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子轩瞧见何雨柱那困惑的眼神，就知道他心中有疑惑。
“关于老郑的事儿，咱们暂且不必着急，如果您有疑问，尽管问我，我会给您解答，省得您又失眠。”
何雨柱不好意思地憨笑几声，犹豫着问道：
“我确实有几处不太明白，你是怎么看出那个轧钢厂的工人，私自带废件出去卖钱的？”
鲁子轩坦诚地回答道：
“舅舅，您每天都在厂里，应该注意到不少人，时常抱怨腰疼得直不起来吧？
其实那不是腰疼，而是他们在掩饰腿疼。他们用绳子把铁块绑在裤腰上，铁块就顺着裤腿垂到大腿处。您没发现他们的裤子比较宽松吗？
我观察过保卫科的搜身过程，只是在上半身搜查，所以不是他们知道内情，不愿得罪人，就是自己也参与其中。
这次正好借机揭开他们的遮羞布，让老郑可以名正言顺地处理那些个刺头老工人。
只是我没想到老郑会调走，早知道就不会揭穿他们了。
我还以为能在老郑那儿卖个好，再攒下个小恩情，结果却成了镜花水月。
至于我是怎么知道他们的勾当，是因为我经常去废品站，见过他们好多次。
只需一毛钱，就能从那里知道答案，废品站的人可不会替他们隐瞒。”
何雨柱回想起过去的情景，忍不住赞叹：
“真是厉害！那你提供的那些发票，真的是一年前就开始准备了？如果他们没有跟踪咱们，那你不是白忙活一年？”
鲁子轩调皮地笑了笑说：
“您觉得我花一毛钱就能买到轧钢厂的秘密，能不能花五毛钱让开票员给我开些票据？
我是在发现他们跟踪之后，才想到去废品站开票的，之前那些，我早扔了。
没人会在意那些发票的新旧程度，只会关心它的真实性。
而且我是让三个开票员轮流开的。
他们三人都知道这发票的来源，也都收了钱，谁愿意把自己供出来？
就算周所长去查，也查不出我。
您记住，要想让别人保守秘密，最好的方法不是封口，而是让他们参与其中。
这样一来，你们就有了共同的秘密，关系会更加紧密，以后做事也就方便许多。
即使将来事发，这个人不能成为您的替罪羊，至少也能分担一部分责任，您能减轻处罚。”
何雨柱听得有些愣住了，觉得这和他的行事风格不太一样。
但听起来又挺有道理，只是感觉有些不舒服。
他突然想起食堂的事，便问：
“啊？我好像已经被拉上船了，食堂主任经常带些肉或者白面回家，我虽然发现了，但也没说什么。
可是他前段时间带东西回家时，总给我留一些让我带回来，我是不是已经成了他的替罪羊了？”
鲁子轩笑着回答：
“没关系，您只要记住不要签任何字据就行。
那些东西您就大方地拿，如果您不拿，就会被人穿小鞋，那时您才是替罪羊。
而且，您还要到处宣扬他的好，让他知道您的忠心。
您这种情况和我说的不同，这是职场规则。
他给您的就接着，他不给，您千万不能去要，更不能私自去碰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何雨柱深思着点了点头，似乎已有所悟。
程小曼见状，觉得何雨柱应该没有其他疑问，便开口问道：
“那你是怎么知道周副主任的贪墨行为的？又是如何判断周所长会对他大打出手呢？”
鲁子轩不慌不忙地回答道：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想要揭露这种贪腐行为是相当困难的。
周副主任一直负责到区政府领取他们家的补助金，他有些疏忽，没把代领的单据彻底销毁，结果这些单据，意外地出现在记录学校火灾损失的档案袋中。
也就是这个小失误，让正在调查闫埠贵的小景有了发现的机会，小景就是那家的小儿子。
我一直在考虑怎么把这情况告知部队领导。
今天正好是个绝佳的机会，因为派出所、保卫科，以及今天在场的那些领导，他们中不乏退伍的军人。
通过他们，消息自然能传到部队。
至于周所长动手的原因，您相不相信，就算他不出手，也会有其他人下手的。
其实周所长是被逼动手的，他怕别人动手，没有轻重，还得等他出院才能治周副主任的罪。
他们或许不是出自同一支部队，但在军人这个身份面前，同感共情是一定会有的。
为什么派出所的人没有及时拉开周所长，其他人也没有阻止周所长的行为。
那是因为，对于这种贪腐分子，大家心里都有种难以言表的愤恨。”
陈萍将探究的目光投向了鲁子轩。
“那个小景，他恐怕不是寻常之辈吧？毕竟，谁能轻易踏进档案室？我在那里待过，深知找一份文件是怎么艰难。
那个故事，恐怕也不是表面那么简单。你的善良，绝对不包括替人出头。”
鲁子轩不禁对陈萍的看法也发生改变，没想到她开始关注起那些微妙细节。
“您说的不错，他兄弟俩都是人才，擅长侦查，大景经常奔跑在山林里，五感特别敏锐，小景脑子灵活，做事仔细，善于发现细枝末节。
故事是真的，真实情况更惨，您见了肯定当场落泪，我是在粮站外头捡到他们的。
他们宁可把自己饿晕，都没有触碰我掉在地上的包子，这样的人我看着稀奇，就仔细询问了他家的情况。
他家人的原则性是真强，真心佩服他们，我是真使了浑身解数，才说服他们帮我做事的。”
陈萍还想问具体情形，但被程小曼打断。
“闫埠贵利用孩子传递消息，又是啥意思？”
鲁子轩想了一下才回答这个问题。
“学校对那些家庭贫困的学生，是有减免政策的，那个孩子能免学费，是闫埠贵给争取的。
孩子一直很感激他，闫埠贵不费吹灰之力就说动他，让他给赖五传递一些信息。
赖五就是前几天游街示众的那个贼，闫埠贵和他之间有什么交易，我们没有过问，不清楚，可能是替闫埠贵销赃的人吧。
反正光私自售卖学校资产，这个罪名都够他承受了，不过他是真的会钻营，胆子也大。
老校长升迁，新校长没到，又没有副校长或者主任之类的管着，这个时候学校属于真空。
他是看大门的，还拿着仓库钥匙，他想转移学校的东西，确实挺容易。
以我对他的解读，估计烧仓库的那把火都不一定是他放的，肯定有人帮他。
既然学校都选择息事宁人，咱也不必去较真，万一再牵扯到其他人，就不合适了。
再说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是让他换个地方，别在四合院耽误我做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