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府,与临安府比邻,可局势却是天差地别。
当时许锦年刚离开临安府进入青州府时,青州府就饿殍遍地,路有枯骨。
如今近两年过去,局势越发糜烂。
而在青州府中,有几个一流宗门并存,门中皆有大宗师坐镇,实力不可谓不强。
这日,青州剑宗内,几大一流宗门的掌门会聚。
“时机已到,这青州府该归我等执掌。”
最上方,剑宗宗主胡不归威严的目光横扫一圈,满意点头。
青州府共计十家一流宗门,最强的,有三家,分别是剑宗、雷鸣宗、天火宗。
这三家,又以剑宗实力最强,隐隐比肩顶尖宗门。
往日,青州府以世家为尊,莫说是二品世家,就是三品、四品的世家,也让他们这些一流宗门只能让步。
盖因那些世家多有联姻,牵一发而动全身,再不甘,也只能忍着。
可日积月累之下,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气。
再加上剑宗等三大宗门如今的宗主都不是甘于人下之辈,故而有了今日的密议。
由剑宗牵头,雷鸣宗、天火宗响应,其余一流宗门也苦世家久矣,直接摇旗呐喊。
集合整整一府所有宗门之力,何等恐怖?
此地,单单是到场的大宗师,就不下十人,这还只是各家代表。
当然,反抗世家,不是所有人都有信心。
除了三宗之外,就连其余一流宗门的代表都面色凝重,眼神有些退缩。
胡不归浓眉一挑,示意了一下下方的一位宗主。
得到示意,立马就有一灵巧男子拱手一礼:“胡宗主,纵然我等占据一府,那些一品世家,岂能放过我等?”
雷鸣宗来的大宗师是一看起来年过七旬的老者,一见他这软样,当即冷哼一声:“身为一宗之主,怎会这般软弱!”
男子缩了缩脑袋,讪讪一笑。
胡不归却洒然开口:“欸,雷老不必动怒,在场除却你我少数几家,谁不心存顾虑,这也是人之常情。”
此话一出,果然有不少宗门的人看向胡不归时目露感激之色。
见此,雷老拂袖,不再多言。
胡不归见矛盾化解,朝着身后拱手,恭声道:“胡不归迎接圣使驾临。”
“这……”
没想到连胡不归这位剑宗宗主,都这般恭敬,来者,又该是何等恐怖的来历?
就连雷老都面色微变,若非来时宗主交代他一切听胡不归的,只怕都忍不住开始怀疑胡不归是否怀有其他心思。
连请三声,终于有一道身影自剑宗深处走出。
踏踏!
一道道清脆的脚步声,好似踩在所有人心口上,心脏的频率都随之跳动。
扑通!扑通!扑通!
实力偏弱的武者忍受不了这股压力,一缕鲜血自嘴角溢出。
“好恐怖的气息!”
雷老目光凝重,看向来人。
“呵呵,人倒是不少。”
光辉下,一英俊的男子沐浴神光,宛若神明在世。
不过其一双眼睛,竟与人类迥异,生有竖瞳,泛着蓝色幽光。
只看这一双眼睛,分明是一头野兽!
其目光所过,所有人皆如芒在背,心头一寒。
“吾名宝洲王,尔等可尊称圣使。”
高高在上的语气,雷老下意识想到那些世家面对他们的时候,简直如出一辙。
胡不归却早已习惯,让开了位置:“圣使,请上坐。”
宝洲王嫌弃的看了一眼胡不归坐过的位置,挥手打出一道神光,这才坐下。
这一幕,不少剑宗弟子看在眼中,颇为不忿。
可胡不归都没说什么,甚至还嘿嘿笑着。
宝洲王没有说话的意思,胡不归转过身,俯视下方众人,淡淡道:“这位,是来自一方神秘势力的圣使。
或许诸位心存疑惑,可本宗主要告诫各位一句,圣使乃是无上大宗师境界的强者。”
“哗!”
无上大宗师五个字一出,人群顿时哗然,眼中尽是难以置信。
就连雷老,都震撼不已,同时目露庆幸,幸好没有招惹到圣使。
“拜见圣使!”
数千人恭敬一礼,高呼圣使。
宝洲王嘴角一勾。
等喧哗的声音小些,胡不归手一压:“有圣使这样的绝世强者坐镇,尔等还怕什么?”
“胡宗主,我黑狐宗愿意听从剑宗调遣!”
又是之前得了胡不归眼色的那位男子开口。
一下子不少宗门纷纷效仿。
逼得那些还想观望的宗门都不得不表态,俯首称臣。
“圣使,人心可用。”
胡不归俯身低语一句。
宝洲王起身,无上大宗师气机冲天而起,搅得整个青州府风云变幻。
就连临近的临安府,都有强者投来目光,只是没有理会。
一位无上大宗师,除了一品强者和同境高手,没人能够应付。
宝洲王露了一面,没多久,青州所有一流宗门的代表走进剑宗大殿。
胡不归面对这些人,并未倨傲,只是笑道:“各位来时,想必各家宗主都有交代。
本宗主也不多说,尔等只需要知道,跟着圣使,遵从圣使的命令,我等将取世家而代之……”
宝洲王抬手止住胡不归继续废话,冷声道:“胡宗主,本使来这里的目的,想必不用再赘述。
今夜若是见不到鲜血,本使会很不开心。”
胡不归心头一紧:“圣使放心,我已经安排下去。”
“如此最好。”
说完,宝洲王竟是直接消失在一众大宗师眼前。
这下,没人再敢怀疑他的实力。
胡不归深吸一口气,杀意升腾:“诸位,圣使的话都听见了吧?
要想搏一个前程,就随本宗主杀,杀足够的人,才能获得这泼天富贵!”
“如此行事,岂不是与妖魔无异?”
末尾处,林近出声质疑。
胡不归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狞笑道:“倒是不知你林近竟然还有这种气魄,好,好得很!”
咻!
“啊!”
一道神光闪过,林近直接被拉走,下一刻,内殿竟是传出一阵阵咀嚼声。
雷老等一众人骇然失色,林近一个大宗师,竟然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这下,杀鸡儆猴,却是再也没有人敢出言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