骠骑将军看着儿子目不转睛盯着公主的样子,默默叹了口气,沉声道:“你跟为父过来。”
江行简回过神,跟着骠骑将军踏入堂屋。
骠骑将军目光凌厉地看向沈乖:“乖儿,你真想做公主夫郎吗?哪怕公主会不止你一人,哪怕你不会是正夫?”
沈乖颔首,“父亲,孩儿此生只会有公主一人。”
骠骑将军揉了揉太阳穴,“为父也不瞒你,当初为父带兵打仗时,军饷每次都会被克扣,为父看着那些战士,不是死在敌人刀下,而是因为皇上的不作为冻死饿死,你可知为父的心情?”
江行简这才知道,为何骠骑将军会用一介武夫的理由,不管政事。
他对皇上有恨,却不得不因为贤妃让步。
这也是在剧情中,摄政王抓了贤妃后,反水的如此尽力的原因。
他神情坚定地看向骠骑将军,“父亲,公主不一样,她是被丞相养大的,她心地善良,不如我们就打个赌?如果公主的表现让您满意,您支持她如何?”
骠骑将军端起茶盏,眉心皱起,这倒是他没想过的。
他没考虑过女子可以称帝,但不得不承认,比起现在的昏君和摄政王,公主称帝对百姓的损伤最小,毕竟改朝换代总伴随着血雨腥风。
他点了点头,“那为父跟你打这个赌,为父会给公主设置一个考验。”
“这些你别管,明日的宴席你尽量低调点,如果公主真广纳侍夫,以本将的地位,只要摄政王不插手,你一定会有一席之地。”
江行简不由得问:“那如果摄政王插手呢?”
“那就等公主的考验结果出来,如果公主真心系百姓,为父会帮你想办法。”骠骑将军看着江行简的眼中藏着慈爱,“哪怕与摄政王对上。”
“父亲,您能斗过摄政王?”江行简有些犹豫,摄政王能让楠歌只娶一夫,沈乖不行。
但是摄政王一日不除,楠歌就会多一日的忌惮。
所以他要不要帮骠骑将军对付自己?
却没想到骠骑将军摸了摸鼻子,“乖儿,摄政王不会轻易动为父,为父说的是利诱公主,让公主去对付摄政王。”
江行简:“……”他扯了扯唇角,“父亲可有计划?”
“为父的一半兵权。”
江行简震惊抬眸,骠骑将军竟然愿意为他出一半兵权?
要知道他们相认并没多久,就连姓,他都仍然跟着楠歌姓。
在现代,他几乎没有感受过亲情。
自从他记事起,父母之间就在不断的争吵。
他不懂为何连用完牙膏没放回原位,都会吵的天翻地覆,他只知道,争吵到最后,都会以“为了孩子我不跟你吵结束。”
他变得不愿意说话,每次父母争吵都龟缩到角落。
可是父母吵架喜欢摔东西,有一次他无意中踩到玻璃碎片,疼得坐在地上哭。
父母吵架的内容变成让对方哄他,看到他受伤后又开始指责对方。
他的哭声停了,年仅四岁的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他受伤不及父母争吵重要。
他越来越怯懦,直到遇到楠歌,会保护他,受伤后第一时间给他上药。
他在楠歌身上学到许多,学会保护自己,学会反抗。
终于,有一日,父母在说出“为了孩子我不跟你吵”后,他坚定地开口:“爸妈,你们别考虑我了,与其面对你们天天争吵,我宁愿去住孤儿院。”
父母都愣住了,家里难得安静下来。
后来,父母离了婚,把大房子卖了,买了一个小房子给他住,请了一个保姆,照顾他生活起居。
他再也没奢望过亲情,却也知自己内心深处有一个愿望,是得到一次亲情。
他突然想到楠歌创建这个虚拟界面的原因之一:让受伤的人能得到治愈。
闭了闭眸,他忽然开口:“父亲,再给我找个娘亲吧?”
