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饶是早已经听闻,沈傲等人还是忍不住看了楚杀生几眼,实在是无上大宗师充当车夫这种事,太过于离谱。
就是他沈家,也没有这个架子。
许锦年与独孤元幼下了马车,再次让沈家众人眼神闪烁。
“沈家主言重了,说起来本王还是晚辈,怎敢让沈家主亲迎。”
客套一番,独孤元幼也是见礼,一众人进入沈家。
各自落座之后,沈傲视线在许锦年和独孤元幼身上来回,不免开口问道:“不知锦王和独孤小姐这是?”
独孤元幼不语,却用一双灵动晶莹的美眸看向许锦年。
“路上正好遇上,元幼欲去钱塘,正好顺路。”
“……”
沈傲眉头一挑,他可不信事情会这么简单。
不过这些事,他也管不着,并不在这个话题上多扯。
随后,就让沈家女眷来招待独孤元幼。
独孤元幼没动,许锦年笑道:“去吧。”
独孤元幼这才离去。
沈傲深深地看了一眼许锦年,感慨道:“锦王当真是好风流!”
风流二字,并非贬义。
许锦年身边,不管是陆萱薇还是萧君绰亦或是沐清颜,都是世家贵女,能得一青睐,就已经是三生有幸。
如今又来一个独孤元幼,似乎也对许锦年有意,如何能不叫人艳羡?
闲谈调侃过后,沈傲正色道:“不知锦王突然造访,所为何事?”
“想必沈家主也知道王家、杨家、宇文家三大世家皆反,本王想请沈家一同出手御敌。”
沈傲凝眉:“你我早已有过约定,沈家可以相助一二,此事何须劳烦锦王亲至?”
许锦年看了他一眼:“不知沈家可以提供多少助力?”
沈傲沉吟片刻,伸出一根手指:“可派一位无上大宗师相助。”
许锦年默然,一位无上大宗师,确实是不小的助力,但对于沈家而言,拿出这点力量,未免也太过小气了些。
“锦王莫要生气,我沈家本就不愿插手天下事,能够做到这般地步,已经是看在锦王和陆家的面子上了。”
“都说扬州府繁华,本王可是向往许久,难得来一趟,正好一观。”
许锦年扯开话题,沈傲也顺势笑道:“那锦王可是来对了,十弟,既然锦王有兴,那就由你为锦王带路,看看我扬州之繁华。”
“喏。”
沈镇点头。
天色不早,沈镇先将许锦年几人安顿好,至于其他,明日再说。
“公子,沈傲态度坚决,恐怕难以动摇。”
楚杀生今日虽未说话,却也一直跟在许锦年身旁。
许锦年摇头:“楚老却是看差了,对于世家而言,没有绝对之事,今日沈傲的表现,也只是另有所图罢了。”
“哦?那依公子看来,沈家想要什么?”
许锦年并未直言,而是笑道:“何必多费心思,沈家自会告诉我们。”
这也是许锦年以往不喜欢跟这些人打交道的缘故,一件事遮遮掩掩,话说三分。
真实目的,要靠你去猜去想,想不通猜不透,便是任人拿捏。
就如历史上那些帝王,难道都是傻子吗?
不尽然,只是道行没有臣子高,所以显得平庸乃至昏庸。
另一边,沈镇安顿好许锦年一行之后,便回去复命。
“都安排好了?”
沈傲放下手中毛笔,开口问了一句。
沈镇点头,而后欲言又止:“大哥,今日……”
沈傲当然明白沈镇所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依你看来,神都几大世家如何?”
沈镇想了想,开口道:“皇室、萧家、陆家三家珠联璧合,独孤家虽比不得三家稳固,也是差不了多少。”
“嗯,如此一来,我沈家又是什么地位?”
沈镇恍然:“与几家都疏远,难以立足。”
“是啊,我沈家根基不在神都,又不似陆家一般,不仅早就下了注,又有许锦年这层关系……”
这样一来,有什么好处,也很难轮到他沈家。
沈傲自然不乐意。
沈镇沉吟:“大哥,不如也效仿他们几家,行联姻之举?”
“此事我早已想过,但当日殷家亦有此打算,却被拒绝,便也绝了此心。”
说着,沈傲叹息一声:“陆天宗也是好命,平白得了这么一个乘龙快婿。”
原本陆家可没有这么好说话,若非有陆玄冥支持,又警告过族中之人,陆萱薇和许锦年之间,绝不会这么顺遂。
连他陆天宗,原本也是瞧不上这么一个落魄寒门之子。
也只能感叹姜还是老的辣,陆玄冥的眼光厉害。
沈镇挠挠头:“大哥,那照你的意思是?”
“再说吧。”
“……”
翌日,大清早,独孤元幼便带着明鸢来邀请许锦年出门。
沈镇琢磨了一晚上,也亏得修为精深,十天半月不睡觉也没什么影响。
“锦王,独孤小姐,今日就由我为两位指路。”
“如此,劳烦世叔了。”
世家之间多有联姻,两人喊沈镇一声世叔也不错。
沈镇爽朗一笑:“无妨,只是现在时间晚了些,要是三四月的时候,那可真是人间盛景……”
沈镇花不少,减去许多沉闷。
许锦年与独孤元幼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楚杀生咂咂嘴,走在最后。
“江南水乡,名不虚传。”
江边,楚杀生看着正在泛舟的许锦年三人,眼中似有追忆。
沈镇对于楚杀生知晓不少,天外楼距离扬州府也不算远。
“楚先生堂堂无上大宗师,为何甘愿当一车夫?”
他不解,无上大宗师何等人物,哪能没有自己的骄傲?
楚杀生抚须欣然道:“公子于我有救命之恩,又允我重建天外楼,恩深似海。
老夫虽是杀手出身,不懂多少大道理,也清楚知恩图报四个字。
再者,公子不似这凡间人,有圣贤之姿,老夫如何当不得这一车夫?”
沈镇直视楚杀生数息,见其坦然自若,不是作伪,立时叹服。
“楚先生当真好胸襟!”
换成是他,沈镇自负做不到这么坦荡。
易地而处,别说是驾车,不把自己好好供着,他可不会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