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的神兵,不必元天罡细说,她也猜到,得让姬鸿成为掌兵使才行。
但这显然不可能,别说皇室宗老,就是姬鸿本身,也不会同意。
一旦掌兵使出现意外,整个皇室都要动荡。
神兵又不是铜板,你给我我给你这么随便。
念此,独孤皇后俏脸煞白:“监正,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有。”
元天罡继续道:“陛下本身乃是二品强者,如今这般模样,只是因为承受不住天运反噬。
若是陛下剥离皇位,便可不药而愈。”
这也是之前元天罡的办法,只是姬鸿没有采用,以己身为萧君绰和几位皇子抗住压力。
从这一点上来说,姬鸿已经胜过太多帝王,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手心手背都是肉,独孤皇后心中更苦。
而且皇位之事哪是她能够多言的?
只能期待元天罡还有别的办法。
见独孤皇后看向自己,元天罡苦笑,他并非仙神,哪能扛得住天地大势。
“娘娘,不如再等一段时日,等许锦年入京。”
这是元天罡眼中,唯一一个能够有机会让那天地大势退一步的人。
或者说天地在为自己退步,因为许锦年就是祂选择的天命之人。
独孤皇后只能同意。
大皇子府,姬永面目祥和。
嘎吱~
佛堂的门被推开,心腹快步走到姬永面前,急道:“殿下,陛下病危,命悬一线!”
姬永手中的木鱼槌一顿:“为本殿整理衣着,本殿要入宫探望。”
心腹催声轻斥:“殿下,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姬永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这些日子,他听从母后的提点,放下了对那个位置的执念,反而想通了许多东西。
龙生龙,凤生凤。
身为龙子龙孙,他姬永并不是头脑简单的蠢货。
只不过是因为以往心怀执念,本身又身处这么一个高处,故而只得了一个普普通通的评价。
放在平常世家,绝对称得上天骄。
此刻,醒悟之后,姬永发觉自己以往的困顿,一下子荡然无存。
心腹被姬永的目光看得如芒在背,忍不住开口打破这种场面:“殿下…”
姬永起身,淡淡道:“你跟本殿已有三十载,念你劳苦,自行离去吧。”
“殿下!”
心腹连忙跪地哭诉。
姬永摆摆手:“本殿心意已决,莫要让本殿破坏了这一份主仆之谊。”
心腹身躯剧震,磕了三个头,随后退下。
姬永自顾自理了理衣袖,走出佛堂,打马进入皇宫。
“那是大皇子?”
有世家公子从酒楼上看到了姬永的身影。
“似有变化…”
一道道目光注视,情绪不一。
一个人的外表,由精气神综合决定,是气机外在表现的一种。
就如一个人失忆,前后判若两人,这是神的不一。
所以姬永心境不同,外在看起来也有变化。
这些世家子眼神堪称毒辣,自不会看不出。
对于这些视线,姬永并不在意。
他是姬鸿最大的儿子,外表看起来年轻,实则已经活了一个甲子有余。
本身修为,早就迈入三品,距离二品也不远,如何能感应不到他人的窥视?
姬鸿是皇子,又是单独一人,宫中禁卫也不敢阻拦。
御书房,小兰在萧君绰耳边轻声禀报:“殿下,大皇子入宫了。”
萧君绰头也不抬的道:“来就来吧,父皇病重,也该让他们看看。”
有了萧君绰的话,姬永更加畅通无阻。
养心殿,姬永停住脚步,到了这里,他也需要等皇后发话。
“娘娘,大皇子来了。”
“让皇儿进来。”
“喏。”
不片刻,姬永踏入养心殿内,脚步轻盈。
“拜见母后。”
姬永恭敬一礼。
独孤皇后也有许久没见过姬永,前不久又经历过丧子之痛,眼见姬永似乎消瘦不少,心中也是心疼不已。
“这些日子,苦了皇儿了。”
姬永摇头:“儿臣不苦,只是母后心中怕是难受。”
独孤皇后撑起一抹笑容:“母后不苦,去看看你父皇吧。”
姬永点头,靠近龙榻。
看着眼前躺在床上半梦半醒的姬鸿,姬永面色复杂。
被直接剥夺了继承皇位的权利,一开始他对姬鸿怨怼不已。
如今想的通透,明白了姬鸿的苦心,姬永看到姬鸿这副模样,热泪不禁顺着双脸流下。
“父皇!”
姬永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听到他的声音,姬鸿强打起一丝精神,气息微弱:“原来是永儿来了。”
“父皇,是我。”
“莫哭,朕还没死呢。”
闻言,姬永眼中悲切更甚。
为了皇室传承,谁都能牺牲,姬鸿选择一力扛下。
……
三皇子府,姬镇正在修炼,忽地心腹来报:“殿下,大皇子入宫了。”
姬镇淡淡道:“有他们在,父皇不会有事。”
心腹迷茫,他刚想说陛下病重,危在旦夕。
“莫非我得到的消息有误?”
姬镇没有理会心腹,继续苦修。
他口中的他们,指的是元天罡、萧君绰以及许锦年那一些人。
与姬永相比,他知道了更多东西,也想的更多。
也因此,他也直接放弃了皇位,只想进入宗族。
实在是萧君绰的力量或者说支持萧君绰的力量太强太强,强的他根本没有争一争的心思。
同样,知道许锦年即将回京之后,他就明白姬鸿死不了。
“接下来,或许就该陛下退位让贤,储君继承大统了吧?”
姬镇目光澹澹,这些与他已经没有关系。
有人替姬鸿抗住天运反噬,姬鸿自然死不了。
“阿弥陀佛,殿下,你这招又错了。”
还没退去的心腹听到声音,骇然望去,才发觉房檐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邋遢和尚。
“护驾…”
心腹刚开口,姬镇便淡淡道:“不必惊慌,这是本殿的客卿。”
心腹收声,连忙恭敬一礼。
姬镇挥手让他退下。
随后,才凝眉道:“大师,本殿心中还是有些忐忑,凡人当真能够逆天而行,让那天运都为之让步?”
邋遢和尚取出腰间酒葫芦,灌了一口酒:“啧啧,佛爷可没说他是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