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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母足足愣了好一会儿。

“你疯了吧夏如松,就因为我害你丢了工作?!”

“你别忘了,把夏安卖给李老根当媳妇你也是同意的!你现在装什么好人!”

“跟我离婚?就因为这个你跟我离婚?!”

夏母一瞬间的感觉是被羞辱了,然后是冤枉,一家人一起做的事情,凭什么要她一个人承担?

但显然,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对,我不是个东西,但是将夏安卖给李老根,是因为你们娘俩缺钱花了,你们娘俩一拍即合,我同不同意有区别吗?”

夏如松将近一周没回家,身上充斥着酒精的味道,他不想争论这件事,拿了衣服到浴室去。

夏母意识到夏如松的冷淡很不对劲,她紧跟其后,语气放软了些。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让这件事被曝光出来,我也不想去夏安的学校里闹的,都是因为……因为夏美,还有李老根,如果不找回夏安,李老根非得要回双倍彩礼,可咱们现在哪有钱赔他……”

“还有夏安,如果她不跑出来,就没有这些事情了。”

直到如今,夏母依然不觉得这是自己的错,她甚至怨恨夏安,如果不是她跑出了那座大山,李老根就不会找他们要人,她也就不会跑到海市去找夏安,这些事情也就不会被发到网上去。

夏如松拿的衣服被夏母一把拽住,他语气平淡,但平静的眼底仿佛压抑着强大的怒火,“松开。”

“不……我错了,工作还可以慢慢找,咱们还可以好好过日子的,不能离婚啊!不离婚……”

夏母卑微地求他,夏如松却青筋暴起,一把将夏母拽着的衣服扔在了地上!

“够了!”

夏母被夏如松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她猛地松开手,退后了一大步。

“你真以为我要跟你离婚,是因为这件事?!”

“我承认我自己也不是个东西,为了你们娘俩,为了家宅宁静,为了几十万的彩礼把自己女儿嫁给一个老光棍!”

夏如松恶狠狠地瞪着夏母,“可我没想到你更恶毒,偷换自己妹妹的高考成绩,诬陷她打胎无法生育,抢走自己的姐夫,你敢说你没有做过吗?!!”

夏母脑中轰的一下,完了。

对……他都知道了,那天那个女人说的那些话,全被发在了网上,他全都知道了!

夏母张了张嘴,但哆哆嗦嗦地嘴唇让她连话都说不明白,“我……我不是故意的,是,是那个女人瞎说!我没有做过那些事……”

“没有做过?你的学籍为什么被取消了?”

夏如松无法接受,自己心中一直怜惜,跟自己相处了将近二十年的妻子,居然是一个嫉妒成性的毒妇!

“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能做出这样的是来,那可是你亲妹妹!你偷了她的高考成绩还不够,为什么还要冤枉她,为什么还要抢走她的丈夫!!”

“为什么不能!你们又没结婚!!你以为王美丹有多爱你吗,如果她爱你为什么不跟你解释!如果你爱她为什么不相信她!!”

夏母彻底疯了,夏如松凭什么指责她,原来他不是因为丢了工作,而是因为王美丹来指责她!

偏偏,是因为她最不想提起的王美丹!

夏如松气得脸色发白,“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造谣,你们村里那些人都是怎么说美丹的,说她恶心,浪荡,脏!可我当时瞎了眼,居然跟他们一样相信了你,我瞎了眼啊!!!”

“她一个人已经那么不容易了,你偷了她的成绩,让她嫁给老光棍还不够吗,你凭什么还造那样的谣!!”

夏如松没忘记,他当初就是因为怜惜才娶了王玉凤,可他与当时的王美丹,却是真正的志同道合。

如果不是因为她,或许他能够跟美丹……

夏母向后跌坐在了沙发上,她面色苍白,一瞬间想起了那个女孩说过的话——

——“你猜,你老公现在爱的是你还是你妹妹呢?”

夏母身上冷汗涔涔,她抬头看着夏如松,眼底充斥着不甘的恨意,“夏如松,别这么说,你又能好到哪儿去呢,赌博,欠下高利贷,你以为你就是什么好货色了?”

“如果不是你赌博,我们至于把夏安卖了来改善生活吗,好处你全都得了,你倒是将自己摘的干净啊。”

自己的不光彩被揭穿,夏如松哆嗦了两下嘴唇,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反驳的话,或许他自己也找不到什么驳斥的话来。

“离婚,我们必须离婚。”

终究,他闷出了这句话。

夏母浑身卸了气,她很清楚,自己已经多少年没有工作过了,现在又失去了学历名声尽毁,离婚后养活自己都是个问题。

终究,夏母退却了。

“老公,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当年我也是一时糊涂,我太喜欢你了……”

“你就看在两个孩子的份儿上,咱们好好过日子吧,我们之前一直过得很幸福的,难道不是吗?”

“离婚了又能怎样,美丹是我对不起她,可她这么多年都没消息了,想必早就在外面嫁人生子,如果可以我一定补偿她……”

“老公,别丢下我。”

夏母可谓是全然不顾自己的脸面了,她攀上了夏如松的肩膀,因为保养得宜,不到四十岁的脸哭起来依旧是梨花带雨。

夏如松还是推开了她,但终究松动了些,不仅是因为夏母的示弱,而是因为她说的没错。

就算离了婚,他现在的情况,也不见得能找到更好的了。

最后,两人还是不欢而散。

不过夏母看得出来,夏如松已经被她劝退了,估计过不了几天,等他彻底冷静下来,就会打消离婚的想法了。

无论怎么样,他们这个家,还得维持住。

……

港市。

金丝眼镜男将一沓资料交给了沙发上的女人,女人动了动鲜红的指甲,翻了几页后下意识挑了挑眉。

金丝眼镜很清楚,这是自家老板生了兴趣的表现。

“第一份资料是海市一中的学生,夏安,十八岁,前十八年一直生活在锦城,两个月前被亲生父母卖到了山里,后来不知为何出现在了海市。”

“令人惊讶的是,两个多月前的她,跟现在的她,长得完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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