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生带着千年血尸在谷中站定。
当年,魏刚就是带着他,在半夜来到了这处山谷。
准备将他卖给暗夜组织的黑袍青年。
若不是他早有准备,跟张无忌坦白,此时的他,早不就给带到哪里了。
是不是还活着,都不一定。
如今故地重游,他自然要万分小心。
“陈道友,你们还算准时。”
夏道临看着陈长生两人的身影,开口说道:“除了你们两人,这两位也是要搭飞舟离开的,正好一起。”
陈长生细细地打量了另外那两人一眼。
宽大的黑袍,将两人身形完全罩住,脸庞也隐在阴影之中,陈长生看不清两人长相。
但不知为何,他却从两人身上,隐隐感受到了一股熟悉之感。
而且,他还发现,这两人也并不是一起的。
他们的身形站位,都是各自一方,并没有靠在一起。
陈长生凝眉思索了片刻,这才带着血尸,走上前去。
这千年血尸来历神秘,实力强大,但有一点却很麻烦。
就是他不能像法器一样,可以收入储物袋中。
陈长生曾尝试过很多次,不管他用什么方法,都无法将其收入储物袋里。
所以,他不得不将其罩在黑斗篷里,掩盖他的恐怖相貌。
但千年血尸身形实在太过魁梧,依然很容易被人注意。
此时,那两名身穿宽大黑袍的修士,就一直在关注着。
等陈长生两人上前,夏道临这才开口说道:“我等下会将你们带到飞舟前,你们的身份是前往魔渊运送物资的杂役弟子,这是你们的身份玉牌。”
说着,夏道临掏出四面巴掌大小的玉牌,分别交给四人。
陈长生收起两面玉牌,目光扫了一眼,便收入储物袋中。
“我只负责送你们上飞舟,到了上面,你们需得低调谨慎,上面会有执法堂的弟子护送,若是被他们发现你们冒名顶替,后果你们自己清楚。”
夏道临目光扫过四人,他很清楚,这些要通过他们逃出血河门的人,大概都是些什么身份。
若不是其他宗门进来打探消息的探子,那便是一些受不了血河门规的杂役弟子。
他们组织这些年,也不知送过多少人,逃出这里。
当然,他们也会从外面,带人进来。
毕竟,晴空组织,做的,就是这种生意。
陈长生几人都默然点头。
“时间不早了,走吧!”
夏道临一挥手,便展开身形前掠而出。
陈长生眼眸闪动了一下,带着血尸跟上,另外那两人也不慌不忙地跟在陈长生后面。
他们几人速度都不慢,很快,就翻过几座山岭。
不久,陈长生的耳中,便传来了嘈杂的人声。
他抬眼一望,就见在视线的尽头,有一座巨大的山谷。
谷中有数驾长达数十丈的飞舟,正横停在空地上。
至少有数百人,正有条不紊地排队登上飞舟。
夏道临带着四人来到飞舟前,停下身形。
“你们跟着排队,上了飞舟之后,便全靠你们自己了。”
紧接着,夏道临低声道:“一人五百灵石,现在给我!”
陈长生看了一眼飞舟前的队伍,右手一挥,顿时出现一个小储物袋,抛向夏道临。
后者接过之后,灵识一扫,确认无误,便看向剩下的两人:“你们的呢?”
“这不还没有上飞舟吗?”
其中一人声音低沉,有些犹豫不决,似不太相信夏道临。
另一人看这人如此,准备递出的储物袋复而收回:“是啊,我上了飞舟再给你。”
闻言,夏道临两人眼眸一冷:“你们要毁约?”
两名黑袍修士微微后退一步:“不,我们只是想确定能登上飞舟。”
“没错,只要能上飞舟,我保证给你!”
另一人也在一旁附和。
“你们...好好好!”
夏道临怒气上涌,但看了一眼飞舟旁,站立的几名血袍身影,还是强压下上涌的气血。
他朝陈长生开口道:“陈道友,你拿着令牌,排队先上飞舟!”
陈长生看了三人一眼,心思转动,带着血尸径直走到了一列队伍的后面。
“你们且看着,这位道友能不能登上飞舟?”
夏道临语气冷漠,神色漠然。
两道黑袍身影沉默不语,静静地看着陈长生和千年血尸,跟着长长的队伍,登上了飞舟。
他们这才轻松了口气,将剩下的灵石,交给夏道临后,兴冲冲地跑向飞舟。
很快,他们两人的身影,也消失在飞舟之内。
直到这时,夏道临才身形一动,来到飞舟前,他脸带笑意,从怀中掏出一片紫色令牌,将其递在入口处的血袍身影前,躬身道:“大人,晚辈夏道临,带来四名矿奴,去魔渊挖矿。”
血袍身影接过紫色令牌,手中印诀一掐,一指点在令牌之上。
顿时,紫色令牌之上,显露四个绿色的小点。
“嗯,四名矿奴已上船,一人一百,这是你的灵石。”
血袍身影将令牌丢回,紧接着,又抛出一个小储物袋。
“多谢大人!”
夏道临脸色一喜,伸手将令牌和储物袋全部接过,转身便走。
但他刚转身,便感觉有一股阴沉的目光,从身后传来。
他停步转身,回头望去。
就见在飞舟之上,一高一矮两道身影,正静静地朝他这边望来。
对方的面庞虽然都隐藏在斗篷之下,但夏道临依然能感受到那如针一般的阴狠目光。
“哼,上了飞舟,入了魔渊,你们大概率一去无回,一人一千灵石,抢这么个当矿奴的机会,嘿嘿,真有意思...”
夏道临冷冷地看着飞舟之上的身影,眼神冷厉的伸手,做了个抹脖子的挑衅动作,随后转身便走。
修仙界人心险恶,嘿嘿...天真的人,自然死得快!
飞舟边,陈长生将夏道临在血袍身影前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自己花了两千灵石,居然被这个姓夏的卖到了飞舟之上,去魔渊当矿奴。
他妈的,这血河门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自从进了这个门, 怎么一个好人都没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