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田旺听说自己表姨妹夫一家人已经离开了新定县三湖中学,张逐梦带着自己表姨妹王追花还有他们的孩子张正峰回到了江北县红旗公社太阳大队张家村去了。熊田旺就犹豫起来,自己是离开这三湖公社沙石厂?还是继续留在这里干基建工程?他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于是他就问起自己堂客徐翠屏,听听她的意见。
“翠屏,你听说了吗?你表妹王追花和表妹夫张逐梦离开了三湖中学副校长位置,离开了三湖中学,回到江北县红旗公社太阳大队张家村去了,他们夫妻双双把家还了?!”熊田旺说道。
“这事我也听到一耳朵,我也听说是丁大局长大义灭亲,亲自将自己提拔起来的张副校长撤职开除教师队伍,这就是《红楼梦》中贾雨村将那个门子流放的道理一个样,知道丁局长底细的他的学生张逐梦在丁局长还能够容忍张逐梦在他眼前晃荡吗?这就是典型的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田旺呀!你连襟张逐梦就是你的前车之鉴呀!”谁知徐翠屏不愧是村干部的子女,对这些官场的潜规则有了天然的清醒认识。
熊田旺想起自己丈人的金玉良言,自己对李重福有利用价值,自己就什么都好,如果李重福把三胡势力剪除得差不多时,自己就只剩下卷铺盖回江北县红旗公社太阳大队熊家村的时候,到那是自己大部分青春浪费在这个自己无根无据的新定县三湖公社,自己人到中年,再想自己在家乡打下一片属于我熊田旺的天地,那谈何容易?!
自己目前能够受到李重福礼遇,还不是因为自己还有利用价值,他这才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来,一旦他李重福重新得势,他难道不是下一个丁忧,自己做为走狗烹的时候,那是后悔就晚了,于是,他心中就有了主意。
“翠屏,那我们离开三湖公社如何?离开他李重福怎么样?”熊田旺知道此事关系重大,他不得不询问起自己堂客徐翠屏的意见。
“田旺,你是我的男人,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你田旺就跟着到处跑,你到哪里,我就跟你到哪里。是走是留,这是大主意,你自己拿主意吧!”熊田旺没有想到自己强势的堂客会这样无条件地听自己的。于是,他作为一个堂堂七尺汉子,决定不居人下,要自己闯出一番自己的天下来。
拿定主意之后,熊田旺这天找到李重福,对他说道:“李场长,家里传来音信,我父亲熊地主偶感风寒,生病了,我想离过年也不到二个月,我想回去看望我父亲,要回去江北县红旗公社太阳大队侍奉年迈的父亲,我先跟你说一声,可能明年也不会回三湖公社来当你的副场长。”
李重福一听,熊田旺此时撂挑子,于是,他问道:“田旺兄弟,我哪里怠慢了兄弟,请你指出来,我改。”
“李场长,你言重了,你对我熊田旺恩重如山,你没有怠慢我,就是你对我太好了,我是因为能力有限,帮不上你什么忙?我内心有愧,愧对你李场长对我的重托。实在因我能力不足,怕耽误李场长的大事。”熊田旺这话已经很明显,熊田旺去意很坚决,李重福叹了一口气,说道:“田旺兄弟,既然你有高就,我就不作强留,还坏了我们兄弟的情义。这样,我们兄弟好聚好散,我以公司的名义,给你买一千斤桔子,你拉回去给你父亲带去,并转交我对他老人家的问候。”
这样一九七二年十二月三日,熊田旺在三湖公社对岸拉上一千斤桔子载着徐翠屏一起回到了红旗公社太阳大队熊家村家里去了。熊旺仔,熊军辉,熊水旺舍不得李重福给的厚遇,就继续留在三湖公社沙石管理场。
张逐梦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前脚离开三湖公社,熊田旺后脚就跟着回到了红旗公社,好在自己现在并不从事拉沙子业务,而熊田旺继续他的拉沙子业务,两人因不是同行,也就不存在利益之争,双方倒也相安无事,更何况张逐梦与熊田旺还是表姐妹连襟亲戚。
张逐梦和熊田旺同时收到一个惊人的消息,两人的丈母同时传出怀孕的消息出来,这消息成为十里八乡最大的新闻,两人都没有生儿子,徐大队长的堂客和徐幽香都是近五十岁的妇人,结果几乎同时传出怀孕的消息出来,成为红旗公社卫生院爆出最劲爆的新闻,一下子人们议论纷纷,因为这时候,上面传出要实行计划生育政策,过完年之后,但凡年过四旬的妇女,生了二男二女的妇女就要进行结扎手术。
这个消息在坊间流传开来,就有人怀疑这个政策早就泄露,让有心人的抢在这个政策出台之前,让自己的堂客怀上孕,这样一来,她就在结扎之前再生一胎,万一这些生下一个男孩出来,不致于家里没有男孩,断了香火!
这事情原本是一个奇闻,由于政策传闻,这个老树发新芽,铁树开花的事情慢慢转变了风向,于是许多人趁着这个政策还没有正式落地之前,自己也让自己堂客再发新枝,要是能够生下一个男孩子来,这不是观音送子吗?老祖宗在上天保佑着自己家里的香火呢?!
“追花呀,逐梦,听说我那亲家老蚌生珠,还怀上孩子,你们做为她的子女,你们也提着老母鸡拿上一些糖和面去催生吧?不管怎么说,也是添丁进口的喜事,你们不得表示表示呀!”陈原香催促自己儿子儿媳说道。
“知道了,我们这马上开三轮车这就去王家岭走一趟。”张逐梦听自己娘说,连忙催促起王追花说道,“追花呀,快把家里还在生蛋的老母鸡抓去给你娘送过去!明天我就要跟严师傅学开汽车,没有时间陪着你去王家岭!”
“你丈母娘怀孕,你兴奋什么劲?这事说起来都丢人呢?!说好听是老蚌生新珠,说不好听的,就是老不正经,这么大年纪,我家正峰比起自己舅舅还大三四岁。我还要给她去送催生礼来!”王追花不痛快地说道。
三请四催的,王追花终于在自己婆婆的催促下,王追花终于坐上了张逐梦的机动三轮车上,结果在去王家岭的路上,还遇上也去给自己丈母催生的熊田旺和徐翠屏两口子,他们也开着机动三轮车去红旗公社后垢大队徐家村。
“表妹夫,恭喜恭喜,又称姐夫了!”熊田旺见着开着机动三轮车的张逐梦叫道。
“表姐夫,同喜同喜,你也又当姐夫!”张逐梦用同样的炮弹回击熊田旺叫道。
两人自嘲笑道,这时,只见徐翠屏除了拿了糖和面还有老母鸡之外,熊田旺还将从三湖公社买来的上千斤桔子,一下子拉来三百斤桔子来让自己老丈母这个老孕妇解解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