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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饶是沐家家主与夫人成亲前的私生子。

沐家家主生性风流,娶了夫人后见一个爱一个,纳了无数美妾。

可没能产下一个子嗣。

直到前些日子,一名怀恨在心的小妾,下毒毒害他和夫人,夫人当即去世,他强撑着身体把养在外面的沐饶接了回来。

沐饶刚认祖归宗不久,沐家家主就驾鹤西去,如今也就半月时间。

沈楠歌脑海里回忆着沐饶的信息,不知为何就有一种感觉,沐饶是摄政王,这三年守孝期是为了防止四个身份都嫁给她。

不过若这个猜测合理,那这身份到底怎么安排的?

没人发现不对劲,沐饶一直是这等模样。

可能真的只是单纯眉眼像?

毕竟这身份安排的也太和善了,就相当于凭空得了一个家业,还没有高堂管他。

最主要,沐饶和摄政王三人有一点区别,没表现的刻意接近她。

只见沐饶合上手中折扇,漫步走到众人面前,红衣在日光下妖艳,他那一双含情眸,潋滟生辉。

扇子在桌上轻轻敲了几下,眉眼如月,挂着几分轻佻,淡淡扫向沈楠歌:“还没有本少不敢玩儿的,皇太女说规则吧。”

“那大家随本宫来。”沈楠歌压下对沐饶的怀疑,直接上了马车。

督察部的人陆陆续续上马车。

沈楠歌带着所有人到了一处稻田前。

一串串金黄色的稻穗沉甸甸地低垂着,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

远处有几个农民伯伯正弯腰割稻田,烈日当空,脸上却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沈楠歌看向江繁,“江二爷,你一直未想出与本宫赌什么,还总让本宫想,那不如就比收割水稻如何?”

江繁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远处农作的人,寒风凛冽,他们却满头大汗。

皮肤晒得黝黑,他们毫不在意。

他突然想到永丰山脚的百姓,闲聊之际,他们会惋惜那场大雨,把他们播种的稻田全都冲垮。

日益悉心照料,成一场空。

吕泾装作诧异地问:“皇太女,你说得游戏不会是割稻子吧?此等脏活累活,自有下人来干。”

沈楠歌笑了:“不玩认输就是,本宫从不逼迫。”

“这游戏就是长长见识,本宫也从没指望你们这些手指不沾阳春水的人能割下多少。”

“皇太女这是瞧不起我们?”沐饶慵懒地靠在马车旁,玩世不恭地笑着:“本少不是不能玩,但若本少赢了,皇太女可要把那壶酒都喝了。”

“你还能赢得了我?”沈楠歌轻笑一声,没有问其余人意见,让人上了镰刀和装备。

她挑眉看向江繁,“江二爷比吗?”

“比。”江繁颔首,突然又问了一句,“他们为何不休息一会儿呢?”

“因为若赶上连绵的雨天,稻谷质量会下降,还可能长毛发霉,那这一年……”沈楠歌叹了口气:“世上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负重前行。”

她拿起镰刀:“走了,愿意玩的人就来,不来就罢了。”

江繁手握镰刀,仿照远处人的姿势收割稻子。

不一会儿就腰酸背痛。

沐饶拿出手帕擦汗,看着远远把他落在身后的楠歌,咬着牙加快了速度。

看着沐饶超过自己,江繁突然意识到,这次的赌注他必输,如今最严峻的问题是,他如何让自己输得不太难看?

周锦和韩赏还有求于皇太女,也拿起了镰刀。

吕泾见状,也不好不下地,毕竟他还有些想入皇太女府中的心思。

人员陆陆续续下了水田,他们才知道,原来看起来如此简单的事情,竟如此累人。

一个时辰后,沈楠歌直起腰,回望自己割完的稻田。

一股成就感涌上心头。

江繁也在回望,这一个时辰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腰酸背痛,拿着镰刀的手隐隐颤抖。

他没忍住看了吕泾一眼:“割稻子是真辛苦,皇太女说的对,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负重前行,没有这些人的辛苦,我们有钱也吃不上白米,可悲的是,有些人还会瞧不起。”

吕泾低了头,神色难堪。

沐饶咬了咬牙,都怪他割得速度快,离吕泾距离远,晚了一步。

他只能笑呵呵拍了一下江繁的肩膀:“江二爷,走了,免得有心人做贼心虚,对号入座……”

沈楠歌被逗笑,看着两人熟稔的模样,试探了一句:“你们真兄弟情深,配合默契。”

沐饶心虚了刹那,笑看江繁:“江二爷,叫声哥听听?”

江繁挑眉:“贤弟!”

沐饶扯了扯唇角,是他嘴贱。

《我弟 叫我 弟。》

沈楠歌与众人回了刑部,看着累瘫的众人,把酒壶里的酒一饮而尽。

“这壶酒是本宫敬大家的,很高兴大家最后都选择了尽自己的一份力,割下稻穗。”

“今日收割的稻子,本宫会让人买下,待让人收拾好,变成能吃的大米,送到各位府上。”

“本宫这有一个日程安排,每五日会有一次活动,感兴趣的人可以跟东督察报名。”

说完,她拎着酒壶,摇摇晃晃的往马车方向走。

她也不知道这些人会不会参与,只希望他们吃下自己收割的稻子制成的大米,会有不一样的感觉吧。

“皇太女留步。”沐饶追上沈楠歌,姿态依旧散漫,但是眉宇间比之前多了几分认真,“皇太女,本少有一事不明。”

“哦?”沈楠歌转身,斜倚着骏马,眉梢微挑,“沐公子想问什么?”

“本少看了那个单子,写得必要时可以指派下人去做,以皇太女的身份,想必吩咐一声就能解决,为何要所有人参与?”

“沐饶,单子上的苦难只是凤毛麟角,而我的力量,并没有你想得强大。”

“助人为乐,本就不该强求。”

沐饶明了,楠歌只想激发善念,毕竟哪怕是让下人去做,被感谢的也是他们。

她没有考虑成与不成,若这些人一直没有感受到慈善的魅力,强求也会变了味道。

“原来如此,皇太女果真是心善之人。”沐饶说出目的:“本少一直犹豫老头子留下的产业如何处理,不知皇太女是否有时间,详谈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