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止步!”
最前方的巫祝,发出一声厉喝,两边举着弓箭的人,应声而动,齐刷刷对准了这位黄袍老人。
“呵呵,长者,不要误会,我只是路过,讨口水喝。”
黄袍老人慢慢悠悠地说着这句话,然后蹲坐在路旁的石块上,长长呼了一口气,整个人显得十分有亲近感。
“我们这里,不欢迎外人!”
巫祝身旁一个健壮的小伙子,大声地吼了一句。
这话秦时倒是感同身受,要不是自己证明了自己的价值,指不定当天就被赶出去了。
“哦?我非歹人,不过讨口水喝罢了。”
黄袍老人和颜悦色说了一句,丝毫没有怒气。
“我知道你。”
巫祝缓缓向前走了出去,有人想护住他,却被他抬手示意制止了。
“有几个部落我们现在已经失去了联系,只是之前他们说,见过像你一样,绑着黄色带子的人。”
他说完,用手指了指对方的胳膊。
黄袍老者恍然大悟,而后点头道:
“不错,不错,确实是我教中人。”
“你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老者笑着对着巫祝问道。
没有人回答,只是秦时感觉到所有人的情绪为之一紧。
好像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恐慌,正在逐渐蔓延。
“放心,他们没有当猪猡,我也不是上庭人。”
老头淡淡地说了一句,很明显这句话,让众人神色瞬间放松了许多。
“猪猡?”
秦时默默地重复了一句,站在他旁边的刘阿毛,忍不住攥紧了拳头,却又恐惧般的松开,身子颤抖着。
“阿毛……你没事吧……?”
秦时感觉非常灵敏,即使对方很快掩饰了自己的恐惧,却被他捕捉到了。
“没……没事……就是有点范晕乎。”
秦时一时默然,别人不想说的东西,他不会再问。
忽然他又被前方不远的攀谈声吸引了过去。
“足下既然到此,那我就奉一杯酒水,你喝了,就走吧。”
巫祝缓缓开口,随后一挥手,一个年轻人端着一杯酒水,谨慎地走到老者身边。
后者笑而不语,也不客气,伸手拿着杯子,一饮而尽,随后便把杯子又放了回去。
年轻人正要转身离去,却突然被这黄袍老头掐住了手腕!而后往上一翻,杯子落地摔得粉碎,而他整个人也疼得扭曲着身子,完全不能动弹!
“你干什么!”
巫祝一声怒吼!所有的箭矢全部对准了黄袍老者!
“啊啊啊啊!疼!疼疼疼!”
被他掐住手腕的男子,发出剧烈的惨叫声,这种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引得秦时有些奇怪。
“……怎么回事,对方也不是修行者,怎么掐个手腕,能掐出要人命的效果……”
他这边还在犯嘀咕,另一边黄袍老者眉头紧锁,大喝一声:
“你看看你!邪蛊已经入了心脉!你没两年可活了!”
此话一出!秦时感觉这帮人竟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他立刻嗅出了一丝不对劲的意味,于是眯着眼睛,仔细朝着那两人靠看去。
果然!他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那个被扣着手腕的男人,整条胳膊,若隐若现一条紫色的纹路,甚至还有些细微地蠕动!
纹路从掌心一路从胳膊延伸至衣袖里,又从颈脖往下,尾端奔着胸口而去。
“这什么诡异的东西?”
秦时大惊,如今他没了灵力,在这待了这么久,居然都没发现这种异常的情况。
“不用你管!你快放开我!”
男子还在叫唤着,眼睛里都开始出现了血丝。
黄袍老者摇了摇头,而后叹了一口气,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包泛着药香味的草药包。
这才缓缓叮嘱到:
“每日早晚各一服,用小火慢煮,再把里面的符文烧落成灰,留着符灰水喝。”
“如此,方可压制一番,十年内可存活。”
黄袍道人说完,松开男人的手腕,把草包一丢,头也不回,迈着大步走了。
只留下男人一个人在原地狐疑半天,最后哆哆嗦嗦捡起草包,揣进了怀里。
所有人,目送着老头的离去,一种极为安静的氛围,在彼此之间传播开来。
“巫祝大人……我……”
男子犹犹豫豫走了回来,抬头正要说着什么,却被眼前的巫祝制止了。
“死马当活马医吧,你就按他说的办。”
“好……好……”
秦时有些恍惚,他竟然看到这个大男人,眼睛里有些泪光。
这到底怎么回事?看来自己得找机会问问清楚。
他默然的想着,却忽然感到一个眼神扫过他的身子。
他猛然抬头,正好对上巫祝的眼睛!
对方这是有事找自己?
秦时想着,虽然自己来这里不少时日,但是跟这个巫祝交集不多,只是有些人过来给他传话而已。
看来有些事,还得去找此人确认。
如此想着,他便留在原地没有动作。
“司徒大哥,你不走吗?”
阿毛看秦时没有动静,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句。
秦时摸了摸他的头,而后说道:“嗯,你先回去,把我教你犁地的方式自己弄一遍,我有些事情想去问问巫祝大人。”
“好!那我就先回去。”
阿毛没有多想,毕竟小孩子心性,有耕田这种技术活,他便很快就被吸引了过去。
秦时告别了阿毛,一直站在原地,等到所有人都离去,只剩下两个青壮年留在巫祝身边,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都去吧,我有事与他说。”
巫祝挥了挥手,示意二人退下。
“……遵命,大人。”
二人又看了看秦时,眼神颇为不善,只是却不敢忤逆巫祝的命令,只得退却在一旁。
“随我来。”
巫祝对着秦时说了一句,而后沿着一条小道,往山里的方向走去。
秦时没有犹豫,立刻快步跟着上去。二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走着,中间也不说话。
秦时盯着对方的背影,思绪万千,最后,经过几道弯弯折折的山路,而后又涉过几条流水,二人终于来到了一座纯石块垒成的一个寺庙。
“到了。”
对方简短的话语,把秦时拉了回来。
“这里是?”
秦时抬头,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这里是……先民殿。”
巫祝缓缓地说道,用手杖顶了顶额头上的石块大匾,有些怅然地回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