着那件事不放,连亲情也不管吗?”
陆明峥反问:“你也配?”
陆明惠气结,胳膊一挥,把他的手挣开,哼一声,又问陆也:“小也,姑姑这巧克力可是特意托朋友从港城买的,一般买不上哦,你叫我声姑姑,姑姑就给你吃。”说着,晃了晃手里的巧克力。
小陆也看看那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努力吞了下口水,却把小脑袋一撇,连小身子都转过去半个,面对着车窗,大声说:“稀罕,我罗伯伯的小点心才好吃,那巧克力你自己吃,吃了拉稀!”
陆明惠:“……大哥,这就是那个女人教的孩子?太没家教了。”
陆明峥冷哼:“陆明惠,你这样的人,也配和人说家教?”不再理她,看着火车已经缓缓开出站台,侧头见有乘务员过来,立刻招手,“同志,这个女人一直在骚扰我的孩子。”
乘务员很快过来,向陆明惠问:“同志,怎么回事?”
陆明惠气结:“同志,不是的,他是我大哥,我只是和他说几句话。”
乘务员又去看陆明峥,陆明峥摇头:“她不是,希望同志把她弄走,我怕伤到孩子。”
一直没说话的陆亦突然说:“她用巧克力引诱我妹妹,怀疑是人贩子。”
小陆也立刻点头:“嗯嗯,人贩子,坏蛋!”
乘务员见父子三个人众口一词,立刻说:“同志,请出示你的车票。”
陆明惠瞪陆明峥一眼,把车票拿出来给乘务员:“看吧,我也是卧铺车票,就是和我大哥一家碰上,过来说说话。”
乘务员问:“介绍信呢?”
陆明惠又拿介绍信出来,用力拍到乘务员手上:“我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去京城工作的,你看看名字,我叫陆明惠,他叫陆明峥,我是他妹妹。”
陆明峥:“名字相似而已。”
乘务员把介绍信核对完,只得说:“同志,你的铺位不在这里,这位同志既然不希望被骚扰,麻烦你回自己铺位。”
陆明惠睁大眼:“我只是和我大哥说几句话。”
“我不是她大哥。”陆明峥否认,站起来向乘务员敬个军礼,拿介绍信给她,“同志,我和孩子被严重骚扰,安全受到威胁,我请求乘务组给我调换车厢,或者,给这位女同志调换车厢。”
乘务员点点头:“请等一下,我去请示。”把各自的介绍信还给两人,自己又转身回去。
“大哥,你这是干什么?”陆明惠瞪着他跺脚,“你还真要为了一个女人,和家里的人决裂?”
陆明峥冷冷的看着她:“你再不走,我赶你下车信不信?”
陆明惠被气到:“大哥,你从来不会烂用职权,怎么,现在只因为我和我侄女说几句话,你就要把事做绝?”
陆明峥看着她,没有说话。
陆明惠自以为自己抓到陆明峥的把柄,推他一下,语气里带了些撒娇的意味:“好了大哥,我都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我真是去京城工作的,我毕业了,分配去了京城,以后我们还要相互照应。”
陆明峥静静看她一会儿,终于慢慢的说:“刚刚大学毕业,工作分配去京城?你是去报到?”
陆明惠立刻点头,傲然的抬起下巴,向小兄妹两个睨一眼,冷笑说:“那个女人以为,她逼我从清大退学,就能毁了我,可是能怎么样,晚一年毕业,我还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