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刹那变得凌厉无比。
“说,你到底是谁!!”
苏薏却好似看不懂一般。
“徐老爷何出此言?”
徐尉祥盯着苏薏,脑海里闪过很多大官场上的敌人和先前得罪过的人,却没有一个姓苏的。
“这徐同宝乃是你儿子害死之人中怨气最大的一个,不知徐老爷这是何意?您可是说了要配合的?”
徐尉祥指着苏薏,怒火都要喷出来了。
“胡说八道,怎么会,怎么会是玉临害死的!!”
明明是他,是他这个亲爹害死的孩子。
“是与不是,因果自知。”
苏薏丝毫不退让。
“爹,我没有,我没有害死三弟,我真的没有。”
徐玉临神情慌乱,死死的抓住徐尉祥的手。
“吱吱....”
才刚说完这句话,徐玉临的耳边突然又响起了老鼠的叫声。
周围不知何时爬满了老鼠。
那些老鼠也不前进,只把徐玉临围在中央,圆溜溜的小眼睛盯着他一动不动。
“不,我没有,你们走开!我没有!!
“大 哥”
突然,其中一只老鼠竟然口吐人言。
“不,不,你别过来,徐同宝你别过来,不是我,不是我...”
周围明明什么都没有,可徐玉临却疯了一样往后退,就好似他前面有什么东西一样。
那惊恐的眼神和脸上的神情是绝对装不出来的。
苏薏悄悄掐了指诀,那些老鼠一下子就不见了。
“徐玉临,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不认罪,他一定会纠缠你到死的。”
徐尉祥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明明是自己把同宝送上黄泉路的,为何这苏小先生口口声声说是玉临做的。
徐玉临要崩溃了,他若是说了,父亲绝对不会放过他,可若是他不承认,那么那个死鬼徐同宝要纠缠他一辈子。
“够了!是我,是我做的,玉临只不过是被我骗了罢了。
徐同宝,你若是想报仇,你找我便是了,你不要为难我的儿子!”
聂氏突然扑过来,把徐玉临紧紧的搂在怀里。
“聂氏,你,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徐尉祥不明白她们母子为何争着认下这样一桩大罪。
聂氏咬了咬牙,她知道今日这事不能善了了。
没想到那徐同宝活着的时候懦弱无能死了竟化成了厉鬼!!
“老爷,是我干的!当初,是我找了三哥,把徐同宝的名字换上去的。”
“你,你说什么??”
徐尉祥后退了数步,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妇人。
那段日子他至今不敢回想。
京城徐家突然来信!整个徐家的分支凡是做了官享了族里抚育之人皆要到京城中一聚。
徐尉祥自然也在此列。
那时的他在青州做了三年的县令,家族使了力气把他调到了冀州。
虽还是县令,可这县与县之间也是大大的不同。
家主同他们这一辈十几个兄弟在家中秘密商议了一件大事。
这件大事是徐家之痛,可归根结底是为了整个徐家。
家主让每个人抽一根签。
红签报恩,绿签苟活!
这些人无一不是一方官员,家中本就妻妾不少,并不缺庶出子女。
也有些人战战兢兢,毕竟庶出的子女也是自己的血脉。
所以,有的人十分随意的抽了一只,有些人却在心里求告先祖希望不要选到自家头上。
而许尉祥是后者,他只有两个是庶子,其中一个才几岁大。
另外一个,是他的爱妾所生,自然不能割舍。
紧张的抽出那只代表活者的绿头签,许尉祥松了一口气。
有些人抽到了红钱,不禁哭嚎起来!也有的人当即表示明日就把人送来。
庶子而已,又不是嫡子,有什么好心疼的,再生就是了!!
然而,徐家老四则是十分不甘心的看着手里的红签。
他子嗣艰难,只得了两个庶子,嫡子夭折后再无所出。
看着手里的红头签,他几次看向徐家族长,可徐家族长也只能无奈的不去看她。
那徐家老四是个有本事的,回家与妻子一商量竟还真商量出了一个法子。
用徐家其它几家的庶子之命换自己儿子一命。
那徐四的妻子与聂氏来往颇多,没少听聂氏抱怨家中老爷宠妾灭妻。
一转眼便有了主意,把这一桩事告诉了徐四。
二人商量了半日,去找了聂氏,聂氏果然心动。
然后聂氏也知徐同宝在徐尉祥心中的地位,直言,除非有天大的好处,否则徐尉祥不会同意的。
无巧不成书,徐四手里还真有一桩天大的好事。
冀州刺史老迈,已不能胜任此职,已请了上面告老还乡。
徐家老四说干就干,先是找到了族长,许以两处庄子。
又私找了徐尉祥,痛哭流涕家中子嗣艰难,怕是以后没人养老送终。
最后又许了徐尉祥冀州刺史的位置。
徐尉祥当即拒绝,徐同宝是他的儿子,读书更是上进,怎可....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徐家来领人了,可徐家老四的儿子却跑的不知所踪。
族长气愤之余只得先再选一人,至于如何处罚那逃跑的徐六郎则是后话。
“尉祥,你我皆受恩于家族,不可不报啊!
如今也只有你站出来了,...就当兄长求你了。”
族长以头触地,再抬头时已是泪流满面。
“若不是为了保徐家子孙荣华,何至于此啊!
你既已有嫡子,这一个庶子,就舍了吧!没有家族哪里来的你我?
人之死有轻于鸿毛,更有重于泰山!他们都都是咱们徐家的功臣啊。”
徐尉祥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家的了。
徐同宝只是对着自己笑了笑,让他照顾好母亲,还说自己愿意...
呵,那孩子甚至都不知道要去做什么,可他说自己愿意的....既然愿意!
为何又要回来?为何不肯放过徐家!!!
“你这贱妇!!你怎么敢!!”
徐尉祥本以为一切只是巧合,没成想却只是一场算计。
徐六郎根本没有跑 ,这都是自己妻子与外人设的一出苦肉计。
徐尉祥在接到升职调令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一切的。
“同宝,同宝!是爹对不住你啊!呜呜呜呜...”
徐尉祥跪地大哭,一口郁气憋在胸中久久不散。
聂氏抱着自己的儿子一言不发。
她不后悔,若是不除掉那个贱种,自己儿子日后在府里的日子只会艰难无比。
那贱种读书好,又上进!
徐尉祥不止一次想要把他记在自己名下!
笑话!自己又不是生不出儿子,为何要那贱人的儿子。
难不成,要眼睁睁看着他同自己的儿子争夺家产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