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宗宗主开口,胡不归自是没有那般随意,正色道:“天鸣兄不必心急,圣使早就有言在先,二花大宗师以下的武者,由我等应对。”
雷鸣宗上下皆冠以雷姓,胡不归既称其为天鸣兄,其名便为雷天鸣。
雷天鸣眼睛微眯,他们青州府之所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是因为圣使的吩咐。
当日圣使降临雷鸣宗时,那股恐怖的威压,令他记忆深刻。
只一息,就镇压了他这位大宗师。
随后给了他一颗丹丸,服下后修为增长许多。
至此,雷天鸣便决心为圣使效命,以获取更多的丹丸。
可惜,他雷鸣宗实力不错,比之剑宗就差了些,只能屈居于剑宗之下,在圣使面前的地位也有差距。
话说回来,听了胡不归的话,雷天鸣沉声道:“凭我青州府一府宗门之力,尚且不及本府世家,再加上朝廷来的人,我等恐难应付。”
“呵,常言道攘外必先安内,可昨日,有几个吃里扒外的宗门已经投了朝廷呢。”
胡不归没有接雷天鸣的话,反而目光环视一圈,冷冷笑道。
此言一出,一直默不作声听着胡不归与雷天鸣交流的众人色变,勃然大怒。
“胡宗主,是谁这般猪狗不如?”
“该杀!”
情绪躁动之下,亦有人目光闪烁。
胡不归目光如电,立时注意到这些人,眼中挂着一丝杀意,并未急着动手。
没有防备也就罢了,有了防备,那些小心思瞒不过胡不归这位大宗师的感应。
雷天鸣同样杀机蛰伏,圣使是他修为更进一步的机缘,谁敢阻拦,他就杀谁。
许锦年相隔百里,也知道了剑宗上的一幕。
“无过,传令世家的人,可以动手了。”
“喏。”
纪无过匆匆离去,让于得水带人动手。
山峰下,于得水嘴角一抽,此刻剑宗内近十万人,都是踏入武道门槛的武者。
要想攻破剑宗山门,其中难度,远不是之前可比。
“侯爷有令,剑宗啸聚山林,不思忠君报国,屠戮明德县,按律当诛!”
“杀!”
于得水感知到一道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无奈只能身先士卒。
以他二品的实力,足够应对大宗师。
千百道身影瞬息跨越百里之距,直取剑宗山门。
梁玉鸾领着赤凰卫跟在后面,在剑宗山门下停住,而后挽弓搭箭,朝着剑宗之内射去。
“放箭!”
“侯爷,于家主他们正与敌人鏖战,若是放箭,敌我难辨啊。”
许锦年瞥了一眼身旁说话之人,乃是青州府的官员,曾是于得水手下的幕僚。
“看来蒋司马很闲嘛,以于府主后各家高手的实力,岂会怕了区区弓箭?
无过,给蒋司马着甲。”
蒋司马没想到自己只是鸣一句不平,就得上阵冲杀,霎时脸色苍白。
他只有玄门境的修为,多年骄奢淫逸的生活,玄门境的修为都只剩下空壳。
真实战力,怕是连一些筑基境中的高手都不如。
他上阵,那不是送死吗?
眼见他迟疑,许锦年淡漠道:“莫非蒋司马不愿?”
蒋司马五体投地,痛哭流涕:“侯爷饶命,下官哪有上阵的实力啊!”
“哼,本侯看蒋司马可是厉害得很。”
“大虞九百八十六年,蒋家村大火烧死一百三十二口,同年,蒋英成为于得水幕僚……”
纪无过平淡的语气,却让蒋司马冷汗涔涔,求饶的话语顿在口中。
按大虞法律,杀戮百姓,当斩。
光是第一条,就足够蒋司马死十回不止。
“这只是十年来蒋英所犯之罪,请侯爷定夺。”
许锦年上前,拍了拍蒋司马的肩膀:“蒋司马准备怎么死?”
“下官…下官愿意披甲上阵。”
蒋司马瘫软在地,双眼无神,任由甲士粗暴的给他穿上甲胄。
有了蒋司马这一个先例,再也无人敢出言。
只是一个个但凡有不可告人之秘的,都惶恐不安,生怕许锦年找上自己。
这才来青州府几日,竟就连蒋英都查的干干净净?
蒋司马披甲骑马,立马被许多宗门高手盯上,甚至还有人认出了他。
“蒋英!”
一青年骤然看到蒋司马,顿时双眼血红,不顾师兄弟的阻拦,不管不顾的朝着蒋司马杀了过去。
蒋司马一见有玄门境武者杀来,骇然失色,想要策马逃离。
“休想逃,蒋英,你可还记得青州城崔家!”
轰隆!
一说崔家,蒋司马就想起青年的身份,逃的更快。
可场面混乱,他根本无法快过一位玄门境武者。
“拿命来!”
一把染血横刀从天而降,擦着蒋司马臃肿的脸过去。
“呼呼!”
蒋司马胸口剧烈起伏,脸上一个细小的口子喷射着鲜血。
方才要不是靠着玄门境的底子躲开,他脑门上就得插着一把横刀!
“救我!”
“死!”
青年眼疾手快,抽出地上插着的横刀,一刀将蒋司马头颅斩下。
“爹、娘、姐…小五为你们报仇了!”
大仇得报,青年喜极而泣,若非其师兄弟跟上,替他挡住刀枪,小五已成尸体。
山顶,许锦年摇摇头:“同为玄门境武者,竟然连还手的胆量都没有,枉生七尺之躯。”
“……”
“杀!”
回应许锦年的,唯有一阵阵喊杀声。
聚沙成塔,集腋成裘。
十万武者,哪怕参差不齐,修为有高有低,远不如世家这边千百人强大。
但蚁多咬死象,面对绵绵不绝的敌手,还要分心身后弓箭,宗门一方竟然占了上风。
于得水这些二品强者,也有胡不归等大宗师应对。
“你就是许锦年?”
一道带着戏谑的声音在许锦年等人耳边响起,循声望去,只见云端上正有一邪异男子玩味儿的看着这里。
其虽是询问,语气却十分笃定。
许锦年早就知道宝洲王的存在,只是不知其来历。
面对一位无上大宗师,面上并无慌乱,坦然自若的开口:“宝洲王?”
同样的语气,相似的问题。
宝洲王蓦然哈哈大笑:“哈哈哈,好,有意思,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