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妹用食指挑着他的下巴:“知道我是谁不?”
姬偃师呵呵一笑:“知道,你是我新娶的娘子。”
“错!”
赵三妹勾起食指一敲他的眉心:“是你嫁我,你是倒插门,可懂?”
姬偃师机械般点点头。
赵三妹满意了:“那我们洞房吧。”
赵三妹说着,就要去解姬偃师的衣服。
偷听的三人呼吸一窒。
这是要来真的?
林之语皱眉,林危时刻准备把林之语的眼睛捂上,而上阳公主的脸色已经是难看至极。
“不行,我不能和你洞房。”
赵三妹的手刚碰到姬偃师的腰带,姬偃师就把自己的衣服给捂紧了。
那模样,像是一个倍受欺负的小媳妇。
三人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这人还是有理智在的。
赵三妹不解:“你都说我是你娘子了,为何不能洞房?”
姬偃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这里,有人了。”
“怎么,你不是诓骗我的吗?”赵三妹停住动作,在床上盘腿而坐。
姬偃师摆摆手:“我谁也不会说的。”
呦,这个时候,居然知道是在套话。
赵三妹眯起了眼睛:“那你看我今天,和你那个心上人相比,谁好看?”
姬偃师很认真地想了想:“你身材比她好,脸也比她好看,性格也比她好。”
“哦?”赵三妹往屏风后看了一眼,“那你还喜欢她。”
“你这种凡夫俗子,自然是不懂的。”姬偃师脸上多了一分骄傲,“这是一种感觉,没有了感觉,什么都不是。”
赵三妹被这个回答整无语了:“什么是感觉?”
“她会追着我打,会偷偷往我杯子里下泻药,还会恶人先告状,让我罚跪。”
赵三妹额头上的黑线更明显了。
这人该不会是有什么不得了的爱好吧?
倒是屏风后的上阳公主,嘴角轻轻翘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那既然你觉得我这个人还不错,那你就悄悄告诉我,这个人是谁呗。”
赵三妹搓了搓手,眼睛里闪着八卦的光。
“你会说出去吗?”姬偃师极慢地眨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自然不会。”赵三妹又往屏风处看了一眼。
我不会说,至于别人说不说,她可就管不着了。
姬偃师一笑:“我喜欢的人是……”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生怕漏听了一个字。
“朝颜。”
朝颜?
林之语和林危面面相觑。
这个名字,从未听说过。
屏风后面传来了一声异响。
赵三妹不死心,继续问:“那你师姐呢,你师姐知不知道你喜欢她?”
姬偃师摇摇头。
“那你知不知道,你师姐喜欢你很久了?”
赵三妹的脸色冷了下来。
姬偃师再度摇头:“我和她不可能的。”
“为什么?”
是上阳公主的声音。
她眼眶通红,语气像是在质问。
赵三妹没想到她会出来,一时间有些慌张。
“我为了等你,硬是熬到了现在,你知道那些小姐都怎么说我的吗?
她们说,我不招驸马,是因为我已经不是处子之身;
她们说,我是个花痴女,是个舔狗,等那么久,也不见所谓的心上人过来。
多可笑啊,我堂堂一国公主,还是最尊贵的大长公主,被人这样说。”
上阳公主整个人都在抖。
“你呢,你在京城,想必也是听到了这些话吧?
可是你却不愿意来见我,甚至一看到我,还远远地避开,怎么,我是会把你吃了不成?”
赵三妹默默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
她这幅样子,确实像是要吃人。
上阳公主见姬偃师迟迟不说话,大步上前,一把把他的脸转了过来,顿时说不出话了。
姬偃师他,居然睡着了!
上阳公主的一口气卡在心头,不上不下。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我说周阳,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好的,胆小怕事,我看午一都比他好上千万倍。”
周阳,就是上阳公主真正的名字。
“这是一种……一种感觉!”周阳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
“九岁那年,我是女扮男装进的药谷,刚进去的时候,他们都觉得我白白净净,身子又弱,只有偃师愿意和我一起。
他还给我熬药,说是这样能帮我调理身子,即使他第一次端来的药,让我上吐下泻了好几天。
我就是舍不得他……”
林之语和林危齐齐皱眉,没想到姬偃师是这样的人!
之前看他和上阳公主的相处方式,还以为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呢。
赵三妹幽幽叹了一口气:“现在是现在,以前是以前,不能混为一谈。
他明明知道你会难过,可是还是这样做了,你还想不明白吗?”
周阳一噎。
赵三妹继续下猛药:“我就说吧,他就是吊着你,不拒绝,也不答应,恋爱脑是病,得治啊姐妹。”
周阳的精气神一下子被抽走了:“我就是不甘心。”
“不甘心?”赵三妹从床上跳了下来,“这简单,我帮你揍她,回头你再在寨子里挑几个顺眼的。”
这话说的,倒真的像是一个土皇帝,把周阳给逗乐了。
“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愿意陪我演这出戏。”
赵三妹啧了一声:“反正我也想看看我穿嫁衣的样子,也没什么。”
周阳揪着衣角:“可是,母后说,嫁衣对女子来说,是顶顶重要的一件事,只能穿给心上人看。”
“哈,那我可不这么想。”赵三妹一挑眉,“我就是自己的心上人,我穿给我自己看,又如何?”
见周阳不说话,赵三妹指了指姬偃师:“他刚刚说的,你也听见了,你打算怎么处理?”
周阳一吸鼻子:“以前喜欢他,以后就不可能了。”
赵三妹道:“行,那你别心软。”
她一把将姬偃师扛到肩膀上,往门外一放,随即啪地一声关上了门。
林之语和林危并没有去救的意思。
这种人,就该冻一冻,清醒清醒!
好戏看完,观众也该离场了,林危把瓦片盖了回去,准备带着林之语下去。
“咔啦。”
林之语蹲久了,一下子站起来,身形不稳,不小心碰到了松动的瓦片。
赵三妹警觉的声音响起:“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