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鬼魂?”曾泰来浑身起鸡皮,害怕不已。
“草民并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更不会去害人性命,鬼魂怎么会跟上我的呢?”
“这样,我给你看鬼眼,让你跟他们对峙吧?”
“啊,跟鬼对峙?我,我害怕。”
“如果你不面对,不解决,便会一直倒霉下去,不仅仅是妻离子散这么简单。”尧兰淡淡看着他,等他自己做决定。
曾泰来没有退路,只能咬咬牙点头。
“王妃,您给我开鬼眼吧,我倒是要问问他们,怎么赖上我的。”
小东麻溜送上朱砂符纸,尧兰接过小远送上的笔,认真画符,这种符对她来说太简单了,一分钟搞定。
尧兰捏着符纸,口中念着招魂咒,符纸无火自燃起来。后面排队的吃瓜群众好奇地往前挪了半步。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三个有何冤情,从实说来!”尧兰大喝一声。三个魂魄从曾泰来身上飘了出来。
曾泰来看到了,三个男鬼!他们面色是紫色的!脸上身上都是血,有一个右手都断,用左手提着自己的断手!
好一会,曾泰来才缓过神来。
“我未曾见过你们,你们是谁?”
“曾老板,你不认识我们?我们为了你赶工,命都丢了,你说不认识我们?”那个提着断手的男子十分凶狠地向曾泰来逼近。
曾泰来不自觉后退,背上的力压倒了椅子,整个人翻倒在地,狼狈不堪地爬起来。
“我真的没印象。难道你们是矿场的工人?”
“没错,我们是矿场的工人,原本在矿场做工做得好好的,你买了这个矿场之后,日日催,夜夜催,工头让我们不分日夜赶工,我发现矿洞有裂痕,跟工头汇报了情况,他不管不顾,说曾老板要回带货回京,必我们继续下矿,我们不肯,他把我们踢进矿洞,没两日,矿洞塌了,我们三个死在里面。工头根本没管我们的死活,从另一侧重新开工。可怜我们家人现在都不知道我们的死讯。家里人到矿场要人,工头说我们偷了翡翠潜逃,还把我们家人打了一顿。呜呜呜......”说到这里,三只鬼都哭起来了,他们都是十七八岁的大孩子,看着都可怜。
“竟有此事?”曾泰来越听越心惊,他是完全不知道自己买的矿场上出了这些事啊,手下的人是曾经报过有三个人工人偷了东西潜逃了,他觉得偷几块石头是小事,没有追究,不了了之。
“对不起,对不起,我并不知道发生了这些事,你们看,我要怎么补偿你们?”
“你还我们的命来!”三个枉死的鬼纷纷扑向他。
尧兰伸出手阻止了他们:“稍安勿躁!我会为你们主持公道的。”三只鬼老实退到一边去了。
尧兰对曾泰来说:“他们是枉死之人,尸体没有被找出来安葬超度,是不能到地府报到,魂魄就一直飘着,不能投胎转世。你亲自去一趟,请人把他们的尸体挖出来还给他们家里人,做法超度。给他们家里人赔一笔银子,确保他们生活无忧。还有,你那个工头,得交给官府。”
“好好好,我马上去彩云郡办这事。我亲自去给他们家里人磕头道歉。”曾泰来心里对这三人十分愧疚,得了尧兰的指点,就想尽快办了此事。
尧兰转头对着三只鬼说:“你们三人,同意这个处理方案吗?”
“工头一定要送入大牢!”断手鬼说道。
“对,送入大牢!”另外两只鬼也纷纷附和。
“你此事就这么办了。曾老板,把你身上的玉佩借我一用。”
曾泰来连忙接下来,双手递给尧兰。
“你们三个过来,附身在这块玉佩上,跟随曾老板回到矿场。”
三只鬼相信尧兰的话,纷纷钻进了玉佩。
尧兰又拿出三个符纸递给曾泰来。
“这三个符纸,保管好,给他们超度的时候烧,黑白无常看到了会优先安排他们。”
曾泰来收好后,尧兰又给了他两枚符纸。
“这个,你随身带着,不能碰水,它能消除你的霉运。这个,放在家里门头顶,保家宅平安。”
曾泰来把符纸收好,双膝跪地,要给尧兰磕头,小远用内力拦住了他,他的膝盖无法弯曲,只能鞠躬行礼道谢。他现在穷,留下了一百两的卦金便匆匆离开了。
尧兰看了一眼罗莉那边,她是熟手,已经处理了两单了。
尧兰喊下一个,上来的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瘸了一条腿,走路一高一低。
“参见王妃!参见将军!”男子向尧兰行礼,还向尧兰身后的怀霖行礼。
“你是?”怀霖走出来,搀扶他坐下。
“我是云将军的部下的一名小兵,我叫黄家明,在军营见过你。你去军营时,我已经是伤兵了。幸好有你和太子亲征,我们才能有命回来。”
“黄家明,你今日来,是问腿的事?”尧兰对退伍兵多存了一份敬重。
“回禀王妃,是的,在下这腿本来就废了,我本来并不在意,只是退伍回家后,娘亲见我废了腿,觉得我没用了,把我原本定好的亲事改给了二弟,我心爱的女子嫌弃我,跟我二弟成婚了。退伍时给的伤残抚恤金也被他们抢了去。朝廷对伤残退伍兵是每个月都已二百文钱的补贴,也被他们占了去。二弟的孩子出生后,他们以孩子需要房间为由,让我去睡柴房,家里的田地也被他们占完了。我不太在意这些,便想去找活干养活自己。只是因为瘸腿,没人收留我做工,碰到一个相熟的战友,他家里有几亩田,但他是个孤儿了,他便收留了我,我们一起耕种他的田地,养了些家禽,日子倒是过得去,也攒下了一些银钱,今年战友娶了媳妇,他说再干两年存到钱就给我也娶个媳妇。我倒不想娶媳妇,免得拖累了人家姑娘。但是战友娶回来的嫂子,想着辛辛苦苦干活攒钱是给我将来娶媳妇,她便容不下我,明里暗里挤兑我,还说了我不走,便是她走。我不想战友为难,便悄悄出来了。听街坊说钟大夫很厉害,便过来碰碰运气,给我指点一下如何找到活计。”
他叨叨叨叨说了一阵子,怀霖和尧兰听明白了,又是一个战争的受害者。
怀霖说道:“我先给你检查一下腿的情况。”
“多谢将军,只是这腿过了五六年了,不用看了。”
“先看看再说!”怀霖的威严上来,黄家明马上闭嘴,老老实实接受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