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凤芝紧随毛驴车出了自家大门,早已听到动静,瞄着她出门的稻穗娘和青山娘就过来搭话。
“四婶子,今儿个你跟着进城啊?咦?毛驴车坐不下个大人了,您老走着去,能行吗?这么远的路,挺累的,要不,叫我家兄弟大牛套牛车送您去?”
稻穗娘的娘家丁氏一族,就在柳树村的前头,也叫前村,离这不远,喊人套车过来也也用不了多大一会儿。
稻穗娘这话,的确是有讨好的意思。
青山娘也不示弱,赶紧接言道,“哎哟四婶子,这么多发糕啊?这是……都是那个香林人家酒楼要的?
啧啧啧……看看,看看,还得说是大酒楼啊,客人多,这生意好,要的发糕就多,四婶子,您老可发财了啊。”语气比坏了的发糕还酸。
江凤芝淡笑着一一敷衍着,并不多热情。
她不是记恨丁氏和余氏,而是急着赶路,确实是没时间跟她们搭话。
再一个,用北方人的话说,有些人识敬,而有些人识霆,也就是不能给他好脸色好语气,柔和的方式对待的意思。
像稻穗娘和青山娘,两个人人不坏,可既然想要跟江凤芝做生意了,哪能人家挑唆两句就上道儿了呢?所以这样的人,处邻居可以,但是想要一起做生意,还有待考察检验。
丁氏和余氏见徐家四婶子不似往日那般热情了,不觉两个人的脸上微微变色,心里十分地不得劲儿。
想着以前跟徐家四婶子那个热乎劲儿,现在这般生疏,实在是让她们不是滋味了。
唉……这能怪谁呢?怪只怪自己没主意,耳根子软,心念不定,被李满园那个老奸巨猾的老东西给骗了。
检讨自己同时,丁氏和余氏对李满园还是有恨的。
见二人识趣儿地不再啰嗦,江凤芝嘱咐徐江赶好车,就跟在车后头,拐上了主道就往村外走去。
只是,娘几个刚拐到主路,就很巧地看到李武宝赶着牛车,也过来了。
牛车上,是李满园和他的闺女,也就是给惠利酒楼老板做了良妾的彩娟。
李武宝一看是江凤芝,很有礼貌地问好,“徐家四婶子,早,您这也是要去镇上哪?”
李武宝说话的同时,徐江也在跟李满园打招呼,“满园叔,您去镇上?正好顺路,咱们结伴走了。”
几个人说话间,毛驴车上那些发糕冒出来的清香气味儿,随着空气飘散四处,怡人心肺。
彩娟闻着这说不清的面香味儿,心里更加恼恨徐家不识相了,就不等李满园说话,她抢过话头,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这泥腿子别说才只赚了点小钱就以为了不起了,可穿上金装,也还是个泥腿子,穷酸样儿。”
徐江一噎,想要怼她几句,可因为自己是大男人的,说啥都不太好,就沉着脸不再搭理她。
江凤芝一看这小丫头片子挺不是物啊,自己才跳出泥巴院儿,就不认得自家祖宗曾经玩泥巴的人了。
而且,你现在是什么身份,有多上不台面你不知道吗?嗯?还讽刺别人是泥腿子?你这个缺心眼儿的玩意儿,你爹就坐在你身边,她你瞧不起泥腿子,那你爹是干啥滴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