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花其实对王翠花有那么一点羡慕,因为王翠花养的谢池,小时候,就长得玉雪可爱,白白胖胖的,也不知道王翠花喂的都是什么东西,大家都是大队里的人,按道理家境差不多,谢池怎么就那么白嫩,和别人家的小孩格外与众不同,越长大, 越像是小仙童。
小气的张二花,在没有生出周耀宗这个儿子的时候,曾经遇到年幼的小谢池,还动过一些不好的心思,她生不出儿子来,肚子里一个个蹦出来的全是不值钱的女娃,可如果把谢池偷偷抱过来,养在家里,那不就成为了她周家的儿子了吗?
可惜,王翠花对谢池看管得很牢,将谢池视作心头肉,张二花没有动手的机会,还浪费了钱买供销社的糖果给谢池吃。
后来,张二花生出了儿子,在周家的腰板终于直了起来,她也是有儿子的人了,她的名字和王翠花都有一个花字,她也爱和王翠花攀比,王翠花生了三个儿子,她接连生了五个女儿,才得到那么一个宝贝儿子,这个她比不上,她能比的是她可以把耀宗养得好,以后有出息,让全大队都知道耀宗的孝顺。
于是,在周家,周耀宗的五个姐姐,说是姐姐,相当于是家里的佣人,只要稍稍没有看好周耀宗,都会惹来张二花的打骂。
让张二花失望的是,周耀宗生下来黑黢黢的像只小黑瘦猴子,长大一样,胖了,却变成了结实骄横的黑胖墩,不是她想象的白胖白胖有福气的胖儿子,张二花不愿意承认,可她没办法反驳,周耀宗的相貌,和谢池比起来,一个是天上好看的月亮,一个是地上卑微的泥土。
王翠花生了个好看的月亮,她张二花却生了一坨地上的泥,张二花耿耿于怀。
王翠花的二儿子成了城里的工人,娶了城里的媳妇,好在谢池成为了小懒汉,一个工分都没有。
张二花打量着自己的这个三女儿。
好歹是个女娃娃,而且知青到大队里来,身边没有知冷知热的人,她就不信,来娣一个黄花大闺女放在宋知青面前,他会视若无睹!
“这有什么配不配得上的,俗话说得好,女追男,隔层纱,就连郑翠那个小蹄子都知道哪个是好的,像你跟我说的一样,到宋知青面前献殷勤,你敢说你对着宋知青不心动?我们周家也不差,将来你弟弟耀宗,那可是要光宗耀祖的,他宋知青,也不吃亏。”
“郑翠都不行,我哪行啊。”周来娣听张二花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要让她主动去追宋知青,可这种事,她一个姑娘,这么主动,怎么好意思。
“你听我的,现在不是抓得严吗?你先去和宋知青相处几次,如果宋知青不喜欢你,那我们就要用一些别的办法了。”张二花心底闪过几个想法,宋知青如果真的拒绝来娣的主动讨好,那如果两人有了肌肤之亲呢?
只要被人看见两人有了肌肤之亲,宋知青就算不愿意,那也得娶了他们家来娣,为来娣负责。
“娘,你为什么要让我和宋知青...处...处对象?”周来娣的目光有些闪烁,察觉到了不对。
“你不想?那就算了,这种好事还是让给你二姐四妹吧。”张二花掀起眼皮,睨了睨她。
“没有,我就是问问。”周来娣连忙解释,生怕张二花真的让别人去。
不过眼神中的渴求和不解还是遮挡不住。
张二花叹了口气,“你别看宋知青不是大队上的,干活也不多,挑着轻松的做,但你就不想想这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他有钱,我们需要工分,他可不需要,不就是粮食,有钱有票,城里什么买不着。”
“那天我可看见了,嚯,几个大包裹往自行车上一挂,你猜包裹里装的是什么,最上面的就是麦乳精,那可是麦乳精,多稀罕的精贵货,下面的虽然没给我看,不过嘛,几个肉罐头,好吃的糕点,城里的生活用品,各种粮票衣服肯定是少不了,你没看宋知青一来知青院就另外建房子了吗,这几年,我们大队上来了那么多知青,有哪一个和他似的,就是底子厚啊。”
“而且,宋知青的家世这么好,说不定真有回城的路子,宋知青的家是哪的,那可是首都啊,你和他结了婚,有了娃,他能抛下你不管?”
张二花眉飞色舞地给周来娣画着大饼,“肯定不会呀!到时候,他肯定会带着你一起回到京市,来娣呀,你以后,可是京市人了。”
随着张二花的话,周来娣的心随之波动,浮想联翩,开始真的憧憬起和宋清煜在一起之后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