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外衣脱下,只着中衣,沈轻流试着运功,启唇贴上时灼的干涩的唇瓣,一股精纯的灵力慢慢从沈轻流口中渡到时灼口中。
沈轻流原本的想法是带动时灼的意识,他们一同双修,能抵抗这蛊虫的吞噬的速度。
先将这蛊压制住,再分出一缕灵气尝试将蛊虫剥离。
没想到灵气刚深入,便因时灼没有意识,最后猛地回击,沈轻流起身,唇边吐出一口鲜血。
沈轻流起身将《人兽双修秘籍》翻到最后一页。
上面赫然写着:“若是没有承受一方的协同,上位者会遭受自身灵力反噬,内腑重伤。”
原来那位前辈考虑到了日后得到这本秘籍的人的心性,若是那心性不好的,很容易采补无辜之人。
于是此秘籍必须经由双方的同意才可进行。
本来是一个挺好的事。
但坏就坏在时灼现在根本没有意识能自主运转灵力。
怎能配合双修?
沈轻流目露焦急,方才没有注意到这最后一页。
怎么办?
这时候,无边山雪外界又传来吵嚷声。
沈轻流面色一寒,将方才脱下的衣物穿上,一道灵符弹出,无边山雪的护山大阵启动。
一道透明的高墙竖立,将想要进来的逍遥剑宗弟子全部弹飞出去。
“仙尊,您手下留情。我们并非是要逼迫您,只是过来传达掌门的意思。”
“掌门说,您等时道友稍微好了,可以再过去追魔石那里测验一次,他的本意并不想让您离宗,只是要给逍遥剑宗一个交代。”
沈轻流面露不耐。
“滚。”
他只留给逍遥剑宗最后一个字,就彻底封闭了无边山雪,截断了所有感知。
若不是现在时灼意外中蛊,他的灵力需要续着时灼的经脉,他早就将无边山雪整个挪走。
沈轻流垂眸,看时灼苍白的脸色,轻柔的将他脸庞上的汗渍拭去。
其实还有个法子。
取一滴他的心头血,似乎可以尝试将这蛊虫逼出来。
因为大乘期心尖血蕴含着极其纯粹的灵力,若是承受的住,说不定可以暴涨几百年的修为。
沈轻流不信幕后之人忍的了诱惑。
他舌尖咬紧,猝然一痛。将一滴血液从舌尖逼出。
俯下身,那血液就滴落在时灼唇边。
沈轻流舌尖微动,将鲜红欲滴的血液推移到时灼口中。
几乎是一瞬间,那莫名存在的蛊虫就蠢蠢欲动的靠近时灼喉中,无形的身体包裹住那滴心尖血液。
沈轻流一遍往时灼身体里输送着灵气,一遍忍住心尖血也被吸收的剧痛,面不改色强行抽出一股灵力,包裹住那无形的蛊虫。
却只见那蛊虫剧烈的反抗之后,立刻又生出数十只尖刺,狠狠扎入时灼的血肉中。
沈轻流脸色剧变,再也控制不住喉中的痒意,猛地一咳:“咳咳……”
大片血花斑驳,一部分溅湿床单,另一部分零落的滴到了时灼的脸颊上。
时灼似有所感,眼皮剧烈的抽动几下,随即又因为剧烈的疼痛,陷入自我保护式的昏迷中。
沈轻流顾不上擦拭唇边的血迹,去看时灼的反应,看到时灼又陷入昏迷,眸子微微一暗,这才将方才灵力圈住的东西拿过来一看。
只见是一层透明的东西,像是某种动物的蝉蜕,上面还有粘液状的液体。
沈轻流皱眉,这蛊虫比他想象的还要难缠。
除了仙魔大战以前留下的秘物,沈轻流想不到别的可能。
时灼日日都在他身边,除了去魔界,没有其他时间将这蛊虫种进去。
魔界……也不可能,他那时将他看的很紧。
想来想去,只剩下一个可能。
沈轻流回想起无边山雪还是大雪天,某个雀儿撞了进来,歪倒在他怀里。
沈轻流想到亲手斩毙的那个魔族。
……
那边,刃无涯变换成一团黑雾,在林中快速追逐。
身边的丑角气喘吁吁:“老大,应该就在前面。”
刃无涯气压很低,浑身散发着化不开的戾气。
丑角不敢说话了。
自从那日有人找上门,威逼利诱,希望他能参设计刃无涯。
丑角当即回去,确认安全之后,才将这件事告诉了刃无涯。
刃无涯似笑非笑,抱着猫戏老鼠般的心态将计就计。
佯装被丑角暗算,准备钓出幕后之人。
之后幕后之人给了丑角一个东西,说是喝下去之后只会全身无力,不会伤害刃无涯的性命。
丑角能信才有鬼。
刃无涯本来有些不耐烦想结束这场钓鱼游戏,但是转眼想了想,便佯装被击败,负伤逃跑,变成一只猫正大光明的出现在时灼的身边。
而那场拍卖会的人也是刃无涯挑选的人。
不过最后当众揭露沈轻流不是出自刃无涯的授意,那个拍卖师被收买了。
事后严刑拷打,才发现收买他的与收买丑角的是同一人。
刃无涯这时候才认真起来,发觉幕后之人在图谋一个天大的阴谋。
只是……
林中快速急行的刃无涯身体似乎有些虚弱,魔力操控程度也大不如前,似乎有什么未知的存在在吸收他的魔力。
从前不知,不过刃无涯现在知道了。
之后那幕后之人又一次催促丑角,询问刃无涯的位置。
刃无涯将一切串联,很难不想到就是此人将蛊虫下在时灼身体里。
浓黑的雾气渐渐透出一丝红,丑角在后面跟的勉强,冷汗淋漓。
“就是这儿!”忽地,他停下脚步,望向远处的木屋。
刃无涯猝然停下,用魔力将周围布下天罗地网,确保一只蚂蚁都在他的感应范围之内。
活捉逼蛊的念头盖住他想要撕碎一切的欲望,刃无涯勉强将理智逼回。
接着不多废话,猝然出掌,一阵强劲的气流飞过,整间屋子顿时被轰飞出去。
他从未在人前彻底暴露过实力,以至于无人知晓,现如今的刃无涯已经和沈轻流的修为相差不大。
即使现在陷入莫名的衰弱,对付这些垃圾也绰绰有余。
木屋几乎被连根拔起,刃无涯不耐烦的用魔气将那些碎尘挥去,问丑角:“是他吗?”
那人穿着黑色的长袍,露出的半截下巴倒显得很是清雅。
丑角打量一下,点头道:“是的,就是他。”
即使从未露过面,但是丑角特意记了他的身形。
刃无涯掌心一动,将那人整个抓来,掐住脖子,两眼血红。
“母蛊在哪?”
那人支支吾吾的摇头,帽兜落下,赫然是一张熟悉的脸孔。
这人是曾经逍遥剑宗中的弟子,刃无涯跟在时灼身边见过的,那时候正见到他虐打一位低阶弟子,时灼还过去阻止。
刃无涯耐心全无,从那边得知时灼的情况,居然连心尖血都无用,这蛊虫着实歹毒。
他无意再听这人极力的遮掩,一抬手,将这人掐死。
手臂一挥,尸体扔在地面上溅起不少灰尘。
刃无涯面色隐隐有些疯狂,徒手将面前的尸体扒皮抽筋,一寸寸的摸索他的血管。
这人不说实话无所谓,只要尸体还没凉,里面的母蛊就不会死。
而他最擅长拆解尸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