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何雨水对孔琳的了解,今天程小曼令她颜面尽失,她决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从别处报复郑蓉蓉,回家的路上都在思考对策,不知不觉中落后何雨柱一大截。
程小曼见此,示意何雨柱停车等小姑子赶上,然后小跑上前,扯出一个尴尬的笑容,焦急开口:
“那个,雨水,是嫂子自作主张了,应该提前跟你商量的。
但当时时间太紧,而且蓉蓉还要在学校上课,不能在同学中留下得理不饶人的跋扈印象,只能草草收场,否则就是给她树敌,容易被同学孤立。”
“啊?嫂子误会了。”何雨水轻轻摇头。
“我只是担心,以孔琳睚眦必报的性子,可能会用别的方式报复蓉蓉姐。”
程小曼这才松了口气,说话也自在许多。
“没误会就好,放心吧,那个孔琳比你想象中有心机得多。
人家是故意受辱的,我刚才故意放缓语速,降低音量,就是在给她辩解的机会,然后再一击毙命,可人家根本没打算反驳,就是在等这个机会。
因为她要在那个涛哥哥面前,树立一个逆来顺受,大局为重,外柔内坚,知书豁达,善解人意的良好形象,从而引起他的慈悲心,激发他的大男子保护欲。
也让人群中的孔召看见,她为促进家庭和睦的忍辱负重和无能为力,令孔召心里产生愧疚,一举多得。
无论对方是谁,只要给她提供发挥的平台就行,这才是孔琳的最终目的,所以她不仅不会责怪蓉蓉,还会感激。
至于孔琳选择蓉蓉的原因,则是她看出孔召的攀附之心,更重要的是,她应该早就觉察出蓉蓉对那个涛哥哥的好感,才会想尽办法除掉劲敌。
你还小,以后就会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
孔琳目的已经达到,再纠缠蓉蓉,就是画蛇添足,还浪费钱,孔琳又不是傻子。
只是有些可惜蓉蓉这个傻妞,无形中被别人利用,成了催化爱情和亲情的踏脚石,你可别为了啥姐们儿义气插进去,得不偿失。”
何雨水似有所悟,连连点头。
“……”
陈萍听完何雨水几人的精彩演绎,明白程小曼不愿参与后续的感情纠葛,那都是富足人家的精神调剂,像她们这种为一日三餐奔波,挣扎在社会底层的人,不配谈那些东西。
只要能暂时替郑蓉蓉撇开烦恼,让老郑看见她们的辛苦付出,维持关系即可。
两天后,周所长到粮站处理饥民抢粮事件时,告知陈萍,贾张氏等人的最终处理结果。
贾东旭扰乱市场秩序,拘留十天,并罚款200元;
贾张氏非法利用集体产业为个人牟利,大搞资本主义经营,破坏计划生产经济体系,念其主动上交非法所得,且有自首情节,故从轻处罚。
处以10个月劳动改造,并处罚款3000元;
易忠海作为四合院管事,未尽管理之责,撤除管事职位,罚款200元;
柳主任作为基层行政管理干部,疏于管理,有渎职行为,做撤职处理。
周所长撇嘴耸肩,无奈感叹。
“如果没有意外,柳主任会调到轧钢厂,应该是后勤主管之类的工作。
人家找了区干部求情,又有以前小食堂的良好口碑,功过相抵,从轻处罚,也怪你给别人做了嫁衣。
所有罚款都是聋婆子出的,替他们求情的是轧钢厂杨厂长,现在是大力发展工业时期,区干部做个顺水人情也正常。”
陈萍对这个处理结果没什么遗憾,她只是看不惯贾张氏那嚣张的态度罢了,至于柳主任、易忠海和聋婆子,早就和她没有任何交集,不再关注。
平淡的日子,被半个月后何雨水带回的一则退学通知书打破。
浑浑噩噩归家的何雨水,说不出被退学的理由,只会以泪洗面,看着退学通知书发呆。
陈萍知道何雨水对学医的执着,更明白她想用努力学习,考上心仪大学,来回报家庭的付出,没有埋怨和指责,只是轻轻抱着她,给以无声的安慰和鼓励。
何雨水伏在陈萍怀中,哭泣着,呜咽着…
“姐,我真的没犯错,不管是学习还是劳动,我一直在年级里名列前茅。
怕别人挑毛病,我干得全是最累的活;
怕别人嫉妒,我故意控制分数;
怕别人说三道四,我买最便宜的饭菜,饿得眼冒金星;
怕脱离集体,我打扮成乡下土妞。
就为了拉近和所有人的距离,这些还不够吗?
他们凭什么举报我有资本主义享乐做派?凭什么说我思想落后,道德败坏?
姐,我错了吗?
姐,我只想靠着自己的努力,顺利考进大学,当上医生,让您为我骄傲,回馈您给予我的母爱,我要向所有人证明!
我不是何大清追求幸福生活的绊脚石!
我不是聋婆子口中索取无度的赔钱货!
我不是易忠海眼中一无是处的拖油瓶!
姐,我好累!”
陈萍知道,何雨水这些年一直生活在自己的孤独世界里,生活在四合院里的言语嘲讽中,但陈萍除了尽最大努力,为她提供优渥的生活保障,其他的无能为力。
至于鲁子轩曾经说的心理健康辅导,她感觉自己都不正常,更别提辅导别人了,就怕越教越歪。
任由何雨水发泄完心中的郁气,陈萍才哄着她入睡,又去找程小曼商量对策,让何雨柱带着儿子玩耍。
因为一般这类脑力劳动,何雨柱是没资格参加的,大家都怕他的话题终结术。
陈萍咬牙切齿般叙述完始末,精致温婉的面容都被气得露出狰狞之色,舒缓许久才恢复平静,征求程小曼的意见。
“按雨水的处事方式,不可能得罪任何人,那些学生举报的内容,也都是些子虚乌有的。
分明是被人针对了,光一个政治思想不过关,就能断了她的大学梦,甚至连参加工作的资格都可能被剥夺,这是要毁了孩子一生的前途,我想不出到底跟谁有这种深仇大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