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几个孩子在隔壁就听到了柴翠华的尖叫声,撕心裂肺,含着不甘与愤恨,又带着一腔的恐惧和无助,叫得那真是凄厉无比,“不,不……娘,我不走,我不离开汪家。
汪立,汪立!我好歹也是为汪家生了儿女的,你不能这么绝情地将我赶走,我……我就是死也要死在汪家,绝不会离开的。要不然,你就打死我,要不然我就自己碰死在你家门口。”
柴翠华此时跟疯了一样,眼珠子通红,扯着汪立的衣裳襟儿,拼命地嚷嚷着。
顾玉娘担心吓着小宝轩,就抱着她也躲开了。
这么一来,屋里能为柴翠华说话的,没人了。
汪立面如死灰,阴沉似水,痛苦地闭了闭眼睛,然后将柴翠华的手掰开,语气十分坚定道,“要么和离,我给你留个脸面,要么我休妻,你我从此是路人。
如果你要闹,我也不拦着,不过我话得跟你说分明了,你就是自己撞死也好,上吊也罢,我都不会心软饶过你。
柴翠华,这么些年,我汪家替你养了你弟弟,还有孝敬你也娘老子,也够意思了。如果不是你丧尽天良,瞒着全家将我闺女卖去牙行,给人做奴做婢,我也不会做的这么绝情,实在是你不配为人,更不配做我汪立的妻子。”
“你……相公,我错了,你饶我一回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真的,相公,我对天发誓,真的再也不敢做那些丧良心的事儿了。”柴翠华哭嚎着求饶,不敢再说出耍横的话来。
“还有,相公,我和我娘虽然说要卖了宝臻,可我没想着卖了她,银子都给我娘的,我想着要拿回来一些贴补家用的,真的相公,我没撒谎。”
柴翠华嘴上认错,可心里却不这么想的,就理直气壮,自以为是,大言不惭地哭道,“我卖宝臻,哪是为了我自己穿好的,吃好的?还不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吗?啊?
相公,我娘说,我弟弟要成亲,还缺些下聘的银子,说只要咱们帮这一回,她就再也不管咱们要银子了。
真的,我一寻思,宝臻这么大了,早晚是人家的人,这给人家做媳妇,还是给人家做丫鬟,不都一样吗?再者说了,给她找个好人家做丫鬟,也能吃香的喝辣的,有啥不好啊?
相公,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没撒谎。呜呜呜……呜呜呜……你饶了我这回好不好?只要咱们帮了我娘这最后一次,以后咱们就不用操心我弟弟了,你说这样不好吗?
呜呜呜……呜呜呜……你要是不同意卖宝臻,那……咱们就不卖就是了。宝臻手里不是还有十两银子……哦,不对,是二十两银子。
对,相公,宝臻手里有二十两银子,只要她拿出一半儿给我娘,帮我弟弟下了聘礼,那以后咱们就都消停了。你说这样好不好?嗯?你最后一次帮帮我弟弟吧,我求你了。”
汪立被愚蠢的柴翠华给气得差点撅过去。
我滴个天哪,我汪立眼睛得多瞎,才把这么四五六不懂的玩意儿娶回家啊?啊?我前辈子肯定是杀老牛了,老天爷才罚我这一世摊上个蠢货婆娘啊。
汪立越想越生气,浑身都哆嗦了,“二弟,去取笔墨纸砚来,我要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