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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给夫人请安。”

王清影结结实实跪在地上,给毕夫人磕了个头。

毕夫人见王清影这般恭敬,心里舒畅,面上也就和颜悦色。

“行了,起来吧。不是都说了,以后不用来请安吗?”

王清影虽然站起来,但仍然微微弯着腰。

“夫人不让请安是疼惜妾身,妾身来给夫人请安是想尽自己的一份心意。”

毕夫人对王清影恭敬的态度更加满意。

“你很好,懂规矩识大体。”

“夫人谬赞。”王清影面上羞涩。

“行了,你伺候好涧儿就行,往后我这不必天天来请安。”

毕夫人虽说对王清影的好感多了几分,但也还没到愿意天天看见她在自己面前晃悠的地步。

“是。”

“行了,回去吧。”

想到毕漕涧最近对王清影的宠爱,毕夫人觉得她还是有必要敲打王清影一二,免得她恃宠生娇,想些自己不该想的。

“等等。”

王清影听到毕夫人的话,站定身子转过来。

“你的身份你自己清楚,老老实实伺候好涧儿,这就是你的本分!”

想到毕漕涧跟沈青青还没和离,毕夫人也不好说得太清楚。

“是,妾身谨记在心。”

毕夫人没再多说,挥手让王清影自己出去。

等回到房间,秋燕总觉得毕夫人最后一句话不太对劲。

“姨娘,今天夫人最后为什么那样嘱咐你?”

王清影了然一笑,“没什么,不过是想跟我说让我老实待在妾的位置上罢了。”

“可是,可是,您现在不就……”

王清影摇头,“不是现在,昨天少爷说了,一个月之后他和少夫人会和离。我估摸着,夫人这是打算再给少爷说一门亲事。”

秋燕一惊,心中着急。

“啊?姨娘,那这可怎么办?万一新入门的少夫人是个善妒的,只怕容不下您啊。”

王清影耐心的绣着荷包,面上丝毫没有担心。

“你放心,不会的。”

秋燕不知道王清影心中为什么这么笃定新的少夫人不会对她出手,但是看王清影不想再说下去,秋燕也只能暗自着急。

秋燕不知道,王清影回答的不会,并不是笃定新的少夫人不会对她出手,而是笃定毕漕涧根本娶不到新的少夫人。

还在王家时,家中姐妹议亲,她可是亲耳听到母亲说不能嫁毕漕涧。

王家比毕家地位可是低了不少,如此差距,王家都不愿意把女儿嫁给毕漕涧。

可想而知,满京城的人家都知道,毕漕涧不是良配。

这次毕漕涧才新婚不久就要和离,到时候,毕漕涧只怕名声还要更糟。

王清影今日瞧着,毕夫人话里话外的意思,显然是想再给毕漕涧物色一个大家闺秀。

这么一来,身份低的毕夫人看不上,身份高的看不上毕漕涧。

毕夫人的打算注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王清影心里估摸着,以后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府里只有她和吕姹两个人。

吕姹现在又不得毕漕涧欢心,这段时间她只要牢牢抓住毕漕涧的心,那么以后的日子自然不难过。

况且她现在可还有个杀手锏没用呢!

王清影看着手里绣着鸳鸯戏水的荷包,面上笑得欢喜。

毕漕涧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他愣在原地,王清影此时的样子和吕姹的样子交杂在一起。

毕漕涧情不自禁的唤出声,“姹儿。”

王清影拿着荷包的手一顿,又很快欲盖弥彰,将手里的荷包一把塞到枕头下。

她假装没听清毕漕涧刚刚说的话,反而面上欣喜的朝毕漕涧跑过去。

“夫君,今个怎么这么早就来找我?”

毕漕涧脸色一僵,好半晌才说。

“皇上看见我受伤了,体恤我,让我休养好了再去当值。”

王清影见毕漕涧脸色僵硬,就知道这其中肯定有问题,但是她不会上赶着去揭短,惹人厌烦。

毕漕涧确实没说实话,皇上确实让他回家休养,但绝不是因为体恤他。

想到早朝上那些官员弹劾他的话,毕漕涧脸色更加难看。

昨日的事也不知怎么的,竟然传得满京城都是。

现在所有的人都说他为了逼死沈青青,意图谋杀发妻。

早上那几个官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就跟他们就在现场一样。

纵使毕老爷和交好的官员帮着他圆过去了,可最后皇上还是让他回家休养。

毕漕涧越回想脸色越难看,王清影生怕毕漕涧迁怒她,赶紧开口转移话题。

“夫君,今日胳膊上的伤可好些了?”

王清影面带心疼,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毕漕涧的胳膊。

“早上我就在小厨房灶上煨着骨头汤,再过些时辰就能喝了。”

毕漕涧阴沉的脸色有了缓和,“辛苦影儿了。”

说话间,毕漕涧拉着王清影坐在床上,伸手就想把枕头下的荷包拿出来。

“哎!别!”

“嗯?怎么?影儿这荷包不是给我绣的?”

王清影斜瞪了毕漕涧一眼,整个人侧背着毕漕涧坐着。

“夫君说什么呢!”

毕漕涧见王清影使小性子,赶紧伸手揽着她。

“好啦,我这就是说笑。那怎么不让我看?”

王清影这才就势靠在毕漕涧怀里,半是嗔怒半是羞恼。

“这本是我想给夫君准备的新年礼物,守岁的时候妾室是不能在场的,但是影儿又舍不得夫君。”

王清影说到这里才把荷包拿出来。

“所以影儿绣了这个鸳鸯戏水的荷包,希望夫君带着荷包就像看到影儿一样。”

毕漕涧接过荷包,看着精致的图案暗自发呆。

曾几何时,姹儿也给自己做过一模一样的荷包。

“夫君,可是不好看,不好看就别带了。”

王清影想拿回荷包,毕漕涧手一躲。

“影儿这手艺要是说不看,那不知道多少女子要自惭形秽了。”

毕漕涧调笑一句,把荷包放进怀里。

“影儿放心,这荷包我肯定天天带在身上。”

“可莫诓我!”王清影笑着推了毕漕涧一下。

毕漕涧看着这一幕,心里恍惚,他记得当初吕姹给自己荷包的时候,好像就是如今这般。

他看着王清影,一瞬间竟有一些不知道今夕何夕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