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嘉和谢池本来的零用钱是固定的,后来因为谢池的高消费高支出,逐渐,谢池的零花钱变成了他的两倍,三倍、五倍,而且谢池还能额外从谢父和云雅秋手里要钱。
谢池有很多朋友,花销自然就大。
谢如嘉内向,不善于表达,大家都更加喜欢像是小王子一样,会穿好看的衣服,骄纵却漂亮的谢池。
为了证明自己不比谢池差,谢如嘉把自己的钱花在别人身上。
只要有人问他借钱,他没有一个不借的,归根结底,也只是想要一个大方善良的好名声。
可是后来他才知道,他们是怎么说他的,说他是个冤大头,说他是个蠢货。
谢如嘉自己的开支不大,他不懂得打扮,不像谢池那样会有云雅秋买很多的衣服,天天打扮地漂漂亮亮的,他的衣服大多色调单一,还有一些是跟风别人穿的买的,没有自己的特点,但他每次却都会报复性消费的把自己的生活费都花光。
凭什么谢池每个月要多花比他好几倍的钱,而他用起钱却畏畏缩缩。
谢池花的每一分钱都是谢家的!是原本属于他的!
谢如嘉出来时身上只带了一张卡,卡里有三十万块钱。
一部分用在了自己的各项支出上,杂七杂八的,添置东西花了不少。
一部分给了汪家。
现在他身上只剩下了几万块钱。
“经理,您要的报告。”
职场的潜规则似乎是大家默认的铁律,经理对他送报告,没有半点疑惑。
傍晚六点半,超出下班时间一个半小时,谢如嘉拖着疲累的身体缓缓从公司走出。
看到外面天色发暗,公司里的人也走的差不多了,他因为帮别人做了一些事,导致自己的工作没有完成,不得已留下加班。
要不,他还是跟爸爸服个软吧,自己毕竟是爸爸的亲生儿子,爸爸不会不管的。
这个想法冒出来,谢如嘉吓了一跳,不由捂住脸颊。
他被打了一巴掌,永远忘不了的一巴掌,如果他低头,是不是意味着自己输了,以后彻彻底底会在谢池面前抬不起头。
谢如嘉思维发散,想到这段时间的经历,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也不是无迹可寻,
太累了。
没有谢家,没有了依靠的大树,他要看人脸色,要计算着钱花,在汪家吃个饭,都要听别人的冷嘲热讽,以及时不时的安慰。
更让谢如嘉稍许不安的是,自从他从家里搬出来,爸再也没有联系过他,就好像真的要当没有他这个儿子。
退一万步,他和爸真的断绝关系,受益人是谁呢?是谢池和那个姓云的女人,他绝对不能让这一切发生!
......
南园胡同。
这边都是老式的四合院样式。
居住的都是老一辈人。
庄越泽的外公,就住在这,儿女们想将老人家接过去,老人家不肯,相识的能够说话的老朋友都在这,即便城市车水马龙,最钟爱的依然是脚下的土地,从小生长的地方。
“这里一点都不好玩,我不要在这里玩了,讨厌,讨厌死了。”
少年巴掌大的脸上五官精致,头发长了些,因为之前特意烫过,此刻蓬松带着一些微卷,软软的发质看上去有些乖巧。
眼睛大大的,睫毛长又卷翘,仿若翩然若飞的蝴蝶翅膀。
可是此刻,他可怜兮兮地坐在地上,一只手按在腿上。
谢池大王摔倒了,有没有好心人来扶扶谢池大王。
他只是走个小台阶而已,为什么会摔倒。
这里为什么会有小台阶,为什么路不是平的。
为什么这里没有人,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
谢池越想越难过,越想越难过,忍不住掉起了小珍珠。
好讨厌的路,这边一点都不好玩。
他也讨厌宋辰默。
讨厌不守信用的宋辰默,讨厌害他来到这里受伤的宋辰默,就是讨厌讨厌宋辰默。
为了表示自己对宋辰默的恨意,谢池轻轻地用手砸了一下地,然后使劲呼呼了砸疼的手。
本来谢池和宋辰默约好一起去他的四合院玩。
至于为什么会抛弃新社会新时代那么多好玩的科技产物,选择没有什么玩的,可能只有一堆木家具,木玩具的四合院玩。
咳咳,当然是因为这样他就能顺理成章地从宋辰默手里接收.......
这一片的四合院贵得要死,住在这里的不少老人,看上去可能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老头,穿着简单质朴,实则可能家里有几栋楼。
没想到宋辰默居然临时有事不能来了。
不过没事,谁让他谢池大王有钥匙呢,他要去巡查一下宋辰默名下的四合院。
不,马上是他的了,是谢池大王名下的四合院。
什么参观,什么看看,把四合院送给他应该是他和宋辰默心照不宣的事情。
谢池转着老式的那种钥匙,让家里司机把自己送到胡同外,就赶快把人给赶走了。
司机想要等在胡同口,谢池偏不,这是他的私有财产,是个秘密,不能被人知道。
可谁知道,这边的院子太多,谢池走着走着,走迷路了。
迷路了不算,还被个小台阶给绊了一脚,肯定是扭伤了,不,他的腿一定断了,不然怎么会这么疼。
谢池捂着自己的腿,悲从中来,眼泪流的更加凶了,眼圈红红的,看上去一副被欺负的可怜样子。
庄越泽从拐角慢慢走出,脸上带着无奈的笑。
老爷子老了性格越发古怪了,天天喜欢那几盆兰花,早也看,晚也看,恨不得除了吃饭,其他时间都泡在兰花上。
老爷子老了也就这个爱好,不喜欢跟他们这些小辈住,家里人不能不顺着点不是吗?
最近有个兰花展会,会出现不少稀有名贵的兰花品种,据说还有素冠荷鼎这样的极品兰花。
老爷子不是对素冠荷鼎心心念念吗,知道展会消息他立马来通知,庄越泽敢保证,这是老爷子对他最和颜悦色的一次,一个劲夸他孝顺,就差给他倒茶了,其中关于素冠荷鼎真的会有吗类似的话至少问了不下十遍。
果然,他还没有一盆花重要。
庄越泽的脚步一顿,看到了右前方坐在地上的少年背影。
坐在地上,是受伤了?
他目光落在谢池身上,眸底泛起了疑惑,有些犹豫要不要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