“我知你对张家那位自请下堂的婶婶有意,却怕我与贤妃介意,一直把情压在心里。”
骠骑将军喝茶的动作顿住,轻咳了一声:“再说吧。”
江行简也不逼迫,第一次走到骠骑将军旁边坐下,聊起了家常。
他注意到骠骑将军因为他的接受,微微泛红的眼圈,努力忍着心中翻涌的感动。
—?—
翌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前来公主府的宾客络绎不绝。
沈楠歌穿了一身繁复的红装,戴了重达十斤的发饰,只想把头扔了。
因为身为公主,她并不用亲自接客,只需坐在堂屋,等着人过来给她请安并送礼。
她笑得脸都僵了,才等到第一个想见的人:甄千金。
之前让凤雏调查鹰达,调查出鹰达染上了赌瘾。
她让凤雏想办法让甄千金发现此事,却并没见甄千金把鹰达赶走。
她也没再多管,直到发帖子时,丞相跟凤雏提了一句请她帮忙。
她才知道,甄千金频繁跟丞相夫人要钱,丞相夫人因为前十八年没有尽到养育的责任愧疚,拒绝不了甄千金的任何要求。
想到这,她脸上洋溢出笑容,站起身亲自迎接甄千金,“妹妹,我可算把你盼来了。”
甄千金如往常般瞪了楠歌一眼,却又自顾自笑了,挎上楠歌的胳膊,小声道:“姐姐。”
沈楠歌扬唇,抬起手就想揉甄千金的头,看到繁复的发饰,改成撩她的碎发,试探道:“今日可是世家公子都会来,喜欢哪个告诉我,我来安排。”
甄千金眼眶微红,“不必了吧。”
“怎么了?”沈楠歌牵着甄千金的手坐下,让凤雏上茶。
甄千金抿了抿唇,未语。
沈楠歌装作语气有些悲伤地问:“跟我还不能说?”
甄千金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
“千金,爹娘和我都很担心你,你试着说说好吗?”沈楠歌语气温柔。
甄千金败下阵来,“你是不是知道我频繁给鹰达花钱了?”
她看着沈楠歌点头,闭了闭眼,“其实我心里都清楚。”
“清楚不应该再相信他,不应该再给他钱,我就是狠不下心。”
“而且我们都牵手了,我清白给了他,我不嫁给他就没人愿意娶我了。”
沈楠歌不解,“千金,你怎么会这样想?我就这样跟你说,哪怕你怀孕了,也有无数人愿意娶你。”
“怎么可能?”甄千金震惊抬眸。
“怎么不可能?”沈楠歌顿了顿,犹豫地问:“你刚刚说得那番话意思是不是,你认为牵手算毁清白?”
“对啊!”甄千金点头,她在乡下长大,所有人都说有了肌肤之亲就算没了清白。
沈楠歌扶额,她竟然带这么保守的人看美男跳舞,还任由甄千金选了个小倌。
她以为甄千金要至少两根的……
“不是这样的,今天我让你见识见识,当公主的好处,你若想当公主,只需告诉我一声。”
甄千金点头,大大的眼睛充满了不解。
说话的功夫,骠骑将军独子沈乖进入了堂屋。
他笑得极甜,快步走到楠歌面前,捧起手中的礼物,模样乖巧:“姐姐,送你的礼物。”
沈楠歌收下礼物道了歉,和蔼地揉了揉他的头,指向甄千金,“还认不认识这个姐姐?当时她与我一起救你的。”
沈乖点头,“我记得,多谢恩人。”
他对着甄千金行了一礼,旋即笑出两个小酒窝看着楠歌,“但是我只想认你一个姐姐。”
甄千金突然觉得她有些多余。
然而没想到,因为江繁的到来,她觉得自己应该在房顶。
江繁沉着脸拉开了沈楠歌与沈乖的距离,“沈乖,请你自重,离爷未婚妻远点!”
沈乖绕过江繁,到沈楠歌另一边,“姐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你就算能做姐姐正房,也阻止不了我做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