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事儿很明显,不是柳树村能解决的,更不是村正徐千友自己能解决的。
事关人命,哪能说拉倒就拉倒了?而且尸体都不找,就这么算了?你当村里死个小鸡儿小鸭,没多大事儿?
如果,真格的按照闫二嘎子和闫家的意思放任不管,兜不住了后果,你大可以试试?
闫二嘎子扛不住他岳家追责的话,势必会咬出徐千友作为村正,他是失职的。
像闫二嘎子这种没品没底线的人,在关键时刻有可能还会反咬一口,就说为了柳树村的名声,他媳妇死了,他想去给他岳家及时报丧,去县衙报官,想请县衙出面帮忙打牢他媳妇,可最终是被村正徐千友拦了他,他才不敢报官请县衙门出人帮忙寻找打捞尸体的。
江凤芝给徐千友这么一分析,这么一说,他一听,是这么个理儿,后背都吓出了冷汗,赶紧便叫人去县衙报案,同时也要请县衙门出面来打捞尸体。
那腿快的村民大愣子,去了江凤芝家套了毛驴车,就跟二锤子,三胖子几个,快马加鞭地直奔县衙奔去。
闫二嘎子一看村正徐千友没听自己的安排,居然报官了,顿时是龇牙裂目,满脸恨意地瞪着徐千友,以及一旁支持村正这一决定的村民们。
而江凤芝阻拦徐千友的时候,刚好闫二嘎子没在跟前,所以他还不知道坏了他的事儿,是江凤芝呢。
“千友叔,我媳妇失足落水,虽然我心里难过,可咱们小老百姓,哪敢为了她惊动官府大老爷们?这……这不好吧?”闫二嘎子还挺有心机,把他媳妇投河而死,说成了失足落水,就是想向人证明,他媳妇的死,跟他没有关系。
闫二嘎子脸上收起了恨意,换成了悲伤之色,变脸之快,叫围着的村民们都咂舌。
徐千友不动声色地摆摆手,也是一口沉痛声音道,“唉……二嘎子啊,你节哀,别太难过了,这人哪,唉……
不过呢,不管你媳妇是怎么死在河里的,必须都得向县衙官府报备一声,这样对你,对我,对咱们村都好。
你年纪轻,可能悲伤之下没想那么多,我就不妨跟你啰嗦一句吧。这……我还是那句话,不管你媳妇是拥护啥死在了河里,你岳家那头肯定回来要个说法。
你说,他们如果来大闹要人家姑娘,咱们不跟官府报备一声,真不好跟你岳家交代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帮着打捞尸体和围观的村民一听,都纷纷点头,说是这么个事儿,村正叔说得对,这人命关天的,必须要跟官府报备一声,要不然,不知道的,咱们柳树村叫人家说三道四的,名声也不好听。
闫二嘎子见众口一词,又恨又怕,可也没办法,就红着眼眶,假装悲伤模样连声应着是。
徐千友见他装模作样的作呕样子,虽然心里厌恶之极,可面上却不显露,只叫村民们沿着河边往下游那头再打捞一回。
而闫二嘎子的爹娘和哥嫂们,直到县衙门来人了,才一个个的带着佯装难过之色,涌到河边,也就是闫二嘎子媳妇跳河的地方,哭天抢地的,一边数落她为啥家里人对她这么好,还要跳河啊?啊?你这不是故意要坑死婆家人吗?
这种说辞,十分地搞笑,村民们都用意味不明地眼神瞅着闫家,在河边那儿拙劣地表演。
稻穗娘和青山娘红着眼眶,为闫二嘎子媳妇唏嘘的同时,也对她的遭遇感到不平和愤怒,同时更痛恨闫家这样做作的样子。
稻穗娘道,“看着吧,这闫二嘎子媳妇的尸体捞不上来也就罢了,顶多他们闫家赔偿给他岳家一点钱就算了。可一旦把她打捞上来,闫家恐怕要吃官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