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祁峰见此,不由发出一声惊呼。
倒不是他真怕了,而是董虎的所作所为完全出乎预料。祁峰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竟然真有人敢抓自己。
祁峰稍一愣神就反应过来,在挣扎的同时,口中大喝一声:“都给老子上!干翻了这帮狗曰的!”
此时,一众伙计也反应过来,纷纷抄起趁手家伙就向这边冲了过来。
这些伙计一个个都是早年跟随祁峰混江湖的,要论正经的武技或许不及对方。可要说好勇斗狠,那全是行家里手。
霎时间,两边人马就混战在了一起。惨嚎声,怒骂声也随之响成一片。
董虎刚躲过对面的一拳,打算腾出手来反击。肋下就中了一脚,只踢的他踉跄着连退几步。可尽管如此,那根套在祁峰脖子上的锁链,依然牢牢的攥在手里。
不等他稳住身形,祁峰已经抬起腿,一膝盖就顶在对方命根子上。
直疼的董虎惨呼一声,站立不稳一屁股就坐在地上。
祁峰也因为锁链的牵扯,身体被向前一带,险些没有扑倒在地。他连忙挣脱锁链,瞧准了对方的膝盖,抬起脚就跺了下去。
董虎见此,慌忙向右一滚,堪堪躲过对方的袭击。
可就在此时,一名伙计已经将一把椅子举过头顶,向着董虎就砸了过来。
董虎在勉强支撑的同时,几名捕快也没讨得便宜。在十余名伙计的围攻下,六名捕快和一名捕头已经被打倒在地。
此时,这七人正狼狈不堪的蜷缩在地上,双手抱头护住周身要害,以应付如同雨点般的拳脚。
董虎在脑袋被椅子砸中以后,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刚想着从地上爬起来,后背就传来钻心般的疼痛,只听“哗啦”一声,一把椅子在董虎的背上应声碎裂。
董虎的气息为之一窒,随即两眼一翻,整个人就昏死了过去。
祁峰手里拿着两根椅子腿,依旧是不依不饶,向着倒在地上的董虎就劈头盖脸的打去。
终究还是刘福率先从混战中醒悟过来,一个箭步窜到祁峰身后,展开双臂将对方拦腰抱住。
“东家,停手!东家,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就不好善了了!”
这时的祁峰双眼赤红,即使被刘福拽出去几步,还是心中忿忿的把两根椅子腿脱手扔了出去,直砸到董虎身上方才罢手。
那些个伙计见老大停手,这才向地上晕倒的几人啐了一口,重新围拢在祁峰身旁。
祁峰看着地上几人,立即吩咐:“把几人扔出去!”
“是!”伙计们应声称是,两人一组抬着把董虎一伙就给扔出门外。
刘福在吩咐伙计打扫现场的同时,又来到祁峰身边:“东家,您看用不用把人唤醒,好歹问清楚来由。”
“管他娘的呢!老子又没犯王法!”祁峰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刘福终归觉得此事不妥,又试探问道:“要不,跟胡将军打声招呼?”
祁峰厌恶的瞪了对方一眼:“打什么招呼?一个区区怀仁县衙又能奈我何?”
一句话说完,他就转身回了后院,只留下那些伙计收拾残局。
刘福见此,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等来到店门外,伸手叫了一辆拉货的马车,甩给车夫一贯钱,吩咐将地上几人送回怀仁县。
天色擦黑,董虎才幽幽醒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顶帷帐。他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已经躺在床上。
董虎刚要翻身坐起,就觉周身上下传来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啊!”
他痛呼一声的同时,耳边就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转瞬间,一张英俊的面容就进入了视野。
“醒了?”于则成顺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身后则站立着另外两名下属。
“县尊,下官……,下官……。”
张义不等对方说完,就拍了拍对方的手。纵使动作轻柔,还是惹得董虎发出一声惨呼。
“你的事情,本官都知道了。”
张义安抚了一句,就向站在身后的庞刘二人挥了下手,示意两人离开。
片刻,等房间里只剩他和董虎的时候,这才轻声说道:“老董,做的不错!”
董虎闻言,心里就别提多委屈了。
老子一条老命差点折在府城,就特么换来一句不错?你特么还是人吗?
他纵然心里有再做怨气,脸上还是挤出一丝笑容:“县尊,都是……,都是下官无能,办……,办砸了差事。”
张义摇了摇头:“这样也挺好。行了,你踏踏实实养病吧,家里也不用担心,我已经让人打过招呼了,只说你去外地办差了。过些日子才会回来。”
就当董虎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只觉突然手里一沉。
随即,就见于则成起身说道:“送给你一个小玩意,全当这次的补偿了。”
张义说完,就转身出了房间。
董虎直到对方离开,这才将手抬起,只见手上多了一枚木制腰牌,上面雕刻着几个大字“北枢密院”。
见到这几个字,董虎不由得呼吸变得急促,又去翻看腰牌背面。上面赫然是一个“董”字。
董虎见此,心中狂喜不已,就连身上的伤痛都减轻了许多。
这何止是一枚北枢密院的腰牌啊,简直就是一个护身符。从今往后,自己就算是北枢密院的人了。有了这么一层身份,看谁还敢小瞧董某!
当张义来到后院书房的时候,寿喜正提笔在一本册子上写着什么。
“小子,姓董的怎么样?”
张义微笑应对:“老爷爷,您那瓶伤药果然好用,董虎此时已经醒了,除了身上还有些疼痛,并没有什么大碍。”
“那是!你以为太医院的金疮药是闹着玩的呢?不知道用了多少名贵药材才熬制出来的!”寿喜显得很是得意。
可随即脸色一沉,语气也变的严肃起来:“小子!此事你可得把握住了火候,真要是闯出什么大祸。老夫可兜不住!”
张义连忙赔笑:“老爷爷,您就放心吧!这里终归是大辽,又不是西夏。小子有分寸,绝不敢胡来!”
“哼!算你小子聪明!”寿喜轻哼一声,就再不理会对方,继续在册子上写写画画。
张义不由的凑近了一些,好奇问道:“老爷爷,您这写什么呢?用不用小子帮您?”
不等他凑到身前,寿喜已经把册子合上,如同轰苍蝇似的挥了下手:“去去去!哪儿来的那么大好奇心!快点回屋休息去吧!”
张义为之一愣,纵然心中有再多疑惑,依然向对方行礼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