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易出了钱,这户人家拿出了最好的东西来招待谢池。
不过,因为物资匮乏,最好的也就是白粥,和已经风干了的硬腊肉。
徐子易和谢池讲了不少东西,都是常宁府里的风光,听的谢池也不禁向往了起来。
买了一些路上的干粮,第二天,他便带着谢池上路了。
“你不是在常宁府做生意吗?为什么没有马车,出来还要靠腿走路。”
走了一会儿,谢池便忍不住喊累。
哪怕他的大包袱已经在徐子易的背上,谢池依旧喊着难受。
少年似乎天生就不知道客气是什么意思。
也可能是知道自己是被所有人宠着的,于是愈发肆无忌惮,遇什么都不怕。
“我背你。”徐子易蹲下身子,把包袱移到身前来。
“我在问你马车的事,你为什么没有马车?”
难道徐子易连个商人都不是,就是卖苦力的?
想着想着,谢池不开心地拍了一巴掌徐子易的手背,那他就不要和徐子易去常宁府城了。
“我家中有马车,只是这回外出办事,不是很急,想着走一遍儿时的路。”
“以前,我也是山中的人家,我母亲独自把我养大。”徐子易摇了摇头,“好了,不说了,我先带着你去常宁府,万一天黑了还没有走出这片山林,可能又要在外面过夜一晚了。”
徐子易的解释谢池勉强可以接受,却无法让他信服。
只觉得徐子易奇怪。
明明有舒服的马车,不坐,却偏偏要去吃苦,真是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
徐子易体力不错,谢池舒舒服服被他背着,赶在天黑前,到了常宁府。
他带谢池去的宅子不是特别大,至少,比起江府而言,连三分之一都没到。
不过,江府有上头的长辈,徐子易却是一个人住,里面还有几个下人,在谢池心里勉强达标了。
“我让人去酒楼买些吃的,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宅子里的下人都很沉默寡言,但很会埋头干事。
“我要吃肉,吃好多肉。”
“好,我让人去买。”
翌日。
对待旁的下人,和对待谢池,徐子易简直是两个模样。
一个是温和中的冰冷漠然,一个是温情关切。
真奇怪,做他这一行的,勾引他的人多了去了。
偏偏,对谢池这么在意。
谢池住的厢房里,铺着厚实柔软的褥子,一躺上去,人就会陷进去。
这才是他应该过的生活,而不是留在小村子里,听别人讨好谢景砚!
徐子易对谢池非常上心,一点都不像两人仅仅认识一天。
因为他个人的喜好,厢房中东西非常齐全,燃着香炉,幽幽的清香让躺着的谢池昏昏欲睡。
他的大包袱被他整理过,有用的东西被他拿了出来,外加徐子易又给他添置了不少。
不过,大包袱的布料在屋中,看上去有些上不得台面,谢池于是把大包袱的布料垫在了褥子下,藏了起来。
“池池,还累不累,你不是想去外面逛逛吗?我正好有空,可以带着你出去。”
常宁府比谢池想象的还要繁华,只是昨晚回来的晚了,他还没有好好逛过。
徐子易目光柔和,轻柔的嗓音透着诱哄的意味。
没有时间给谢池定做衣服,只好去买了合身的成衣,别说,都是料子极好的。
他说要出去,正好合了谢池的心意。
因为谢池一直惦记着马车,徐子易特意安排了马车,马车里准备齐全,看上去非常精美。
掀起马车的帘子,谢池睁着好奇的眸子,四处环顾,以他的视线,其他人都要比他矮不少,这种从上到下的扫视,让他心中异常满足。
“那是什么?”
他手指向前方。
前方伫立着的楼阁设计精巧别致,挂着漂亮的灯笼,有人进进出出,嘴角俱带着笑意。
楼阁前面写了一行字,谢池不认得,但识字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那三字是“竹云楼”。
“不是什么好的地方,我们去给你买吃的,好不好?”徐子易想要牵起谢池的手,没想到,被谢池给避开。
“不是好地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进去。”谢池可不听徐子易的话,不依不饶,“我就要去那里!”
徐子易抿唇,眉骨上的疤印愈发显眼。
可谢池才不怕他。
徐子易只好道:“我带你进去。”
两人下了马车。
里面和外面简直是两个天地。
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帘子一层层,朦朦胧胧遮上,明明是白日,里面却有些昏暗,亮色是一盏盏的灯笼,把光线变得更加旖旎。
盘旋在耳边的都是靡靡之音。
空中弥漫着香料的味道,不是特别浓烈,却很勾人。
“这是哪来的小公子,好生俊俏。”
“是呀是呀,小公子我弹琴给你听好不好呀?”
谢池和徐子易进来时,碰到了不少打扮不一的男子,有的穿着暴露浮夸,也有一身白袍十分清冷的。
“这里明明很好玩。”谢池就没有来过这么好玩的地方,要不是徐子易拉住了他的袖子,他都要跟着人走了。
“客人来了,”
出现在两人面前的应该是这家店的话事人,虽是男子,穿着打扮却十分妖媚,讲话拿腔拿调。
乐朝看到谢池便是眼前一亮,真是俊俏白嫩,还透着一股不谙世事的纯,就连他这个心,都蠢蠢欲动。
不过,等他对上一旁徐子易的视线,立刻瞳孔一缩。
这位怎么也跟着一起来了。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直接说出口时,徐子易和他对上眼神,轻轻摇了摇头。
乐朝心里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两位客人第一次来我们竹云楼,是想点个弹琴唱曲的,还是点个服侍的。”
说起服侍时,他特意意味深长了些,拉长了尾音。
徐子易眼神一暗。
“服侍?”
和府里的下人一样吗?
谢池急道:“我都要,都要!”
他还能怎么选,他当然是都想要咯。
“挑几个干净的上来,懂事些的。”
因为徐子易在,乐朝亲自带着两人去了一个雅间。
雅间中央摆着香案,铺了一层厚厚的地垫,每一样摆件都小巧精致。
隔着屏风,有一张大床的,淡红色的帷幔垂下,半遮半掩。
将两人带到后,乐朝离开,只有小厮侯在门外。
小倌进来后,谢池已经压根不想在意身边的徐子易了。
一人抚琴,一人跳舞,还有两人,在谢池和徐子易身侧坐着斟酒。
面前摆放着酒盏。
也就跳舞的穿着出格了一些,脚踝还戴了一串叮铃作响的铃铛。
“小公子,奴伺候您喝酒。”
和谢池离的近的小倌和他的年纪差不多,身子单薄削瘦,看上去柔柳扶风,有些惹人的娇怜。
谢池被养得好,脸蛋还有一些婴儿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