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灼歪头。
沈无涯顺着视线才看到自己身上的脏污,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
时灼见这幼年魔尊不知道什么地方又不如意了,连忙答应下来。
“啾啾——”
然后啪叽一下,坠机直接栽到沈无涯胸膛上。
许是伤势还没有好,时灼这一砸,让小孩脸色更加阴沉。
时灼惴惴。
又怎么啦啊,真难伺候!
直到沈无涯犹豫片刻,面色冷凝的开口:“你有无衣物?”
时灼戒子里倒是有,不知道是仙尊还是师兄姐中的哪一位考虑周到塞进来的,让他化形之后也不至于面临无衣可穿的窘迫。
但是……里面真没有小孩的尺寸啊。
许是看出了雀儿的迟疑。
沈无涯面无表情,像是自暴自弃般说了句:“算了。”
“我臭死了,你还是离我远点。”
时灼差点笑出声,感情这小反派是因为这不高兴。
他想了想,将戒子中的衣物拿出来。
妖兽刚化性,一般都是由自己潜意识的审美决定体格和年岁。
师兄姐们都对他有一种幻想和期待,准备的衣服是偏向少男、少女的。
时灼内心转了下,突然想使点坏,于是拿出了一套少女的浅蓝色衣裙扔到沈无涯的面前。
爪爪还示意。
你穿啊,快换上吧。
沈无涯拿起来一看:…………
今天他就是被身上的血腥味熏死,也不可能穿女孩子的衣服。
时灼以为沈无涯会不高兴,正想将另外一套男子衣服拿出来,没想到沈无涯拿起来衣服仔细的端详片刻。
“这是你的衣服?”
“看起来年岁有点大。”
哪里年岁大了?时灼无语,那裙子正是适合豆蔻年华穿的,再合适不过了。
不过相较于现在十岁左右的幼年魔尊来说,那确实是了。
沈无涯话锋一转,随即神色认真的看着抬头正盯着他,神色似乎有些委屈的雀儿,道:“不过我是不会嫌弃你的。”
末了他又补充道:“你放心。”
时灼真是无语,他送给沈无涯两个白眼。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他懒的跟沈无涯掰扯,将戒子里的男子衣服也拿了出来。
虽然有点大,但挽了衣袖倒也还行。
时灼最后还是睡在了沈无涯胸膛前。
因为入夜后实在是太冷了,戒子里并没有准备床和被褥。
冰凉的地面哪有沈无涯软绵绵温热的怀里香啊!
一夜之后,时灼醒来。
入目就是一间柴房一样的房间,角落里放着一堆砍好的柴火,在最角落是一张矮矮的小床。
时灼迷茫,这是哪,我是谁?
紧接着,门“吱呀”一声开了,逆光让时灼看不清,只能看到一个高瘦的身影。
等到柴房的门关闭,瘦高的人转过身来,时灼看清楚脸惊讶地瞪大眼:“沈无涯!”
不会认错,虽然那张脸越来越像师尊,但是气质却越来越阴郁,定是沈无涯无疑。
只是怎么突然长的这么高,看起来简直像……14、5岁的少年了。
他忍不住发出疑惑地声音“啾啾——”
但是没想到坐在窗边的沈无涯像是没看见他一般,自顾自的把玩这手里的金属状的东西,时灼定睛一看,这不是之前给沈无涯的‘定情戒指’吗!
定的是他和这小魔尊沈无涯天下第一好的‘情’!
见状他放下心来,飞起来啾啾向沈无涯而去。
“说好的不能杀我哦,看,你手里还拿着我送你的……”
“滚开。”
沈无涯突然眼露厉色,将一道灵力向这边打来。
“心魔,你以为你能模仿他几分相似?”
时灼顿时惊呼一声:“啾——”
就被这道灵力打在身上,小小的身子朝着关闭的门飞去,砸在门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时灼:……
痛,好痛,他除了出车祸就没吃过什么苦头,他超级怕痛的好不好。
这个该死的沈无涯,说什么心魔!他难道长的很像心魔吗?能不能睁大眼睛看清楚,那么大个眼难道是摆设吗?
坐在床边的沈无涯厉色的神色一顿,惊疑的看着发出声音的时灼,随即霍然站起身,朝着时灼这边走来。
时灼害怕的缩了缩身体。
干嘛,不会又想打他吧。
沈无涯单膝跪地,眼神深沉的凝视片刻,伸出些微颤抖的双手将雀儿从地上捧起。
红色的雾气飘过,时灼身上顿时就不疼了。
沈无涯眼眶微红,看着捧在手心里的雀儿。
手掌温热的触感告诉他这不是幻觉。
五年,终于又见到他了。
若不是手里的戒子和丹药,他几乎真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他将雀儿捧起,贴在脸边,闭了闭眼。
过了一会儿,再睁开眼时,激烈的情绪隐没不见。
时灼还在惊奇,感受一下,哎?身上真的不疼了哎。
好吧,勉为其难原谅这个家伙。
他们还能继续做天下第一好!
他挣了挣,要出来。
沈无涯下意识的将手缩紧,像是要抓住什么。
时灼感觉到束缚,低下头用尖喙轻轻啄了他虎口一口。
“干嘛啊,勒死雀了,快松开。”
沈无涯怔怔松开,随即想到什么。
掏出一枚小刀,扎破指尖,将一枚绿色的东西放在伤口处,时灼看见那绿色的东西像虫子一样游动了下,钻进了沈无涯的指尖。
时灼吓了一跳,这沈无涯又在搞什么歪门邪道。
不过,时灼现在好奇的是,现在沈无涯怎么看起来已经是少年模样。
难道他一觉睡了五六年?
时灼想问沈无涯,但是一想到沈无涯听不懂,还是算了。
沈无涯这边从戒子里掏出一个瓷盘,时灼定睛一看,这不是他给沈无涯的白玉乳嘛。
一看到这,时灼就觉得好几顿没吃饭的胃叫嚣着好饿好饿。
他抬眸,期待的看着沈无涯。
“本来就是给你吃的。”
沈无涯用伤了指尖的手端过来,放在时灼面前。
时灼顿时大口干饭,不一会儿就全吃完了。
不过他感觉这百玉乳的味道有点怪怪的。
不过想到时间极有可能已经过了五六年,可能这白玉乳有点不新鲜了吧。
时灼喝完,瘫倒在沈无涯的小床上。
耳边传来低沉微哑的声音:“消失的五年零五个月,你去哪了?”
时灼惊,果然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六年嘛。
“啾啾啾——”
“可是我就是睡了一觉啊!”
沈无涯听到耳边传来的少年悦耳的声音,眸色转深,划过一丝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