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义借着两方交战之际,看向守在车窗观战的寿喜:“老爷爷,怎么不要活口啊?好歹抓两个审问一下,至少也要知道来路。”
寿喜一边看着外面的打斗场面,一边出言反问:“有啥可审的?咱们乘坐的马车马匹都有萧家的印记,要是普通毛贼敢这么大胆?他们就不怕屠灭九族吗?”
张义心中一动,把自己在辽国的仇人尽数过了一遍,随即试探说道:“难道是耶律齐?小子可是没少坑他。”
寿喜闻言就撇了撇嘴,很是不屑的说道:“你高看他了!耶律齐那小子纵然胆大,可要说光天化日之下,胆敢派人明目张胆的行刺。就算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
张义听了对方分析,立即醒悟过来:“老爷爷,不能是那个郡王吧?”
“怎么不可能?你一把火差点把人家整座王府烧成废墟,他活剐了你的心都有!”
寿喜说到这里,转头看向于则成:“小子!能被一位国朝郡王嫉恨如斯,也是你小子的福气了!”
张义此时却没有开玩笑的心思,当听到惨叫声接连响起的时候,就试探说道:“老爷爷,要不小子下去看看?”
“不用!区区几个小毛贼而已,魏峰魏武哥俩要是连这些人都对付不了,干脆引颈自尽算了!”寿喜非常笃定的说道。
张义眨了眨眼,发现自己对寿喜并不是那么了解。就比如现在,对方所表现出来的样子,与之前的任何时候都不同。
难道,这才是真正的寿喜……?
随着车厢外的打斗声,逐渐变得稀疏。寿喜也轻笑一声:“小子,陪老夫下车看看去。”
说完,就当先跳下马车。
张义见此,连忙紧跟其后的钻出车厢。
此时,魏家兄弟已经把那些刺客斩杀干净,拨转马头来到车旁。
二人翻身下马,齐齐向寿喜抱拳:“公公,贼人共一十一人,已全部砍杀了。”
“嗯,不错!”寿喜满意的点了下头。
突然间,张义只觉脚下大地在震颤,向着来时的方向循声望去,就见距离自己四五里的距离,有几十名骑兵正向着这边跑来。
他慌忙提醒寿喜:“老爷爷,快……。”
不等于则成把话说完,寿喜就出手止住:“别慌,是咱们的人。”
张义闻言,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眨了眨眼刚要出声询问,一旁的魏峰已经出声解释:“于统领,那些确实是咱们的人。是寿公公特意不让咱们告诉你的,这些人始终跟咱保持着十里的距离,只为了护卫咱们一行人的沿途安全。”
直到此时,寿喜才转头回望,满是玩味的看着于则成:“小子,你以为老夫出行,就只带魏家哥俩?哈哈哈!”
在几人说话间,那几十名骑兵已经轰然而至。
其中一名将军打扮的中年人,翻身跳下坐骑,向寿喜拱手抱拳:“寿公公!”
寿喜对此只是轻轻点了下头,指着倒伏在路边的尸体吩咐:“付齐,去收拾干净了,老夫还要赶路呢。”
“是!”付齐应了一声,就催促着手下军卒去掩埋尸体,同时清理地上血迹。
寿喜这才借机向于则成解释:“小子,回头这些人也听从你的调遣。他们干一些隐秘事情不行,但是说冲锋陷阵,还算是一把好手。”
张义听了对方的讲述,本能就想拒绝。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是干什么的?假如,日后无论到哪儿,自己身后都跟着这么一群人。那自己什么事都不用做了。
尽管如此想,他依旧露出激动神色:“老爷爷,真的吗?他们都听小子调遣?”
见寿喜点了下头,张义立即欢欣鼓舞的说道:“谢谢老爷爷,谢谢老爷爷。”
寿喜满是宠溺的抚摸着于则成的头顶:“这有啥好谢的,你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稍后,等一行人重新踏上旅程,回到车厢里的张义就轻声询问:“老爷爷,咱们就轻易放过那个什么郡王?”
寿喜挑了下眉:“怎么,你还有想法?”
“嘿嘿!”
张义被对方戳破心思,也不觉得尴尬。而是小心翼翼的说道:“小子想着,能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个回马枪,而后……。哎呀!”
话说到一半,他就觉得脑门一疼,痛苦的揉了揉被寿喜敲打的额头。
只听寿喜轻声说道:“算了!那位无论如何也是当今郡王。你要说把他的府邸再烧一次,老夫都不拦着。可要是想伤那人性命,还是算了吧。就别给老爷惹祸了。”
张义听对方这样说,心里不由遗憾的叹息一声。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挑拨萧家和皇家的机会,就这么被寿喜给制止住了。
“西京大同府,据说在汉人的春秋时期就有记载,古称并州。吾皇自重熙十三年将其升为西京,并设大同府。大同府统领二州七县,其中怀仁县地处大同南六十里,有人户三千……。”
随着一行人逐渐接近大同府,寿喜就滔滔不绝得介绍起相关知识来。
张义等对方介绍完毕,这才出言询问:“老爷爷,这么说来,怀仁不过是一个小县了?才三千户,人口也就刚刚过万?”
“差不多吧,反正户部是这么记录的。”
寿喜说到这里,才想起什么似的,连忙出言叮嘱:“小子,这些东西你可以日后在了解。可有一件事,你务必要记在心里。”
他故意顿了一下,等于则成眼现迷茫看过来的时候,才轻声说道:“大同节度使韩让,此人不仅贪财好色,还生性残暴,嗜好杀戮。这人你轻易不要招惹。假如……,假如,实在躲不过了,也不要与对方发生冲突。只需派人给老爷报信,老爷自会为你做主。”
“老爷爷,不至于吧。咱们萧家怎么说也是大辽第二家族,那个郡王也就算了。怎么一个区区韩让……,哎呦!”
寿喜不等对方说完,就一巴掌拍了过去。
直到于则成捂着头顶喊疼,他这才仰怒说道:“记住了老夫的话!这人就是个疯子,如非必要,还是不要招惹对方。不过,你只是个区区县令,也轻易见不到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