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翠华说得头头是道,很有理的样子,徐云海扎撒着两手,一副奈何不了她的样子,叫人看着就气不打一处来。
徐老头子心如刀割,痛如刀搅,只觉得自己活了这么大岁数,是白活了,一身硬功夫,此时也在大儿子媳妇撒泼不惧死的威势下,也被废了,浑身一点劲儿都使不上。
他无力地朝着门外虚指了指,强忍着一口老血涌到嗓子眼,骂了一句,“滚,都给老子滚。”
“滚就滚。”石翠华不怕死的回了一句,然后招呼着俩儿子,又冲着自家男人使了个眼色,便头也不回滴走了。
她心里明白,老头子这幅样子,不是服软了,而是奈何不了她了。
哼……老娘不撒泼,你们都当老娘是泥做的面捏的?
只是,她出了上房,随后也被赶出来的徐云海就拽住了她,“翠华,你……你今天差点就惹了大祸了,可吓死我了。”
石翠华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吓死也比被人家奴役死了还不落好的强。你起开,我去如厕。”
“呃……好,好吧。”人生有三急,徐云海也没多想,他以为媳妇刚战斗完,肯定身心也是疲惫了,这上厕所是正常的,便赔笑着应了一声,带着俩儿子回屋去了。
石翠华向后院儿茅厕方向走去,只是到了暗处,她急忙转了个弯儿,轻手蹑脚地奔着上房,徐老头子老两口住的屋子窗根下而来,然后借着后院儿墙根那儿的茂密草丛掩护,将耳朵紧贴在窗棂上,半蹲在那儿偷听屋里人说话。
彼时,徐云生和徐云斌和徐云坤也都心情极为糟糕地出了上房,各怀心思地回自己屋去了,上房屋里只剩下徐老头子和徐老宋氏。
石翠华就听得徐老宋氏骂骂咧咧的诅咒声,骂徐老四那个死鬼白养一回,给娶了媳妇生了孩子,也没说多孝顺她,这几十年算是白瞎了她的一片了。
然后又骂徐云海这个白眼狼,她精心精意地拿他当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养活,也没落着好,娶了媳妇儿忘了娘,丧老良心了。
石翠华蹲在后院儿窗根下,听到徐老宋氏最后的咒骂,虽然心理有一定的猜测,做了思想预防准备,可亲耳听到这消息,还是被惊到了。
怪不得呢,她就说徐家祖宅这里与别人家不同,奇怪的很呢,原来所有的结症都在徐老头子和徐老宋氏身上呢。
之前,石翠华打从听她娘说起,徐家老四不是徐家亲生儿子的传言,她心里忽然就有了异样的想法。
她忽然想起了她石家一个远支石家人发生的事儿。
就是那个石家当家人,与原配妻子生下头一胎儿子之后,还没等满七天月子,那个媳妇儿就被婆婆给磋磨死了,是逼着她起来干活儿,上山砍柴活活地累得大出血死了。
儿媳妇死了,留下个才生下不到七天的儿子,那石家老乞婆子就重金相聘,做主把她的娘家侄女,许给了自己的儿子。
这么一来,不知内情的,还以为这一切都是老乞婆子自己造的孽呢。
可知道内情的,都晓得,其实是死了老婆的石家男子,早就在他媳妇怀了孩子的时候,就与自己的表妹勾搭上了。
所以,那个表妹在他媳妇要生孩子时,发现怀了身孕了。
就这么,奸情不能再隐瞒了,男子只得将这事儿告知了石家那个老乞婆子。
然后便有了男子原配被婆婆狠毒地磋磨致死,后娶表妹的荒唐恶毒的事情来。
当时石老娘将徐家老四徐云正不是徐家亲生儿子的事儿,跟女儿一说,石翠华不知道为啥,就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