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沈青青和唐柔柔在软榻上歇息了一会儿,这才准备打道回府。
其实沈青青已经困得不行,每次吃饱饭之后都是她最困的时候,她现在特别想立刻马上躺在自己房间里的大床上。
虽然雅间里也有床,但她还是觉得在家里会更自在。
沈青青戳了戳肚子,感觉刚刚吃撑的感觉有所缓解。
“柔柔啊,咱们回家吧,我困了。”
“好啊。”这几天唐柔柔主要的任务就是带沈青青逛街,一切的活动安排唐柔柔都听沈青青的意思。
沈青青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下楼梯的时候她牵着唐柔柔的手,还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
“书接上回,今天咱们继续来说说这宠妾灭妻的负心汉张生……”
楼下台子上的歌舞表演已经换成了说书的中年男子,此刻他正在激情慷慨的讲着故事。
“……却说这张生的妻子是个明白人,一番曲折终于要来了一份和离书。”
说书人话音暂顿,就听见下面吃饭的人在拍手叫好。
“好!终于和离了!”
“太好了!我一个男人我都看不上张生。”
“和离了之后,陈娘子总算能开始新生活了。”
“……”
底下的人都在大声讨论后续剧情,中年男子一拍惊堂木,围坐的人安静下来,接着听他把故事讲下去。
唐柔柔是珍馐楼幕后的东家之一,来吃饭自然也不用付钱,等到月底结算利润的时候直接抵消就行。
不过为了防止有人滥竽充数,三位东家手里都有一枚专属印章。吃完饭拿着印章在账单后面盖个章,等着月底结算就行。
就在唐柔柔盖章的功夫,沈青青还分心听着台上的中年男子讲故事。
“……张生拦住陈娘子,指着陈娘子的包袱非说她带走了张家的钱财……张生竟是想将陈娘子的嫁妆扣下来!”
众人听到张生这么恶心,瞬间就激情慷慨的讨伐张生。
“呸,真恶心,还读书人呢!”
“就是,心真脏!”
当然也不乏和张生站在一条战线上的人,试图帮助张生挽回形象。
“要我说张生说的也有道理啊,这本来就是聘礼。”
“我呸,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聘礼是给陈娘子家里的,陈娘子家里大度把聘礼当成嫁妆抬回来了,这不是陈娘子的嫁妆是什么?”
“再说了,当初要不是陈娘子想出来做生意的方法,张生家里能赚那么多钱?这些钱买两份这些东西都绰绰有余了,个眼皮子浅的玩意儿。”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那些帮张生分辩的人很快就住了嘴。
再说下去,他们都担心这些人太生气会出手打人。
沈青青站在一边听故事,越听越觉得熟悉,她怎么觉得这故事里的张生这么像毕漕涧呢?
不止沈青青有这个想法,吃饭的人中不乏有听说过毕漕涧事情的人。
“哎,你们有没有觉得这故事里的张生很像毕府那位大少爷?”
“哎哟,你才听出来啊。我可是早就听出来了,那位可是跟张生一样,都是个没良心的。”
“咋?你知道啥内幕,说说看。”
“……”
大家很快你一言我一语的跟其他人讲毕漕涧的那点事情,边讲还边拿中年男子故事里的张生打比方。
沈青青在一边听着,发现毕漕涧在众人眼中已经成了小肚鸡肠、宠妾灭妻、泯灭人性的渣男,而她则变成了众人眼里机智果决、遇人不淑却当断即断的洒脱女子。
沈青青……
“要我说,这珍馐楼背后的东家胆子就是大。”
“……”
这些人后面说得什么话,沈青青没再听下去,因为唐柔柔已经结好账过来找她了。
唐府的小厮已经套好马车等在门口,沈青青和唐柔柔依次上了马车。
“柔柔,我刚刚听到说书的那个人在讲……”
沈青青没说完,唐柔柔就知道她想问什么。
“确实拿你跟毕漕涧当的原型,怎么,不喜欢?不喜欢我让说书的人停了这个故事。”
“没有。”
这个故事虽然让她和毕漕涧的故事成了京城里的一大谈资,但是最后的结果显而易见,她的和离成了遇人不淑却当断即断的果决,而毕漕涧的名声在京城里算是彻底打响了。
这一波宣传下来,把沈青青和离的理由明明白白的摆在台面上,也省得以后会有人恶意诬陷。
“柔柔,这是你安排的?”
“这可不是我,是把你放在心尖尖上的元将军安排的。”
唐柔柔凑过去调侃沈青青,沈青青听到唐柔柔说什么“放在心尖尖上”,她没有什么杀伤力的瞪了唐柔柔一眼。
“别胡说!还想不想吃辣条了!”
唐柔柔收起脸上嘻嘻哈哈的神色,食指和大拇指捏紧从嘴唇划过,比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马车一停下来,沈青青就冲着下了车。
“我困了,先回去睡觉了,下午做好辣条我去找你。”留下这句话,唐柔柔眼前就没了沈青青的影子。
沈青青躺在床上,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想的全是元尚。
沈青青不是个木头人,自然能看出元尚对她的不同。
虽然她承认,元尚确实长在她的审美点上,声音确实也很好听,身材……
沈青青想起来上次在大长公主府里的那次舞剑,身材也很不错呢!
“啊啊啊!”沈青青翻了个身,双手抱着被子,一张脸因为害羞微微发红。
“不想了不想了,他都还没跟我表白呢!再说了,我也还不了解他,还要再相处相处的!”
沈青青抱着被子嘟嘟囔囔的说着。
“当然,要是他真的现在跟我表白了,也不是不能答应嘛!这么好的猪,也不能放他出去拱别的白菜吧?”
元尚都还没表白,沈青青就已经在想要是元尚表白了,她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虽然心里想着事情,但是还是没能压得住汹涌的睡意。
很快,沈青青就在满腹纠结中抱着被子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