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自己生病,表面上看起来又不会太刻意,她跑到卫生间冲了一个小时的凉水澡,然后拉开地上的毛毯,在冰凉的地板上睡了好几个小时。
现在这个季节室内温度还不够低,但经过苏叶坚持不懈一番折腾下来,等到天快黑的时候还真的隐隐有了一些发烧的迹象。
晚上吃饭的时候,感觉一向敏锐的埃里克公爵很快就发现了她身体的异常状况。
他在她身边坐下,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感受到她皮肤传来的明显高于正常温度的体温。
“你发烧了?”
苏叶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好像是有一点儿,应该是因为这两天突然改变作息,一时不太习惯,不小心着凉了。”
女孩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也失去了往日的红润,只有那对大眼睛还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我叫卢卡斯送你去医院。”
埃里克公爵眉头紧蹙,面露担忧之色。
他有些懊恼,明知苏叶只是一个普通人类,作息时间与生活习惯都与吸血鬼大相径庭,自己却一意孤行要让她顺从吸血鬼的作息生活。
乔凡尼曾经对他说他就像一块坚硬的石头,又冷又硬,还没有心,永远用锋利的棱角对着别人,这样只会让所有人离他越来越远。
他说,追求女孩子的过程就像在孵鸡蛋,需要付出足够的耐心和细心,才能孵化出爱情的小鸡。
在孵鸡蛋的过程中,需要时刻关注鸡蛋的温度和湿度,就像追女孩时需要时刻关注女孩子的情绪和需求一样。
鸡蛋需要用温暖的怀抱去呵护,需要足够的时间和空间,让他们自然孵化。
对待女孩子同样需要用温柔的关怀去呵护她们的心灵,也需要给她们足够的自由和空间,让她们自由地发展一样。
埃里克公爵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对待苏叶的方式太过霸道?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非常惧怕他,被他吓晕了过去,后来还发了高烧。
他脱离人类社会太久太久了,苏叶是这两千多年来他第一个接触了这么久的人类女孩。
做人类的日子对他来说已经是几十个世纪之前发生的事情,如果没有楼上那些画时刻提醒着他,他恐怕早就忘了自己曾经也是一个人类。
他想,或许自己应该找乔凡尼好好重温一下关于人类的知识。
然而,埃里克公爵严肃的表情在苏叶眼里却无比可怕,她害怕自己的伪装会被看穿,所以不敢把自己的真正意图表现得太明显。
她轻咳几声,“没关系,只是有一点点感冒而已,不用特意去医院的。”
虽然嘴上说着拒绝的话,但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刻意将自己生病的症状放大。
一只手掩着口鼻不停咳嗽,一只手悄悄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眼泪立刻就扑簌簌掉了下来,眼眶通红,好不可怜。
苏叶可怜兮兮的模样惹得埃里克公爵一阵心疼,刚准备开口叫人直接把她送到医院去,但是命令到了嘴边他又想起乔凡尼说过的话,转而用商量的语气劝苏叶。
“你看起来很不好,这里没有医生也没有给人类治病的药,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我让卢卡斯陪你一起去。”
眼看目的就要达成,苏叶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答应了下来,“好吧,不过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可以,我知道医院在哪里,不用麻烦卢卡斯了。”
她这次出去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去医院只是一个借口,如果带着卢卡斯行动会很不方便。
但是关于这一点埃里克公爵的态度很强硬,“不行,晚上外面太危险了,这几天城里失踪的人类女孩越来越多,我必须要让卢卡斯在你身边保护你,不然我不放心。”
苏叶只得妥协,“好吧,我听你的。”
看着女孩虚弱的样子,仿佛是一朵在风中摇曳的花朵,脆弱得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呵护。
埃里克公爵仍然不放心,吩咐卢卡斯去拿一把手枪来。
他亲自把手枪交到苏叶手里,在女孩疑惑的眼神中握紧她的手,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问道:“还记得怎么开枪吗?”
这一刻,苏叶感觉自己全身都僵硬了,她的心跳得很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了。
她感觉自己发烧的脸好像更烫了,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她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感受着他的呼吸,仿佛整个世界都只有他一个人存在。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很理智的人,不会轻易被感情左右。但是现在,她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情,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
他的手指轻轻地放在她的手上,引导着她扣动扳机,每一个动作都那么轻柔、细腻,仿佛在触碰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她的手像是触电一样,猛地颤抖了一下。她感觉到他的手很宽大,很有力。她想要挣脱,但是又不想挣脱。
他停下来,转过身,面对着她。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心中充满了期待和紧张。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然后缓缓地低下头,吻了她。
她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她想要抱住他,想要和他永远在一起。但是她还是忍住了,只是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美好。
这就是怦然心动的感觉吧,让人无法自拔,让人忘记一切。她希望这一刻能够永远持续下去,让她永远沉浸在这份美好之中。
他的眼神充满了关切和爱护,仿佛在告诉她,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都会在她身边保护她。
手上的枪不知道什么时候滑落了,落在地上的声响一下子打破了这幅浪漫美好的画面。
苏叶被突然惊醒,理智回笼的那一刻,她一把推开了埃里克公爵。
在男人诧异的目光中,她尴尬地蹲下捡起地上的手枪,语无伦次道:“公,公爵大人,天色不早了,我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