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道完歉,可以走了。”
王麟不由苦笑。
还以为能在谢家吃一顿饭,或者借住一晚上呢,没想到,连茶水都没有喝一口。
如果宋氏在,王麟倒可能会喝到一杯茶,可谢池,压根没有这个要给客人倒茶的意识。
至于谢景砚,倒懂待客之道,却不会给王麟倒茶。
“公子,我们真的就这么走了?”被王麟教训过一顿的小厮,突然出声。
“当然不行。”
他的话说完,注意到小厮眼神不对,加重声音:“李贵,你可别生出那些不好的想法, 再有下次,你公子我肯定饶不了你!”
“公子,那你是什么意思?”李贵本来以为王麟说不走了,意思就是想要强取豪夺,把谢池给绑回去。
毕竟,白日里委屈了那么久,一个只是童养夫的身份,连读书人都不是,却踩着王麟的脸作威作福,作为旁观者的李贵,都为公子感到气愤。
可现在因为王麟的警告,李贵才知道自己想岔了。
“我们找地方借住一下,省的来回走路了。”
光是路上,就耽搁了那么久的时间,一来一回,明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谢池。
倒不如在这找个地方住下。
王麟之前没有提过要住在这里的事,骤然从公子的口中听到,大吃一惊。
“老爷、夫人,都在家里等着您呢,夜不归宿......”小厮连忙劝道。
“慌什么,我以前又不是没有回家过,怎么,这就怕了?”王麟十分不屑李贵的胆小。
他是主人,他已经决定了,那就不是一个小厮可以劝动的。
“公子,叶水村的屋子都,都,太简陋了,不适合住。”
公子在家也是高床软枕的,这里有什么,老鼠,蚁虫,还是脏兮兮的被褥,李贵想想都觉得窒息。
“我已经决定了,你去找这里的村民商量,钱财只是小事。”
王麟心心念念的全是谢池,小厮的话怎么会被听进去。
“对了,找个离谢家近的,再去准备晚饭。”
......
晚上,今天是谢父东家查账的日子,会很繁忙,托人带了话回来,今天留在县里,不回来了。
谢池捧着饭碗夹菜,偷偷多夹几筷子有荤腥的菜,嗷呜一大口扔进嘴里。
宋老爹打了山鸡,还有一窝的野鸡蛋。
宋氏没有急着杀,反而是把山鸡先养在家里,今天天色晚了,过几天挑个好日子,给鸡热水褪毛了再杀。
王麟也捧着自己的饭进来。
别说,王麟的小厮虽然跋扈嚣张了点,但精挑细选的,办事能力没有差的。
不但找了个离谢家很近的房子,而且把伙食也安排好。
他们出的钱多,村民热情殷勤,把家里最好的东西拿了出来,甚至把家里能够下蛋的母鸡给杀了,炖了无毒的菌菇,不需要多余的其他调料,放上粗盐,菌菇炖鸡便鲜美无比。
还有咸菜炒腊肉,小虾米炒蛋,自家腌的咸菜。
拿出的东西比过年时还要丰盛。
就是这样,小厮还要嫌弃菜不好,指指点点,让村民一阵羞愧,感觉自己家里最好的东西,也不值得到的钱财。
宋氏没有见过王麟。
家里骤然来了个陌生人,而且看上去似乎和谢池谢景砚熟识,立刻联想到的,是谢池曾经说过的江公子。
所以立刻起身,迎了过去。
这下,王麟进门都不用理由。
宋氏不知道王麟和谢池发生的事,还以为王麟真是谢景砚的同窗,努力装作镇定。
王麟虽然跋扈纨绔,但纨绔让他说的话也更容易让人生出好感。
这不,宋氏和王麟说了几句,便感觉王麟非但出身不凡,对乡下人家,也没有异样的眼光,不愧是读书人。
从王麟的解释中,宋氏也知道了,她之前是误会了,这位并不是江公子,而是景砚的另一个同窗。
“借住的主人家十分热情,给我们做了菌菇炖鸡,还有好几道菜,伯母不介意,我们可以一起用饭。”
王麟非常自然地在桌边坐下。
“你留住在这了?”谢景砚问。
“是的,我素来佩服景砚兄的才学,今日来此,是想要找景砚兄探讨功课上的疑惑,可能是我说了一些错话,让人误会了。”
听完王麟的话,宋氏恨不得,赶快把地方都让给王麟和谢景砚,读书是男人的事业,她可不想成为耽误事的人。
王麟又出现了,谢池非常憋屈。
憋屈的不想和王麟说话,使劲扒饭,装作两耳空空,什么都听不见。
然后,王麟的小厮进来,拿着做好的饭菜。
也没管谢家人的神情,十分自然地将菜摆放在桌子上,配合宋氏自己做的菜,立刻摆了满满一桌。
特别是炖锅里装着的菌菇炖鸡,王麟给谢池夹了一个大鸡腿后,谢池立刻眉开眼笑。
认为王麟过来也不错,他有肉吃了。
除了谢池外,谢景砚没有夹上一口王麟带过来的饭菜,宋氏,则是迫于王麟的热情,吃了一个鸡翅膀,又喝了一碗暖暖的菌菇鸡汤。
“真好吃。”
每天的伙食一天比一天好,谢池吃完了东西就不爱动弹,也不下桌,在桌子上坐了好久。
“景砚兄,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何出此言?”
“我看,是不是这些菜肴不合景砚兄的口味,所以才一口未动。”王麟将矛盾直接指向了谢景砚。
谢景砚淡淡地搁下筷子,“谢过阁下好意,粗茶淡饭更合我的心意。”
即使是交好的友人,谢景砚也不会去吃嗟来之食,亦或是去占别人的便宜。
但他却不会用自己主观的思想,而去干涉谢池。
就像是江亦安请他们吃饭,谢池开心的答应,谢景砚不会突兀的从中作梗。
只要是对谢池没有危险的,谢景砚都会无条件支持谢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