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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边沈青青正在尽全力忽悠众人,意图拖众人下水。虽然大家都看出了沈青青的小心思。但是因为不是什么违反原则的坏事,倒是显得沈青青有几分狡黠可爱,众人也就假装没看出来,笑呵呵地陪着她胡闹。

老太太这边大家其乐融融,另一边,吕姹和奶娘的心情却并不美妙。

因着之前吕姹的奶娘泼脏水不成,反倒让自己挨了板子,吕姹也跟着被老太太不喜。这些日子,因为没有了老太太明里暗里的帮忙,她明显感觉到身边服侍的人在怠慢自己。

奶娘身上的伤虽然没好全,但是养伤是个精细活,现在吕姹身边伺候的人都换了一批,奶娘主仆两个人都没了心腹,各种矛盾一下子都爆发出来。

奶娘着急笼络院子里的人,也顾不得慢慢养伤,背后的伤不影响正常行动之后她就着急忙慌地拿下院子里的“管家权”。

“主子,自从上次之后,少爷都这么多天没来看你了,你再不主动一些,姑爷的心就要被沈青青那个狐媚子勾走了。”

沈青青每次想出来什么新鲜吃食,并不吝啬派人送到吕姹这边,因而透过来送饭的小厮,奶娘也能委婉打听到一些消息。

听到大家对沈青青的夸赞不绝于耳,奶娘暗暗心惊,沈青青这个小丫头只怕是要坐稳少夫人的位置了。

今个晌午,厨房的小厮又派人来送吃食,隐约间竟然奶娘探到毕夫人有意向想让沈青青管家的事情。

奶娘当时便急得火烧眉头,跟吕姹匆忙打了声招呼,拿上自己藏起来的体己银子,就跑去跟关系好的嬷嬷婆子们闲聊。

等打听到了确切的消息,这才火急火燎地赶回来给吕姹报信。

“奶娘,腿长在他的身上,他若是想来,什么时候他都能来,他要是不想来,我就是去找他也没什么用。”

吕姹正在给毕临烨和毕蔷缝衣服,她知道老太太不喜欢自己,所以自己也没硬凑上去。这些日子她缝了些衣服,好在,老太太并不限制她给孩子们送东西。

奶娘看着吕姹这副无所谓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当初我一再暗示你,让你别说实话。姑爷他是男人,是男人就有尊严,你当着他的面说你没选他,他怎么会不生气?”

“这件事除了老太太和毕夫人只有我们知道,只要你一口咬死了,姑爷还能不信你吗?”

吕姹没说话,只是继续做着针线活。

“你现在做这些针线活有什么用?你真以为送些你自己做的衣服,孩子们就能记得你吗?只怕现在小少爷连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都不记得了,只顾着和沈青青那个狐媚子亲热。”

吕姹的手一顿,手里的针险些戳到手指。

“奶娘,你别这么说,少夫人是个好人,她当初既然答应我会告诉烨儿生母是谁,她就不会食言。况且,她能和烨儿好好相处,这对烨儿来说是好事。”

奶娘气得浑身发抖,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吕姹。

“好主子,我的好姑娘,你清高,你心气高,这一打子的恶事都是我做的,是我自己自作自受。”

奶娘坐在椅子上声嘶力竭,跟个泼妇一般无异。

“我这都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你吗?你是我奶大的啊,我心疼你啊,府里现在都传遍了,吕姨娘失宠了,少夫人马上就要管家了。”

“你看看这些时日我们过得是什么日子?少爷对你不管不问,身边这些个丫鬟婆子我们都使唤不动,谁把你当个正经主子?”

吕姹看着奶娘毫无形象的在自己面前撒泼,她把手里的衣服放下,对着奶娘呵斥出声。

“够了!”

奶娘的哭声一顿,看着吕姹铁青的脸色,终究是低下了声音,改成小声抽泣。

“我们如今变成这般田地,拜谁所赐?”

奶娘闻言一噎,嗫嚅着嘴巴不出声,吕姹看着她冷笑。

“怎么?奶娘不哭了?现在变哑巴了?我念着往日的情谊对奶娘一再宽容,换成别人,就奶娘做的这些个事,哪个主子还敢留你?”

奶娘一听吕姹这话,顿时就急了。

“姑娘,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做的事情最后受益的是谁?若不是我,你现在能安安稳稳的在毕府后院里锦衣玉食吗?”

“现在姑娘知道清高了,这些年锦衣玉食我可没看姑娘后悔过!”

奶娘一直被吕姹捧着,早忘了自己的奴婢身份,如今乍一听到吕姹以主子的身份要挟自己,顿时理智全无。

吕姹这些年被锦衣玉食的养着,何曾被人这样指着鼻子羞辱过,登时气得脸色通红,站起来怒气冲冲地指着奶娘。

“你……”

“我怎么样?姑娘不必这般惺惺作态,这些年坏事都是我老婆子做的,福都是你享的。你跟我当初的事情,当初姑娘心里要不是舍不得毕府的荣华富贵,最后如何会半推半就地就跟少爷成了事?”

奶娘彻底揭开了吕姹脸上的遮羞布,将吕姹的面子重重摔在地上。

吕姹再也忍不住,走上前去就想给奶娘一巴掌。娇生惯养的吕姹哪里敌得过做惯了活的奶娘,奶娘一巴掌握住吕姹的手,顺势就将她推到床上。

“当初如果不是奶娘你,我怎么可能做妾!上次如果不是为了保下你,我又怎么会被老太太舍弃。如今我们主仆变成这样,究竟怪谁?”

奶娘脸色古怪的一笑,也不着急,拍拍衣服坐下。

“我的好姑娘,你是什么性子,我从小看到大还能不清楚?你要是真的不想做妾,当初又怎么会多此一举去看大少爷那一回?”

“我劝你,现在还是看清楚形势,这府里如今只剩下我们两个人能相依为命,眼看着大少爷也要舍弃你了,你在我面前还是少摆些主子架子吧。”

吕姹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带威胁的奶娘,她睁大双眼,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她真的好后悔。

门外,毕漕涧低着头不知道站了多久,听到吕姹的哭声,他抬起手想推门进去。

毕漕涧的手停在距离门一指的距离,他听着房间里的哭声良久,随后他默默地把手放下。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因着是低着头,没有人能看清他的神色。

毕漕涧心中只觉得一阵可笑,脑子里全是吕姹和奶娘之间的互相指责。想到记忆里单纯善良的吕姹,他心中一痛,这一切终究是变了。