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子轩没有给周副主任辩解的机会,笑着转身面向所有人。
“我跟大家讲一个故事吧,在离我们不远的一个大杂院,住着一户55年,从乡下搬来的一家四口。
因为战争,身为家里顶梁柱的父亲,被夺去双目,也丢掉了一条胳膊。
政府为了让这个受伤的勇士,能够有便利的生活条件,提供更好的医疗服务。
特批他们一家四口,将户口从偏远农村迁入我们辖区,并且每个月会发放一定金额的生活补助,直到两个孩子年满十八岁。
因为父亲眼睛不太方便,于是委托母亲到街道办,办理房子分配手续。
本来这样的英雄,应该分配条件比较好的院子,但是因为这位母亲的不懂事,没有按周副主任的要求,缴纳房屋修缮费用。
只能被分到,居住了60户人家的大杂院,而且是房顶漏雨一间房子。
这位父亲为了不给政府增添负担,没有提出异议,自己花钱修葺了房子。
当这位母亲再次找到周副主任,办理生活补助领取手续时,周副主任再次以手续不合格为由,拒绝办理。
这位母亲无计可施,只能找到当初接他们进城的,区政府工作人员。在他的全程陪同下,办好领取手续。
当全家人以为能在城里好好生活时,那位失明的父亲,突然病情恶化,没来得及到医院,就闭上了眼睛。
周副主任在听说这件事以后,第一时间停发了一家三口的唯一生活来源——父亲的退伍补助。
这位母亲以为男人死亡,国家不再发放补助,不再纠结,没再去领取过这笔钱。
前段时间的一个意外,家里的小儿子,从父亲战友口中得知,他父亲的补助一直在发放,而实际领取人就是站在我们面前这位,形象高大,刚正不阿,善于为群众打抱不平的周副主任。
周副主任,想知道他们三口,这两年吃的是什么吗?吃过被踩烂的菜叶吗?见过最廉价粗粮吗?”
鲁子轩流泪说完,最先不能忍受的是周所长,捏紧拳头向着周副主任头上砸去。
“滚尼玛的王八蛋,你个畜牲不如的狗东西,我特么今天就是不干了,也得打死你个狗比玩意儿…”
跟来的公安像是被吓着了,等周副主任的眼角,嘴角,鼻孔全都鲜血不断,才反应过来,立刻把周所长拉开。
“来两个人,把这个狗东西押走,把柳主任手里的资料拿去,一件件的给我查。”
周所长冷静下来,用手绢擦着手上的血吩咐着。
“刚才那个轧钢厂的人呢?检查的如何?要是盗窃了,让保卫科的带走”
周所长忽然想起那个证人,急忙询问。
一名公安立即上前回答。
“刚才在厕所已经查验,两条大腿内侧,已经被磨得全是乌青。
另外,据他交代,用这种方式偷带废件,卖给废品站是常事,而且不少人都有这种行为。”
周所长不再说话摆手示意把周副主任押走,保卫科的人也把那名叉腿男押下带走。
“还有其他证据证明我和保卫科勾结,共同盗窃工厂资产吗?”
陈萍环视一周,见没有人说话,继续说:
“好,那这件事算过去了。周所长,我这里有一份资料,请你看一下。”
陈萍伸手向鲁子轩要来资料,看都没看就递给周所长。
周所长咬牙迅速翻看两页,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极其难看,直接跳到最后一页。
“谁叫闫埠贵?给我出来。”
闫埠贵不明所以的站出来,疑惑的看着周所长。
“前段时间学校的那次火灾是什么情况,具体说一下。”
陈萍诧异的看向鲁子轩,弯腰趴在耳边小声问:
“拿错了?怎么会有闫埠贵的事?”
鲁子轩指了指闫埠贵,意思是听完再说。
闫埠贵没有太多情绪,推了一下眼镜说:
“就是存放物品的小仓库,不知道什么原因失火,把一些备用课桌之类的木制品烧完了,就这些。”
“是吗?那为什么没有见到粮食燃烧的灰烬?
没有见到学生们捐献的废铁?没有多年来学校积攒的旧书,报纸等纸质物品烧成的灰?
学校上报的损失是烧毁22套新桌椅,70余套旧桌椅,可那些灰烬有30套吗?
教唆一个9岁的孩子当你和犯罪人员的联络人,你可真想得出来。
挺厉害,从解放前就开始行贿校长,现在又想重复使用?
闫埠贵,这两张纸记录了你近十年的犯罪行为。
大到行贿领导,变卖资产,小到讹诈一个布头,你是真把大小通吃用的淋漓尽致。
来两个人,带走吧,我很好奇这么会利用职业优势的人,在打石头时会如何做。”
周所长没有再让闫埠贵解释,直接把人带走,转过来对陈萍说:
“看你刚才吃惊的样子,应该是这小子拿错了吧,还有谁的证据,拿来吧。
我是没想到,你们娘儿俩这战斗力,比我们派出所强多了。”
陈萍赶紧摇头回答。
“没有资料了,再有就是口头陈述,需要周所长自己去查看证据了。要听吗?”
周所长淡然一笑,语气中略带惋惜。
“你都说出来了,我要说不听成什么了,说吧,我也想知道,还有什么骇人听闻的事。”
“在我们的四合院中,有一位名叫易忠海的管事,他有着一种令人难以理解的勇气,竟然无视政府的规定,私自购买粮站外流通的粮食。
他的行为无疑是蓄意破坏计划经济,借助国家缺粮的机会,大量囤积粮食。
这让我不禁怀疑,他是不是有意哄抬物价,制造民众的恐慌情绪。”
陈萍据实相告,并且毫无保留地表达了自己的疑虑。
易忠海正在深度思考如何拯救闫埠贵,以及这个救援行动是否值得,却不料被突然点名,让他一时有些迷茫。
听完陈萍的陈述,他立刻感觉天旋地转,不禁开始怀疑陈萍是否一直悄悄跟踪他,否则她如何能知道这么私密的事情。
但此刻不是纠结这些问题的时候,他立刻出言解释。
“是这样的,我们家前段时间,在粮站买的粮食质量太差,难以下咽,我就去找朋友打听其他卖粮的人。
确实买了些回来,不过没那么大数量,也不会破坏什么计划,就是自己吃的,不相信你们可以到我家查看。”
听着易忠海说的这么坚定,周所长不确定的看了眼陈萍,见她也是自信满满的神情,大手一挥,就有两名公安进入易忠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